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先生闻言似乎松了一口气,脸上重现笑容:
“那就先多谢祁先生了!您这次来港,晚上务必给我一个机会,正好大公子今天也在,咱们一起聚聚!”
祁同伟婉拒道:“杨先生的好意心领了。我这次是私人行程,不太方便。下次吧,下次您若来羊城,一定提前告诉我,到时候我做东。”
杨先生见祁同伟态度坚决,也不再强求:“好,那我们就说定了,羊城再会!”
送走杨先生后,郑富国才一脸不解地走进来:“这家伙搞什么名堂?跑到律所来咨询法律问题,还把我这个主人支开,太不给我面子了!”
祁同伟笑了笑,没有解释。
人家问的,根本就不是单纯的法律问题,不过这些跟郑富国也不用细说。
他起身拿起外套:“行了,这边事差不多了,我得走了。”
郑富国连忙挽留:“别啊!今天都礼拜五了,你回去干嘛啊?我酒店都定好了,晚上咱们喝两杯啊!”
“下次吧,真还有事。”祁同伟摆摆手,径直走向电梯。
下楼坐上老七的车,车子径直朝着秦芳的住处驶去。
好不容易来一趟港城,自然要去看下秦芳。
车子平稳行驶中,祁同伟从口袋里掏出几张折叠好的A4纸,递给前排的老七:
“老七,把这个交给镜鉴周刊的小刘。让他找个靠谱的、有点名气的专家名字挂上去,尽快发出来。告诉他,动静搞得大一点,舆论声势越足越好。”
老七接过那几张写满了字的纸,看也没看便稳妥地收好,简洁地应道:“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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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港城陪着秦芳过了一个没羞没臊的周末,祁同伟精神焕发地返回羊城,重新投入工作。
周一上午,他刚走进办公室不久,便接到了吴天书记亲自打来的电话,让他立刻过去一趟。
祁同伟快步来到吴天办公室,推门进去,发现里面除了吴天,还坐着两位老熟人。
省国家安全厅的郝厅长和王云副厅长。
郝厅长看到祁同伟进来,点了点头,王云也起身微笑示意!
办公室内的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祁同伟则笑着同他们打招呼:“郝厅,王云姐,今天是什么风把两位大厅长都吹到吴书记这儿来了?看来是有大事啊。”
郝厅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语气却沉甸甸的:“同伟啊,希望你待会儿听完消息,还能笑的出来。”
祁同伟收敛了笑容,眉头微蹙:“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
郝厅长看了一眼吴天,吴天微微颔首示意。
郝厅长这才对身旁的王云副厅长道:“王厅,你把情况详细跟同伟厅长说一下吧。”
王云这才开口道:“我们昨天下午收到一份高度可靠的情报,对岸的Jq局已经制定详细计划,意图在港城政权交接前后的关键时期,策动一系列事件,制造大规模混乱。”
祁同伟听了,反而显得比较平静:“这不算太意外吧?以他们的立场,不在这个时候搞点事情,那才叫不正常。”
王云点点头,继续道:“但这次不同,他们已经有了周密的策划,有明确的目的!”
“除了给为了给我们添乱,抹黑交接仪式;但是还有更阴险的,就是企图搞乱港城的社会和经济秩序,制造恐慌性氛围,促使本地富豪和资金大规模外逃,他们好从中浑水摸鱼,接收部分出逃的资金和人员。”
祁同伟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消息来源可靠吗?”
“来源非常可靠,”王云肯定地说,“是被我们策反的一位对岸Jq局香港站的人冒险传出的。不过,对方的具体行动计划属于高度机密,他目前还没能拿到手。”
“根据现有信息分析,他们很可能一方面利用其操控的媒体大肆进行负面、恐慌性宣传,另一方面则会策动、利用与本就有密切联系的黑帮势力,进行街头骚乱、暴力破坏等活动,双管齐下。”
祁同伟立刻想起了在港城街头看到的那条漫长的移民队伍,当时他还以为是那些个人庸人自扰。
现在看来,果然是有心之人在提前布局,推波助澜。
他沉吟道:“即便恐慌情绪蔓延,港城人移民的首选目的地大概率还是欧美发达国家吧?对岸想借此大规模接收资金和人才,我看他们的算计恐怕要落空。”
王云副厅长摇了摇头:“同伟厅长,您可能有所不知。对岸一直以来都是港人传统意义上的后花园,语言文化相通,生活适应成本低。”
“最近,他们又针对港城移民做了相对的政策,所以还是有相当一部分港人,特别是中产阶层和与对岸有渊源的,会将其列为移民的重要选项之一。”
“这一点,不容小觑。”
吴天书记敲了敲桌子,将讨论拉回正题:
“今天请你们几位过来,就是要集思广益,看看我们该如何未雨绸缪,有效应对!”
郝厅长接过话头,面色凝重:“我这边会动用一切力量,全力获取他们更具体的行动计划。”
“但难点在于,港城的黑帮势力盘根错节,底蕴深厚,一旦他们被对岸军情局有效组织和利用起来,确实会给我们的维稳工作带来极大的困难和挑战。”
祁同伟心中暗忖,自己安插的人手目前还没有相关消息传来,说明对方的详细计划可能尚在酝酿阶段,或者保密层级极高。
吴天将目光投向一直低头沉思的祁同伟:“同伟,谈谈你的想法。这件事,你怎么看?
祁同伟抬起头,眼神坚定:“吴书记,两位厅长,我认为我们不能总是被动地见招拆招,头疼医头,脚疼医脚。治标,更要治本!”
郝厅长眉头紧锁:“治本?谈何容易!”
祁同伟笑了笑:“全部端掉当然不现实,也没必要。但是,我们可以想办法控制住他们,让他们乱不起来,甚至为我们所用。”
“控制?”郝厅长表示怀疑,“怎么控制?”
“那些大社团,和对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要控制他们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