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惘先生彻底被激怒了。
他捂着受伤的左肩，眼中闪过疯狂的光芒。他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被这两个小辈耗死。
他猛地将断肠引插入祭坛残存的白骨中，双手结印，口中发出低沉的咒音。
洞窟内的负面能量疯狂向他汇聚，暗紫色光芒笼罩了他的全身。
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异变，皮肤变得如同暗紫色的鳞片，背后长出一对扭曲的骨翼，瞳孔变成竖瞳，口中露出尖锐的獠牙。
这是他燃烧本源，强行催动的【浊音真身】！
“今日，你们俩都得死！”
悲惘先生的声音变得沙哑，带着非人的嘶吼。
他猛地扇动骨翼，身形如同鬼魅般朝着风挽歌扑去，右手凝聚起暗紫色的利爪，带着撕裂空间的气势，抓向风挽歌的头颅。
风挽歌瞳孔骤缩，下意识地举起伏羲琴抵挡。
“砰”的一声，暗紫色利爪击中伏羲琴，风挽歌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张灵渊身边的洞壁上。
他喷出一口鲜血，伏羲琴的琴弦崩断两根，琴身出现一道细小的裂痕。
“师兄！”
张灵渊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因左臂骨折而再次摔倒。
他看着悲惘先生再次扑向风挽歌，眼中闪过决绝的光芒。
他猛地抓起地上的桃木法剑，用右手将剑插入地面，再次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剑身上。
“雷引！敕令！”
张灵渊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桃木法剑再次亮起雷纹，这一次的雷纹不再是紫色，而是带着毁灭气息的黑色。
这是他燃烧最后本源，引动的“灭世黑雷”，也是龙虎山雷法的禁忌招式。
黑色雷霆从桃木法剑中爆发，顺着地面朝着悲惘先生蔓延。
悲惘先生感受到黑雷的恐怖气息，不得不放弃攻击风挽歌，转身躲避。
黑雷落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地面瞬间被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黑色的雷光在坑中跳跃，连岩石都被融化成岩浆。
风挽歌趁机缓过一口气，他看着张灵渊苍白如纸的脸色，知道师弟已到极限。
他咬着牙，将伏羲琴横在身前，指尖在残存的琴弦上重重一拨，这一次，他没有使用【伏羲·天律镇魂】，而是动用了【命运交响】的预判能力。
他的灵觉捕捉到悲惘先生躲避黑雷后的灵力间隙，指尖快速划过琴弦，三枚金色音刃如同有眼睛般，朝着悲惘先生的破绽射去。
悲惘先生刚避开黑雷，还没来得及调整姿势，音刃已近在咫尺。
他仓促间用骨翼抵挡，“噗噗噗”三声，骨翼被音刃划出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色的血液顺着伤口滴落，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腐蚀出一个个小洞。
“够了！”
悲惘先生发出一声怒吼，他猛地催动【浊音真身】的全部力量，暗紫色灵力在身前凝成一把巨大的音刃。
朝着风挽歌和张灵渊同时斩去。这是他最后的杀招，若是无法击中，他便再也没有力气战斗。
风挽歌知道这是决胜负的时刻。他看着身边几乎失去行动能力的张灵渊，又看了看斩来的巨大音刃，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猛地将伏羲琴举过头顶，灵力和剩余的“众生烟火气”全部注入琴身，琴身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金色光芒，甚至盖过了暗紫色音刃的光芒。
“【伏羲·天律镇魂】破！”
风挽歌低喝一声，金色光芒凝聚成一枚巨大的音刃，与悲惘先生的暗紫色音刃轰然相撞。
巨大的冲击波瞬间席卷整个浊音殿，洞窟顶部的破洞彻底崩塌，大量的岩石和泥土倾泻而下。
洞壁开始剧烈摇晃，裂缝蔓延，整个浊音殿如同地震般颤抖。
地面出现巨大的裂痕，黑色的浊气从裂缝中涌出，却又被金色光芒瞬间净化。
“砰！！！”
两道音刃同时炸开，悲惘先生被冲击波震得倒飞出去，重重撞在祭坛的残骨上，一口黑血狂喷而出，【浊音真身】解除，恢复了人形。
他的胸口出现一道巨大的伤口，断肠引掉落在地，箫身彻底碎裂。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体内的灵力已彻底枯竭，本源燃烧过度，生机正在快速流逝。
风挽歌也被冲击波震得喷出一口鲜血，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
伏羲琴从手中滑落，琴身布满裂痕，只剩下一根琴弦还在微弱地震动。他看着悲惘先生，眼中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无尽的疲惫。
就在这时，悲惘先生突然露出一丝疯狂的笑容，他猛地抬手，想要引爆体内残存的浊气，与风挽歌和张灵渊同归于尽。
可他刚一动作，张灵渊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桃木法剑掷向他的胸口。
“噗”
的一声，桃木法剑刺穿了悲惘先生的心脏。
悲惘先生的动作戛然而止，眼中的疯狂凝固，随后渐渐失去光泽。
他的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彻底没了气息。
浊音殿的震动越来越剧烈，顶部的岩石还在不断坠落，地面的裂痕越来越大，显然随时都会彻底崩塌。
风挽歌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双腿失去了知觉，只能勉强抬起头，看着身边的张灵渊。
张灵渊也倒在地上，左臂扭曲，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却朝着风挽歌露出一丝微弱的笑容：“师兄……我们……赢了……”
“嗯……赢了……”
风挽歌点点头，眼中充满了疲惫，“但这里不能待久……必须马上离开……”
他挣扎着伸出手，抓住张灵渊的右手，张灵渊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握住风挽歌的手。
两人互相搀扶着，艰难地站起来，一步一步地朝着浊音殿的出口走去。
风挽歌的双腿每走一步都传来钻心的疼痛，鲜血顺着裤腿滴落。
张灵渊的左臂无力地垂着，每走一步都要靠风挽歌支撑。
他们身后，浊音殿正在不断崩塌，岩石和泥土倾泻而下，很快便淹没了悲惘先生的尸体和祭坛的残骨。
当他们终于走出浊音殿，来到地面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余杭城内传来了第一声鸡鸣，火车站的广播声、商业街的吆喝声隐约传来，一切都在恢复正常。
风挽歌和张灵渊互相依靠着，坐在地上，看着远方余杭城的灯火，眼中露出一丝安心的笑容。
他们赢了，却也是惨胜，风挽歌重伤，伏羲琴近乎报废；张灵渊左臂骨折，本源受损，短期内无法再使用雷法。
但他们守护住了余杭的烟火气，守护住了那些普通人的平凡生活。这就够了。
“师兄……下次……换我保护你……”
张灵渊虚弱地说道，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失去了意识。
风挽歌看着昏迷的张灵渊，又看了看远方的余杭城，眼中闪过一丝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