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面被困在能量网里，脸色由白转青，看着我们在旁边淡定地分食王老板热好的星尘油条，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凝成实质。
“托雷基亚，你以为这破网能困我多久？”他声音发紧，虚无能量在网内翻涌，却始终冲不破那层金光，“等我出去，第一个拆了你这破作坊！”
托雷基亚叼着油条，慢悠悠地晃到能量网前，用手指戳了戳网壁，金光荡开一圈涟漪：“别急啊老伙计，咱们谈谈条件。混沌原石在我这儿发挥的作用，可比在你手里大多了——你用它吞噬能量，我用它稳定地脉，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锈铁蹲在旁边调试陷阱参数，闻言头也不抬：“他才不在乎稳定什么，只在乎自己的能量能不能变强。”机械臂敲了敲星核石，网内的金光又亮了几分。
银面冷笑一声，目光扫过锈铁：“叛徒懂什么？当年若不是我把你从废铁堆里捡回来，你早就化成一堆锈了。”
“捡回来当你的能量转换器，把我拆得七零八落去吸收虚无能量？”锈铁终于抬头，机械眼闪着冷光，“我宁愿当废铁，也比做你的工具强。”
我把最后半根油条塞进嘴里，抹了把嘴问：“说吧，你到底想怎样？总不能一直耗着——你能量流失越快，出去后越虚弱，划不来。”
银面沉默片刻，眼神掠过作坊里的零件、墙上的工具、王老板挂在门口的围裙，突然嗤笑一声：“托雷基亚，你居然沦落到跟凡人混在一起？当年在虚无之境，你可是说过‘弱者不配呼吸同一处的空气’。”
“此一时彼一时。”托雷基亚耸耸肩，“至少这里的油条比虚无之境的能量块好吃。”
这话逗得小机器人在地上滚了两圈，显示屏笑成了波浪线。
银面的脸色更难看了，挣扎着想要凝聚能量，却被星核石吸走了大半，气得他胸口起伏：“好！我可以放弃混沌原石，但你们得帮我个忙——虚无之境最近在抓‘叛逃者’，我知道名单上有你托雷基亚，还有……”他看向我，“这小子身上有地脉核心的气息，他们也不会放过。”
我心里一动，想起上次在地脉深处感应到的阴冷气息，原来不是错觉。
“抓叛逃者做什么？”托雷基亚皱眉。
“提炼‘虚无之种’。”银面的声音沉了下去，“用叛逃者的能量和地脉核心融合，能造出最厉害的武器，据说能直接炸开凡界和虚无之境的屏障。”
锈铁的机械臂猛地收紧，“所以你才想抢混沌原石？不是为了自己变强，是想……”
“我想毁掉虚无之种的配方！”银面突然提高声音，网内的虚无能量剧烈波动，金光都跟着晃了晃，“我女儿就在叛逃者名单上！他们抓了她当诱饵，逼我回去当刽子手！”
这话一出，作坊里突然安静下来。小机器人的显示屏定格在“惊讶”表情，锈铁的机械臂停在半空，连托雷基亚都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色。
“你有女儿？”托雷基亚挑眉。
银面别过脸，耳根泛红：“她随她母亲，不喜欢虚无之境的阴冷，偷偷跑到凡界学种花……前阵子被抓了，那帮老东西说，我不回去，就把她扔进能量熔炉。”
他说着，虚无能量突然变得极不稳定，像是掺杂了某种滚烫的情绪，“我抢混沌原石，是想找机会毁掉配方，不是为了自己——那破石头对我来说，哪有我女儿重要！”
我看向托雷基亚，他冲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不像撒谎”。锈铁突然开口：“虚无之种的配方……是不是刻在虚无神殿的黑曜石墙上？”
银面猛地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我以前帮你整理能量数据时，见过碎片记录。”锈铁调出一个虚拟屏幕，上面是些扭曲的符号，“你看，是不是这些？”
银面盯着屏幕，眼神复杂：“是……没错。”
托雷基亚突然笑了，伸手拍了拍能量网：“早说嘛，早说咱们就是盟友了。”他冲我点头，“解开陷阱？”
我刚要动手，王老板端着茶壶出来了，慢悠悠地说：“盟友归盟友，规矩得立——毁配方可以，但得答应我，不准在凡界动粗，弄坏我这作坊一根钉子，我都跟你没完。”
银面看着王老板手里的紫砂壶，又看了看我们，突然低笑一声，语气软了不少：“行，我答应。只要能救我女儿，别说不动粗，让我学种花都行。”
锈铁按下按钮，能量网渐渐变淡，最后化作一道金光钻进星核石里。银面踉跄了一下，站稳后没再放狠话，只是从怀里掏出块玉佩递给我：“这是我女儿的，说凡界的朋友看到这个，会帮她……你们要是见到她，告诉她，爹来救她了。”
玉佩上刻着朵小雏菊，跟王老板窗台上种的那盆一模一样。
小机器人突然“滴滴”叫起来，指着玉佩又指着窗外——王老板的窗台上，那盆雏菊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个小小的身影，正对着作坊的方向挥手，脖子上挂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
银面猛地抬头，看清那身影时，眼眶瞬间红了。
王老板呷了口茶，慢悠悠地说：“早就觉得那丫头眼熟，天天来给花浇水，原来是你家的啊。”
夕阳把作坊染成暖黄色，银面的身影不再阴冷，托雷基亚勾着我的肩膀笑骂“早知道这么简单就不费那劲造陷阱了”，锈铁在旁边默默收起工具，小机器人飞过去，把玉佩递给窗外的女孩。
原来再深的仇恨，再冷的外壳，在“家人”两个字面前，都会变得柔软。而这小小的作坊，又一次用它的烟火气，化解了一场风波，还捡回个不太靠谱的盟友。
王老板看着这一幕，突然道：“晚上加个菜，我去买只鸡，咱们庆祝庆祝！”
银面愣了愣，随即露出个极不熟练的笑，挠了挠头：“我……我会杀鸡，我来！”
托雷基亚笑着推了他一把：“走，露两手看看，可别跟你抓人的本事一样糙！”
作坊里的笑声、脚步声、王老板的吆喝声混在一起，比任何能量波动都更有力量。我看着窗台上那盆雏菊，突然觉得，凡界的阳光，确实比虚无之境的阴冷，让人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