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说的期权池……”张远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那就更搞笑了。”
“为什么要你出十，我出五？公司是我们两个人的，要建立期权池，也应该从我们各自的股份里，按照持股比例，同比例稀释。”
“比如，我们共同拿出百分之十的股份做期权池，那么就从你的百分之五十五里出百分之五点五，从我的百分之四十五里出百分之四点五。”
“这才叫公平。”
张远条理清晰，逻辑缜密，把韩语琴那点小心思驳斥得体无完肤。
韩语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发现，在商业谈判这方面，自己引以为傲的那些哈佛商学院学来的知识，在张远这种野路子出身，却洞悉人性的家伙面前，根本不够看。
人家不跟你扯理论，只跟你讲最现实的利弊和人性。
“不行！”
韩语琴几乎是脱口而出。
“百分之四十五，绝对不行！太高了！”
场面一时僵持住了。
韩语琴的脸色很难看。
她没想到张远这么难搞，油盐不进，而且对股权看得这么死。
杜文俊在一旁也是眉头紧锁，显然也在快速思考破局的办法。
“韩小姐，我觉得你还没搞清楚状况。”
张远身体微微前倾，盯着她的眼睛。
“是你们求我，不是我求你们。”
“这个项目，对你们韩家来说，是锦上添花。成了，多一个爆款产品。不成，也无伤大雅。”
“但对我来说，这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我不可能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别人手里。”
“如果达不到我提的条件，免谈。”
气氛再度凝固。
韩语琴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她真的很想拍桌子走人。
但理智告诉她不能。
张远的技术，是独一无二的。
错过了这个村，就真的没这个店了。
“张远，你非要把路走死吗？”她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只是在争取我应得的。”张远寸步不让。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空气里充满了火药味。
“咳。”
杜文俊再次干咳一声，打破了僵局。
“韩小姐，张先生，我有个不成熟的建议。”
他看向两人。
“既然双方都对控股权很看重，不如我们换个思路。”
“张先生，您看这样行不行。您占股百分之四十三。韩小姐这边，占股百分之五十七。”
“你先别急着拒绝。”杜文俊抬手，示意张远听他说完。
“公司采用Ab股结构。韩小姐持有的为普通股，一股一票。您持有的，为超级投票股，一股可以拥有1.5票的投票权。”
“这样一来，在日常经营决策上，韩小姐拥有控股地位，符合韩家的要求。”
“但在重大决策，比如修改公司章程、增资扩股、或者要把您踢出局这种事情上，您的总票数会超过韩小姐，拥有一票否决权。”
“这样，既保证了韩家的控股地位，也保证了您的核心利益和安全。您觉得呢？”
张远听完，眼睛亮了。
Ab股？
这玩意儿他听说过，很多互联网大厂的创始人都用这招来保证自己对公司的控制权。
没想到，今天居然能用在自己身上。
他快速在心里盘算了一下。
韩语琴57%的股份，就是57票。
自己43%的股份，一股1.5票，那就是43 * 1.5 = 64.5票。
在重大事项上，自己的投票权确实超过了她。
这个方案……可以。
他看向韩语琴。
韩语琴显然也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的法律顾问会提出这种“胳膊肘往外拐”的方案。
她狠狠瞪了杜文俊一眼。
杜文俊却只是平静地推了推眼镜，一副“我只是在提供专业解决方案”的表情。
韩语琴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这恐怕是目前唯一的破局之法了。
张远这个滚刀肉，是铁了心不见兔子不撒鹰。
再僵持下去，合作就真的黄了。
“好。”
最终，她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我同意。”
“但是，我也有条件。”韩语琴立刻补充道，“公司成立后，具体的经营、管理、销售，所有的事情，都由我来负责。你，只负责技术。”
“我不想看到一个外行来指点江山。”
“成交！”
张远立刻答应下来，生怕她反悔。
这正合他意。
他本来就是个甩手掌柜的性格，让他去管公司那些鸡毛蒜皮的破事，还不如杀了他。
“我只负责技术研发和产品改良。另外，我投进来的那三百万，账目要清晰。其他所有公司成立和运营的琐事，全部交给你。”
张远把皮球踢了回去。
“你放心，我比你更专业。”
韩语琴恢复了女强人的姿态，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用蜡封口的精致木盒，推到张远面前。
“这里面，就是韩家的秘方。”
“我给你两周时间。”
“两周后，我要看到能拿去送检的成品。”
“同时，这两周内，我会把公司成立的所有法律文件、工商注册、账户开设，全部搞定。”
她做事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
“没问题。”
张远拿起木盒，掂了掂，脸上是满满的自信。
“别说两周，一个星期就够了。”
“在做菜和调配方这方面，你永远可以相信我。”
这份自信，让韩语琴看得有些恍惚。
她忽然觉得，或许这次合作，真的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这位是杜文俊，韩氏集团的首席法律顾问。”
韩语琴指了指旁边的眼镜男。
“从今天起，他也是我们新公司的法律顾问。以后有任何法律上的问题，你都可以直接找他。”
“杜律师，你好。”张远朝他点了点头。
“张先生，你好。”杜文俊也礼貌地回应。
事情谈妥，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对了，说起投资，”张远忽然想起了什么，“我那三百万的投资款，来源地还没带你们去看过呢。”
“走，带你们去见识一下我未来的商业帝国雏形。”
他开了个玩笑，站起身来。
韩语琴和杜文俊对视一眼，也跟着站了起来。
半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了一处位于京城郊区的山脚下。
眼前是一片被围栏圈起来的巨大工地，几台挖掘机停在空地上，整个工地显得有些冷清。
前期的土地平整和勘探工作已经完成，大部分工人已经放假回家，只留了少数几个人在这里看守设备和材料。
“这就是你说的……商业帝国？”
韩语琴摘下墨镜，看着眼前略显荒凉的工地，嘴角抽了抽。
“现在是雏形，雏形，懂吗？”张远不以为意，“等建好了，这里就是全京城最顶级的私人山庄。”
几人刚准备往里走，一个戴着安全帽的工人就从不远处的简易板房里冲了出来。
“哎哎哎！干什么的！”
工人师傅一脸警惕，小跑着过来，拦在了三人面前。
“这里是私人地盘，不能随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