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阿伟的电话,我坐在工位上,手还在抖。同事小张看出我不对劲,走过来递了张纸巾:“小敏,你没事吧?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我摇了摇头,说没事,只是有点不舒服。她还想再问,我赶紧低下头假装看电脑,她只好走了。
我盯着电脑屏幕,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脑子里全是妈说的“不送钱就去公司闹”,还有弟弟哼哼唧唧的声音。我真怕妈真的冲过来,到时候全公司的人都会知道我的事,我就没法在这里待了。
没过多久,阿伟就到了公司楼下。他给我发微信,让我下去。我跟领导请了个假,说家里有急事,然后匆匆忙忙往楼下跑。
到了楼下,我就看到阿伟站在树底下,眉头皱得紧紧的。我跑过去,拉着他的手:“阿伟,怎么办啊?妈又要两万块,还说要去公司闹。”
阿伟拍了拍我的手,让我别慌:“别担心,我已经给阿姨打电话了,跟她说我们真的没钱了。她要是真的来公司闹,我们就报警。而且,你领导那边我也跟你解释了,他说会帮你挡着。”
我心里稍微松了点,可还是担心:“报警会不会太过分了?她毕竟是我妈。”阿伟叹了口气:“小敏,不是我们要过分,是她逼我们的。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不能再让她欺负我们。”
我们在楼下站了一会儿,阿伟说:“你先回公司上班,我去医院看看弟弟,跟他好好说说,说不定他能听进去。”我点了点头,看着阿伟往公交站走,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回到公司,我勉强集中精神工作,可还是时不时看手机,怕妈突然打电话来。一直到下午下班,都没什么事,妈也没打电话,我心里稍微踏实了点。
下了班,我赶紧往出租屋走。路上,我给阿伟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医院怎么样了。阿伟说弟弟根本不听他说,还跟他吵了一架,妈也在旁边帮着弟弟,最后他只能走了。
我听了,心里又沉了下去。回到出租屋,阿伟已经回来了,正在做饭。我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阿伟,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让你这么累。”
阿伟转过身,摸了摸我的头:“别这么说,我们是一家人,本来就该一起面对。别想那么多了,吃饭吧,我做了你爱吃的鱼。”
吃饭的时候,我们都没怎么说话。吃完饭,我去洗碗,阿伟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突然,我的手机响了,是妈打来的。我心里一紧,看了看阿伟,他点了点头,让我接。
我接了电话,妈在电话里的声音很平静,不像早上那么激动:“小敏,你明天有空吗?妈想跟你聊聊,有些话想跟你说清楚。”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妈想干什么。阿伟在旁边小声说:“别去,她肯定没安好心。”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妈,有什么事在电话里说不行吗?我明天还要上班。”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还是回来一趟吧。”妈叹了口气,“妈知道之前错了,不该逼你,想跟你道歉。你就回来一趟,好不好?”
听妈这么说,我心里有点软了。说不定妈真的想通了,想跟我道歉。我看了看阿伟,他皱着眉,还是不太同意。可我还是说:“好,妈,我明天中午回去。”
挂了电话,阿伟说:“小敏,你真的要去?我觉得她肯定有阴谋。”我笑了笑:“不会的,妈毕竟是我妈,她可能真的想通了。我回去看看,要是有什么事,我给你打电话。”
阿伟没办法,只能说:“那你一定要小心,要是她逼你,你赶紧走,别跟她吵。”我点了点头,心里却还是有点期待,希望妈真的能醒悟。
第二天早上,我去公司上班,跟领导说中午要回家一趟,晚点回来。领导同意了,还让我路上小心。中午下班,我赶紧往妈家走。路上,我买了点水果,想给妈带回去,让她高兴高兴。
到了妈家楼下,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上楼。敲了敲门,妈很快就开了门。她脸上带着笑,看起来真的像变了个人。“小敏,你来了,快进来。”
我走进屋,把水果放在茶几上。弟弟也在,他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看到我,也没像以前那样凶我,只是点了点头。我心里更踏实了,觉得妈真的想通了。
妈给我倒了杯水,坐在我旁边,拉着我的手:“小敏,妈之前对不起你,不该逼你拿彩礼,不该去你对象家闹。你别跟妈生气,好不好?”
我看着妈,心里有点感动:“妈,我没生气,我知道你也是为了弟。只要我们好好的,以后别再吵架了就行。”
妈点了点头,擦了擦眼睛:“还是我的女儿懂事。对了,小敏,你身份证带了吗?妈想看看你的身份证,最近社区要登记信息,我想帮你登记一下。”
我没多想,就从包里拿出身份证,递给妈:“妈,给你。”妈接过身份证,看了看,然后放在口袋里。我也没在意,以为她登记完会还给我。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妈一直在跟我道歉,说以后不会再逼我了。我心里很高兴,觉得一家人终于能好好的了。眼看快到上班时间了,我站起来:“妈,我该走了,下午还要上班。”
妈却突然拉住我:“小敏,你别急着走,妈还有件事想跟你说。”我愣了一下:“妈,什么事?你赶紧说,我快迟到了。”
妈脸上的笑容突然没了,脸色沉了下来:“小敏,你弟昨天跟我商量了,他还是想买那辆车。你看,你能不能再拿点彩礼出来?就拿三万,剩下的钱我们再想办法。”
我心里咯噔一下,原来妈还是为了钱!我赶紧说:“妈,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彩礼不能再动了,我们还要买婚房。”
“买婚房可以缓缓,你弟的婚事不能缓啊!”妈一下子就激动了,“小敏,你就再帮你弟一次,就这一次,以后妈再也不逼你了。”
弟弟也放下手机,站起来:“姐,你就帮我一次吧,我保证,以后我一定好好上班,好好孝敬你和妈。”
我看着他们,心里又气又失望。我就知道,妈不会这么容易醒悟。我转身想走:“妈,弟,我真的不能再拿彩礼了,我该上班了,再见。”
可妈却一下子抱住我,不让我走:“小敏,你今天不答应,就别想走!我已经把你身份证藏起来了,你就算走了,也没办法上班,没办法跟你对象结婚!”
我心里一紧,赶紧摸了摸口袋,身份证真的没了!“妈,你把身份证还给我!你怎么能这样?你不是说要跟我道歉吗?你又骗我!”
“我不骗你,你能回来吗?”妈松开我,脸色又变得凶起来,“小敏,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拿不拿三万块?你要是不拿,我就把你身份证扔了,让你永远别想结婚!”
我看着妈,心里又疼又恨。我真的没想到,妈会用这种方式骗我回来,还扣了我的身份证。我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妈,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把身份证还给我,我要走!”
“我不还!你不答应,我就不还!”妈走到门口,把门锁上,“你就在这待着,什么时候答应了,什么时候我再放你走!”
我看着妈,又看了看旁边一脸得意的弟弟,心里彻底凉了。我知道,我又被妈骗了,这次,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