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左边走几步,另一块岩石上的画更让人吃惊。刻着好多大人抱着小孩,还有两个小人手拉手站在一起,下面刻着弯弯曲曲的线,像水流。\"这是什么?\"梦笙声音放低了。
父亲笑了,\"是记录繁衍呢。游牧民族靠人丁兴旺,牲口成群才能活下去,这些画就是他们的史书。\"他指着画下面的曲线,\"专家说这是河流,意思是子孙像河水一样绵延不绝。\"
阳光从崖顶斜照下来,把岩画的影子拉得很长,那些小人好像动了起来,骑马的扬起鞭子,抱孩子的晃了晃胳膊。母亲突然\"呀\"了一声,指着岩石最左边的角落:\"你们看那个。\"
梦笙和父亲凑过去,那里刻着个奇怪的符号,不是小人也不是牲口,像个展翅的鸟,尾巴拖得很长,爪子底下还有个圆圈。\"这是什么?\"梦盯着符号看,越看越觉得眼熟。
\"县志上没写这个。\"父亲皱着眉,\"专家拍的照片里也没提到,可能是后来才发现的,或者被石头挡住了。\"
母亲没说话,只是盯着符号看,手背上的印记好像在发烫,她下意识地把袖口往下拉了拉。\"笙儿,你图书馆借的那本《山海经》还在吗?\"她突然问。
\"在啊,藏在床底下呢。\"
\"回去找找,有没有类似的符号。\"母亲说这话时,眼睛还没离开岩画。
再往前走,崖壁越来越陡,岩画也越来越少。最后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我们发现了最奇怪的一幅画。没有人和牲口,只有些歪歪扭扭的线条,有的像星星,有的像波浪,还有个螺旋形的符号,像塔森石像肚子上的纹路。
\"这又是什么意思?\"梦笙摸着螺旋纹,刻痕比之前的画深很多,边缘还残留着凿子的痕迹。
父亲摇了摇头,\"说不好。可能是他们看星星的记录,也可能是...什么咒语?\"他笑了笑,\"当然,这是瞎猜的。\"
母亲却看得很认真,手指沿着螺旋纹一点点描,\"这个符号,我好像在哪见过。\"她顿了顿,\"不是在书里,像是...梦里。\"
风突然大了起来,吹得崖顶的碎石哗哗往下掉。父亲拉着我们往回走:\"天要变了,先撤,下次再来。\"
往回走的路上,梦笙总忍不住回头看那些岩画。阳光被云挡住,崖壁变得黑漆漆的,那些小人的影子像在跳舞。\"爸,这些画是谁刻的?\"
\"不好说。\"父亲踩着碎石子,脚步很稳,\"可能是最早住在这里的游牧民族,也可能是...更古老的人。县志上说,这一带的岩画是全疆发现最早的,比交河故城的还要早几千年。\"
\"他们为什么要刻在这种地方?\"
\"可能是怕被雨水冲掉,也可能是...故意藏起来的。\"父亲回头看了一眼冰川,\"你看那雪山,几千年都没变,把话刻在山壁上,就像跟山发誓,要一直传下去。\"
母亲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远处的雪山说:\"你们看,冰川的影子落在崖壁上,像不像刚才那个鸟形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