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妄推开澄园正厅的门,衣摆扫过门槛时带起一缕尘灰。他脚步未停,直奔案前沙盘,袖中那封信被抽出,啪地拍在桌面上。
“南庆使臣备妥火器图样,三日后寿宴动手——这是她亲手写的死证。”
顾廷烨站在沙盘旁,目光落在信纸上,指尖缓缓压住工部特制水印的一角。那纸泛着冷光,纹路清晰,不是寻常文书能有的质地。
“这纸……只有六部尚书能调用。”他声音低沉,“小秦氏再大胆,也拿不到这种东西。她背后有人。”
“不止有人。”谢无妄取出腰间玉佩,墨玉表面微光一闪,空中浮现出一张热力图,“城南铸炮司旧址持续发热,能量波动稳定上升。温若寒就在那儿,用量子频段传指令。”
顾廷烨抬眼:“你怎么知道是量子?”
“因为信号频率和司藤直播间的背景音乐完全重合。”谢无妄冷笑,“她直播间标题写着‘今天你吃菌了吗’,实际上播的是《最炫民族风》变速版,每分钟变调三次,刚好匹配加密通讯节奏。”
顾廷烨沉默片刻:“所以昨夜你说别吃菌子,不是开玩笑。”
“我什么时候开过这种玩笑?”谢无妄拿起朱笔,在沙盘上圈出地库通风口位置,“寿宴当晚,陛下要在地下观灯赏画。西角水渠连通通风系统,一旦点燃火器,毒烟三十息内就能灌满整个空间。”
“她是想借爆炸嫁祸我私藏军械。”顾廷烨接话,“再趁乱清除所有知情者,包括你我。”
“对。”谢无妄将笔尖点在“献礼”环节,“但她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她知道我们会防着她。”
顾廷烨皱眉:“你又绕了。”
“说明我在布局。”谢无妄收笔入鞘,“我要让她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亲手呈上一份《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答题卡,说是‘南庆国礼’。”
“然后呢?”
“然后全场官员开始对答案。”谢无妄淡淡道,“有人发现第十五题选c,有人坚持b,吵起来的时候,你就带兵冲进去,说查获叛党密信。”
顾廷烨盯着他看了两秒:“你真是疯了。”
“疯子才能活到最后。”谢无妄将玉佩贴唇边,“系统,标记密信原件,存入保险库,权限仅限宿主与顾廷烨。”
【收到,已加密归档,编号qx-74-019】
玉佩微光闪了三下。
顾廷烨看着那抹光消失,才开口:“引信调换的人选必须是我亲卫,不能假手他人。”
“我已经让系统准备了‘草船借箭plus’。”谢无妄从袖中取出一枚铜符,“今晚子时,他们会带着GpS追踪箭潜入地库,替换真正的引信。只要对方一点火,我们立刻定位主控终端。”
“万一她不用原计划呢?”
“那就说明她更急。”谢无妄目光冷了下来,“越是急,越容易犯错。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把她的退路一条条堵死。”
他伸手拨动沙盘机关,地库结构层层展开。
“第一,密信原件已封存,无法伪造或销毁;第二,引信更换由你亲信执行,杜绝内鬼泄密;第三,寿宴前夜,所有可能接触过计划的中间人,都会收到一份请柬——‘大梁首届逻辑推理刷题班’,地点设在大理寺后院,由王熙凤亲自监考。”
顾廷烨挑眉:“王熙凤?”
“她说立体机动装置教官太累,想转行做教育。”谢无妄耸肩,“而且她收藏了我的表情包,很乐意帮忙。”
顾廷烨没再问,只点了点头。
“还有一天半。”谢无妄望向窗外,天色渐明,晨雾尚未散尽,“足够把一场政变变成考场纪律问题。”
顾廷烨走到门口,忽又停下:“你昨晚去盛家,除了拿信,还见了谁?”
“明兰。”谢无妄如实答,“她在刷题,翻书时发现了夹层。”
“她知道多少?”
“她只知道有人要害你。”谢无妄转身面对他,“剩下的,她不需要知道。”
顾廷烨沉默片刻:“你不该让她卷进来。”
“她早就进来了。”谢无妄语气平静,“只是她选择用算题的方式参战。比起舞刀弄枪,这种方式干净得多。”
顾廷烨没再说什么,只低声叮嘱:“下次行动,提前知会我。”
“我不是你的下属。”谢无妄靠在案边,“但我们目标一致。这就够了。”
顾廷烨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脚步声远去后,谢无妄低头看向玉佩。
【检测到高危剧情线:“小秦氏密谋发动寿宴袭击”,是否吞噬?因果值预估:3000】
他盯着选项,没有点击。
混沌之瞳还在冷却,裂纹未消。强行激活会触发反噬,搞不好当场跳《野狼disco》都有可能。
不能赌。
他将玉佩收回怀中,走到沙盘前,重新审视整个布局。
每一个节点都已确认,每一步退路都已封锁。现在只等对方出手。
就在这时,玉佩突然震动。
【警告:检测到异常信号跳跃,来源指向庆帝早朝广场舞队列第三排左起第七人】
谢无妄眯起眼。
“原来是他。”
他迅速调出系统地图,标记那人位置,顺藤摸瓜追溯过去七十二时辰的行动轨迹——每日辰时出入南庆驿馆,午时出现在工部档案房,酉时与小秦氏外宅马夫交接布袋。
不是官员,不是侍从,而是——乐师。
专为宫廷庆典编排舞蹈的乐师。
“难怪庆帝最近总跳《无价之姐》。”谢无妄冷笑,“连动作都带量子加密节拍。”
他立刻修改计划。
不能再等刷题班了。
必须提前切断信息链。
他提起笔,在日程表上划掉“子时换引信”,改为“戌时突袭乐坊”。
正要收笔,门外传来急促脚步。
一名暗卫冲进来,单膝跪地:“大人!南庆驿馆刚刚送出一只信鸽,目标方向是城西破庙!”
谢无妄眼神一凛。
“截下来。”
“已经截获。鸽腿上绑着一枚微型芯片,属下不敢碰,怕触发自毁。”
谢无妄起身:“带我去。”
两人快步穿过回廊,来到偏院密室。
桌上放着那只灰羽信鸽,翅膀被轻轻固定,腿上芯片泛着幽蓝微光。
谢无妄戴上特制手套,小心取下芯片,放入读取仪。
屏幕亮起,数据流飞速滚动。
几秒后,文件解码完成。
是一份名单。
上面列着寿宴当晚将被收买的十二名官员姓名、职位、以及对应的“报酬”内容——有升迁许诺,有家族赦免令,甚至还有三张“拼多多九块九包邮vip券”。
而在名单末尾,赫然写着:
【最终指令接收人:小秦氏】
【信号启动时间:寿宴酉时三刻】
【备用频道:司藤直播间第203号弹幕】
谢无妄盯着那行字,忽然笑了。
“她还真把自己当主播了。”
他立即下令:“通知顾廷烨,计划提前。今晚戌时,攻乐坊,断信号。同时安排人在直播间刷屏,把第203号弹幕顶上去之前,全部换成《函数应用题精选》pdF下载链接。”
暗卫领命而去。
谢无妄独自留在密室,望着屏幕上那份名单,久久未动。
他知道,这一局,已经不再是防守。
而是围猎。
他抬起右手,墨玉玉佩微微发烫。
瞳孔深处,蛛网状裂纹仍未消散。
但下一秒,一道金线悄然浮现,如细针般刺入裂纹中央。
刹那间,系统提示音响起:
【神明注视事件触发x1】
【混沌之瞳进入预激活状态,下次吞噬可获得双倍因果值】
【警告:所有反派联盟成员已共享宿主实时位置】
谢无妄却仿佛没听见。
他只是轻轻抚过玉佩,低声念道:
“这因果的齿轮,就由我来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