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
服务员将两杯拿铁以及小蛋糕送了过来。
“二位，餐到齐了。”
“嗯，谢谢，这里暂时没有需要了，你到其他地方去忙吧。”林沐瑶微笑着对着服务员说道。
很快，服务员离开。
林沐瑶拿起面前还在冒着热气的咖啡喝了一口。
滚烫，一股微苦伴随着香味在口中扩散开来，紧皱的眉头因为咖啡香味的扩散舒展开来。
咔哒。
将咖啡放在桌子上，林沐瑶面带着微笑看着面前的叶诚。
“小叶，怎么不喝？”
叶诚：“……”
叶诚有的时候真的在想，他是不是死期将至了。
前一段时间透支的运气，这两天全部还回来了，一个接着一个。
叶诚感觉自己快要裂开了，在这种时候，林沐瑶居然还问他，为什么不喝，他不是难道是因为不喜欢？
是现在根本喝不下去啊。
他的命可比这咖啡苦多了，喝着压根没什么味道。
叶诚现在也不需要提神，已经精神百倍了，在有林沐瑶行踪的前提下，居然还能被带个正着。
只能说天意如此，天要亡我！
此计不成乃天意也！
“林律师，我现在没什么胃口就先不喝了，我们还是先谈事情吧……”
叶诚举起咖啡，叹了口气又放下了。
食之无味。
林沐瑶皱起眉头，神色有些不悦。
林律师……为什么又是林律师？
应该是小林才对！
以往叶诚会注意到这个细节，但叶诚现在是真的没工夫管这么多了，现在叫什么小林估计只会让对方感觉恶心。
叶诚只能选择一个比较适中的称呼。
可这在林沐瑶那边看上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小叶，刚刚那个女孩子是你女朋友吗？”林沐瑶柔声问道。
叶诚一言不发，“我说是关系很好的同学你信吗？”
林沐瑶微微摇头，“小叶，我不是小姑娘，也没那么好骗，从一开始坐在这里你就很紧张，很沮丧。”林沐瑶学过相当一段时间的心理学。
虽然叶诚不说，但她依旧是能推断出叶诚此刻的心态。
这么多年的律师也不是白当的，需要辨别很多东西。
林沐瑶一眼看透，叶诚现在是“出轨”之后，被逮到的无奈和沮丧，甚至还有些许的紧张。
无奈和沮丧可以理解，紧张……应该是害怕她将这件事告诉她的好闺蜜。
又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放下。
“小叶，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林沐瑶语气不急不缓，没有逼问，也没有胁迫。
就像是一个朋友在耐心的倾听。
叶诚沉默良久。
没有答案。
“是花心吗？可若离对你这么好，你这么做对得起若离吗？”
林沐瑶字字诛心，叶诚已经在瑟瑟发抖了。
咕咚。
咽了一口唾沫，叶诚看着林沐瑶，“林律师，虽然我知道我现在的要求有些无耻，但……这件事能不能先不要告诉若璃，帮我瞒着一会儿？”
林沐瑶愣了一下，忽然笑了。
叶诚还以为是林沐瑶被自己无耻的说法给气笑了，急忙补充道，“这件事我会告诉若璃的，只是……要等一段时间，我向你保证，这个时间不会太久 。”
“我为什么要帮你？小叶，你知道的，若璃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两个很小的时候就在一起了。”
林沐瑶拿起一边的方糖，用小架子夹起来凉块，放入咖啡之中。
用长长的小勺子轻轻的搅拌着。
咖啡上面浮现出些许的泡沫，很快消失，倒映着林沐瑶此刻的模样。
叶诚一言不发，沉默良久，看了看面前的咖啡。
拿起已经凉了不少的咖啡，一饮而尽，苦味传来，不断扩散。
诶，这咖啡还真是苦啊。
只怕，他后面的日子还会更苦。
没有埋怨，叶诚起身准备离开，一个人去面对不久之后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却被林沐瑶拦了下来。
“小叶，我觉得你现在还有办法，你救过我，对我有恩，你可以用这件事作为交换，让我帮你隐瞒。”
林沐瑶两只手交叉在一起，撑着下巴，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叶诚。
叶诚瞳孔缩了缩，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不用着急，先听我把话说完，如果你开口，这件事我一定会答应，不过……仅此一次，在这之后我希望你离开若璃，好吗？”林沐瑶脸上带着叶诚看不懂的笑容。
叶诚重新坐了下来，似乎在思考什么。
叶诚不知道的是，林沐瑶此刻也很紧张，手心之中满是细汗。
心跳开始加快，似乎，在害怕什么？
小叶，不要让我失望啊……算我求你了好吗，我真的不想……
“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林沐瑶不急不缓的问道。
“不用考虑了，林律师，我想清楚了。”
叶诚深吸一口气，“问题在我身上，若璃有知情权，不管后面是什么结果我都认。”
顿了顿，叶诚再一次补充道，“林律师，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结果现在看来并不是……”
林沐瑶瞳孔缩了缩，心口好像被撕开一道口子，疼的是那么的真实。
眼睛一酸，被一层淡淡的水雾所笼罩，急忙低头，喝了一口咖啡，利用这个时间将眼泪压制下去。
她好难受……
比上一次被张彪打的时候还要难受，身体上的疼痛，比起精神上的痛苦还是差了些。
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结果现在看来并不是，林律师你只不过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对我心存感激和愧疚，我们的身份从一开始就不是平等的，从我有恩与你的那一刻开始，林律师在你看来你就低了我一等。”
“从那时候开始，林律师你就想偿还这一份恩情，在你眼里这或许就是一次筹码，可……”
“我救你并不是想要从林律师你这里得到什么，也不想用这件事来作为交换。”
“我的存在，对于林律师你而言可能是一种负担，生米恩斗米仇，大恩和大仇没什么区别。”
“小林，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以后我不会这么冒昧了，林律师你也不用再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林律师，你想要把筹码从我这里拿回去，也不用那么麻烦，给我几十万就行了，我就是一个俗人，直接给钱就行了，从这之后我们两不相欠了，不用林律师你在这样委身和我做什么朋友……”
“就这样了，学校还有事情，我先回去了。”
叶诚沉默一部分是因为宫若璃的事情，但更多的还是因为林沐瑶刚刚说的那句话。
用隐瞒这件事作为筹码，偿还上一次的救命之恩。
一次交易。
一次，让叶诚有些伤心的交易，他想的有些多了。
人家林律师从一开始想的就是怎么样把“恩”给还了而已。
从现在开始，叶诚会收回一切在林沐瑶身上不切实际的幻想，从此两人变为陌生人。
叶诚说完便起身，朝着外面走去，身后，传来林沐瑶撕心裂肺的哭声。
“不是，不是这样的，小叶，对不起，我刚刚不应该那么说话，我……呜呜呜……”
“呜呜呜，你别走，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