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了公司的车去李瘸子那儿接头,拿到结婚证,车里翻开看看,就是觉得提供的照片有点丑。
他拉开自己的包,把结婚证塞进去,给医院的严院长打了一个电话。
以他的能量,还做不到让一家顶级医院的院长随叫随到,严院长是运通公司的王总介绍的医院领导,他静静听陈琛说完,告诉说:“这几天在假期里,你这样吧,明天早上来医院检查,检查完,估计下午就出结果了,到后天,我直接给你约专家。”
挂了电话,阿诚就打了过来。
阿诚说:“市里的领导下乡慰问,被员工们堵了,说公司不发工资,老大你说怎么办?”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早不爆发,晚不爆发,等自己离开的时候爆发了?爆发得太好了。
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应该是他们经常这么干,因为参与的人多,屡次参与屡次不被惩罚,久而久之养成习惯了。
很快,夏娟也打电话了:”你们公司的人怎么回事儿,他们的电话都打到我这儿了,要找你,你就不管了吗?你不是做他们大股东做得挺爽的吗?你不是为了拿股份,还愿意多花几千万吗?”
陈琛也是很奇怪。
他说:“怎么打到你那儿呢?你把领导电话给我,人家要问你,你就说我正在外面拉投资呢,一线人员的工资都已经发了,有些人是因为没定岗,财务抓进去之后,企业连续变动,没钱发工资的,如果一定要发的话,找二股东要点钱先垫上。”
夏娟说:”二股东才不会管呢,奇怪的是,他们找不到你,怎么把电话打给我了呢。“
这句话提醒到陈琛了。
这说明这些领导里,至少有一人知道他和夏娟的关系,没见过面,没怎么来往过,陈琛自己的电话他们都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陈琛和夏娟关系非同一般呢?
所以,他们一定是曾跟程双华密切往来的人。
陈琛说:“你把电话发给我,然后你别管了,再有人给你打电话,你就记住他是谁,但不要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
夏娟把电话发过来,是刘副市长,既然有可能是“自己人”,陈琛打过去,等刘副市长一接通就说:“刘市长您好。我是龙河矿业的陈总,我还不了解我们员工围攻领导的真实情况,也不清楚都是我们的员工还是混杂了村民,我出来也是在找出路。招商引资,但现在是这样的,有一家有意向的企业,想把除我之外的其它股份都收购掉,然后才愿意放心投资,您看这个事儿,市里能不能推动一下。”
刘副市长吃惊道:“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陈琛说:“他们要做大股东,希望跟以前做个了断,收购剩余49%的股份后增加投资,增资扩股,他们就顺理成章成为大股东了……”
刘副市长说:“为什么不能是收购你的51%?”
陈琛说:“我给了程总3000万,手里的股份还没有捂热,以现在企业的形势,我再亏损着卖出去吗?而且这家接手公司跟我关系比较好,相信我能配合他们跟过去做个切断,您看你能不能帮一下忙,一劳永逸,彻底解决龙河矿业的问题,解决不了也没关系,大不了就这样了,等着倒闭清盘,我到时候作为股东承担破产代价。”
刘副市长说:“眼下一把手被人堵在……”
陈琛说:“那抱歉,我也没办法,我才接手企业多久,企业上的人我都还不熟,加上不断有人进去,除了一线员工,其它人已经失去控制,你们报警好了,该抓抓,你们手里有公权力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你们该不是想着我这个企业主可以解决吧?”
刘副市长大吃一惊:“那是你们家的员工,那是你们不发工资造成的。”
陈琛说:“民营企业,不干活不领工资,干活的人,工资我都竭尽全力保障了。”
挂电话了。
跟温晴约好的,她要带上封凯文一起吃饭,还要求自己送她一大捧红玫瑰花。
听温晴的意思,是可以带上苏晚的,但陈琛还是犹豫了,你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许是拿自己刺激封凯文,要是那样,打架都有可能,自己带上苏晚不是自缚手脚吗?
临近中午的时候,温晴把地址发到陈琛的手机上。
看着是一家法式餐厅,并不太远,陈琛就按照约定,带了一大捧玫瑰花赶过去。
到的时候,温晴和凯文也分别从两辆车上下来。
他们并没有像情侣一样迅速凑在一起手挽手,而是一前一后走着。
温晴身穿香槟色丝绸衬衫,白色阔腿裤,踩着恨天高细跟鞋,迎面服务生一低头,气场激发,身边都有一种黏稠感。
陈琛看向封凯文。
封凯文脸庞偏清隽,鼻尖收窄,轻抿的嘴唇很薄,相貌没有多帅,也不算丑。
他走流行路线,穿着小西装,没穿衬衣,胸肌外露,这几年流行直接套西服的穿法。
走起路的时候,也没有带传统富二代的浮夸感,但多了几分松弛感,感觉懒洋洋的。
陈琛放慢脚步,避免和他们门口碰面。
等他留出时间走进门,温晴和封凯文二人已经选好座位。
陈琛是由服务生带着走到面前。
温晴眼睛里多出一丝笑意,却不自觉带着傲慢,故意翘起下巴。
陈琛很卑谦,先向温晴奉送上红玫瑰,口中道:“温总。别来无恙。这是我给您送的红玫瑰……”
本来想等她接了之后,跟她寒暄,没想到温晴冷冷道:“谁让你送我红玫瑰的?你知道红玫瑰代表什么?还有,西北的投资出现了缺口,我想把西北的项目独立出来,成立一个公司单独来做,你这个大股东有这心思,出钱把西北基地的投资补上。”
陈琛愣了一下。
人不接自己的玫瑰,让自己抱在这儿,站在走道里,去认西北的投资款。
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儿吗?
这是借我敲诈富二代吗?
封凯文毫不客气地说:“你让他投资?他有那个钱吗?”
陈琛连忙说:“温晴。你把我的花接了,只要答应我,我就投资,我有那个钱。”
封凯文说:“我投。”
陈琛说:“不。我投。”
封凯文起身,一把把陈琛怀里的红玫瑰抢走,扭头走出去,到处找地方扔玫瑰去。
这傻逼?
温晴欠身让出位置,让陈琛坐在自己身边。
凯文已经扔完玫瑰回来了,歪着脸问陈琛:“你怎么不走呢,花不收你的,你看不懂吗?跟着我们什么意思?”
温晴训他说:“凯文,他是元启时代的大股东,你给点面子,坐下。”
她介绍说:“这是我弟弟凯文。”
凯文补充说:“干弟弟。”
陈琛赶紧伸出手去。
凯文把手给他挡在一旁,拒绝握手,而是问:“元启时代的股权,你卖不卖?”
陈琛心中一喜:“主要看价格。”
大腿外侧一阵疼,被温晴拧了,不是,他想买,能卖高价,我为什么不变现一部分呢?
我投资还没收回来呢。
变现完,我再不用担心自己股份太多,一会儿成大股东了,一会儿成大股东了。
凯文说:“开个价吧?”
陈琛说:“我可以卖5%的股份,想卖1亿,温晴你觉得呢?”
温晴冷冷道:“太高了。”
凯文马上帮腔说:“对。太高了。”
陈琛说:“那就算了,这5%,它是个雪糕尖,失去5%,我不可能是大股东了。事关企业控制权。以元启时代估值而言,现在已经估值十几个亿,本身就值这么多,封公子跟温晴互换股份,至今为止,进不了元启时代的董事会吧,我这5%却是张门票。”
凯文不免心动,他开始转动小指尾戒。
很快,他看向温晴。
温晴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凯文冷冷地说:“算你人精明,明天让人拟合同,把账户给我,我给你1亿,你把5%的股份给我。”
温晴指尖轻轻碰了碰冰凉的玻璃桌面。
她语气听不出情绪:“让你们来,是介绍你们认识,而不是让你们在这儿谈生意的。我在这家餐厅存了支勃艮第,但凡愿意投西北项目的,我就和他喝一杯。”
陈琛感情复杂地瞥向温晴。
其实她跻身上流社会,也缺乏领路人,她在这家餐厅存了支勃艮第,不是跟自己学的吗?
谁愿意投我的项目,我跟他喝一杯,跟小朋友说,谁给我买冰激凌,我跟谁玩有啥区别?
所以?
多幼稚?
人说术业有专攻来着?
温晴怕是想紧着封公子一个薅羊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