“只能用粮食换吗？”
杜若皱眉，她也舍不得粮食。
现在固然缺水，后面肯定是要缺粮的。
眼看着板车上的粮食越来越少，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呢。
再拿去换水，后面不得饿死？
“对！他们不收银子，也不收衣物，只要粮食！”
姜格有些无奈。
这些消息，还是他花了一小把麦子从一个老婆婆那里打听来的。
“村里是什么情况？能进村吗？”
杜若看向姜格。
“进是能进，但是村里缺粮缺得厉害，咱们还是不要过多停留的好！”
姜格说着，意有所指的看了板车一眼。
他们就五个人，还老的老，小的小，弱的弱，只有杜姐一个人是能打的。
直接跟村里人对上，多半要吃亏的，这不是明智的做法。
“好的水，指的是什么水？用粮食怎么换？”
“井水！这村里以前打了一口深井，深入地下三十米，水质很不错，据说喝了也不生病！”
杜若听后点了点头。
这是有科学依据的。
酸雨会渗透地表浅层的泥土，溶解里面的重金属，所以酸雨区域的浅层地表水基本都被污染了。
但是深层地下水就不一样了。
地下水比较深，酸雨一时半会是没办法渗透那么深的，而且酸雨渗透的过程，本来就是一种过滤、缓冲和阻隔的过程。
沙子具有过滤作用，能够有效的过滤掉酸雨中的一些物质。
酸雨还会跟岩石发生化学反应，中和掉部分酸度，具有一定的缓冲作用。
最后地下厚实的粘土是天然的隔水层，能够有效的阻隔酸雨。
经过这么多阻隔，就算能继续渗透到地下水，那也不多了。
而且地下水量丰富的地方，水流也能稀释和带走渗透下来的酸雨。
所以深井水受污染的可能性，或者被污染的浓度，是远远小于地表水的。
当然，前提是井口得封严实了，若是井口没封，照样完蛋。
不过既然村里人都说喝了没事，更重要的是他们确实都还活着。
想来就算井水被污染，那也不是太严重。
虽然不知道这村里为什么会打这么深的井，但是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水喝。
“有问过价钱吗？要怎么换？”
“只能用粮食换，一斤水一斤粮食，不拘是什么食物都可以，只要是能吃的。”
姜格面色不太好，这些人简直就是强盗。
“这么贵？！他们怎么不去抢！”
孙五斤忍不住惊呼一声。
粮食多珍贵啊！
辛辛苦苦种一年地，收成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特别是这个年景，粮食都种不了，根本没有新粮来补充。
只能靠过去的存粮撑着，许多人早就饿没了。
但是水不一样，水虽然珍贵，但那是老天爷直接给的东西。
只要能找着水源，就有水喝的呀！
这些人守着一口井，就要把水卖出天价，真是造孽啊！
“没办法，没有粮食虽然会饿死，可是没有水也会渴死。
若是手里有粮没水，还是得换，这样能死得晚一些！”
姜格忍不住苦笑。
谁不知道这是无本的买卖，但是想喝水你就得买。
“村里人多吗？全村都能喝上井水？”
以杜若末世生存多年的经验来看。
哪怕喝不完白白倒掉，也不会让每个村里人都喝上干净的水的。
这就是人性！
“怎么可能！”
“水井被村长带着族人霸占了，井边好几个大小伙子守着呢，只要有不对劲的地方，他们就扯着嗓子喊人。”
“曾氏是村里的大姓，占了村里将近一半的人口，其他几个姓的人又团结不起来......”
姜格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
那些人若是能团结起来，别说免费喝水，就算把水的价格打下来都好嘛。
“听村里的阿婆说，他们原先倒是反抗过。
但是各个都太精明了，都想着让别人冲在前头，自己在后面捞好处。
可是这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别人又不是傻子！
所以很快就被打散了。”
“加上他们没有水了，只能喝河里的水，这下病的病、死的死，更加没有力气反抗了。”
说完，姜格无奈摊手。
听完大家都沉默了，这确实很真实。
“村里有多少人？水井在哪里，都打听出来了吗？”
“村里原先有五六百人呢，但是这几年天灾人祸，已经死了大半了，现在就剩下下两百多号人，其中有七八十个都是外姓的，他们都没水喝！”
“水井就在村长家附近，平常有十个青壮守着，轻易不让人靠近！”
那老婆婆病得厉害，就想死前吃顿饱的。
见姜格拿了粮食过来，就什么都秃噜出来了。
“他们守那么严实干什么？就算分一点给其他姓氏的人，也不算多吃亏的事啊？”
孙五斤有些想不通。
既然是深水井，基本上水量都很大，很少有干枯的。
既然是这样，又何必闹得这么难看呢。
别说送了，哪怕卖得便宜一些，大伙咬咬牙都能喝得起水，也不会闹成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