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晨的阳光总带着点不疾不徐的温柔，透过卧室的纱帘，在地板上织出细碎的光斑。顾沉舟醒时，怀里的人还睡得安稳，苏晚的脸颊贴着他的胸口，呼吸轻得像羽毛，长长的睫毛垂着，偶尔随呼吸轻轻颤一下，像只蜷在暖窝里的猫。
他没敢动，怕惊扰了这份安宁。指尖轻轻拂过她额前的碎发，触感柔软，昨天晚上她眼里的慌乱和委屈还清晰地印在他脑海里，此刻却被睡颜里的恬静取代——原来卸下防备时，她还是会露出这样孩子气的模样。
窗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混着远处早餐铺飘来的豆浆香，空气里还残留着昨夜桂花落下来的甜意。顾沉舟低头看了眼手机，才六点半，离约定好去工作室的时间还早。他慢慢抽出被苏晚枕着的手臂，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玻璃，然后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向厨房。
厨房的推拉门是磨砂玻璃的，关上门后，里面的声响便传不出去。顾沉舟打开冰箱，里面还剩几个苏晚昨天买的全麦面包，还有一盒鸡蛋和半袋小番茄。他想了想，又从橱柜里翻出一小把燕麦——苏晚最近总说要控糖，燕麦配牛奶刚好。
平底锅热起来时，发出轻微的“滋滋”声。他打了两个鸡蛋，特意做成溏心的——上次一起吃早餐，他发现苏晚吃鸡蛋总喜欢戳破蛋黄，让流心裹着面包吃。牛奶倒进小奶锅，加了点燕麦，小火慢慢煮着，白色的泡沫轻轻翻涌，散发出淡淡的麦香。
“顾沉舟？”
厨房门被轻轻推开，苏晚揉着眼睛站在门口，头发还有点乱，身上还穿着昨天的睡衣，是淡蓝色的，领口绣着小小的银杏叶图案——还是上次去苏州，她在平江路的小店里挑的。
“醒了？”顾沉舟回头，关火的动作顿了顿，语气放得很柔，“怎么不多睡会儿？”
苏晚走到他身边，往他身上靠了靠，鼻尖蹭过他的后背——他穿了件浅灰色的纯棉t恤，带着刚从阳光下晒过的暖意。“闻到牛奶味了。”她声音还有点哑，像刚睡醒的小猫，“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怎么不叫我？”
“看你睡得香，没舍得。”顾沉舟转过身，伸手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去洗漱吧，早餐马上就好。牛奶燕麦，还有溏心蛋，都是你爱吃的。”
苏晚点点头，又蹭了蹭他的手臂才转身去卫生间。镜子里的自己眼睛还有点肿，昨天哭了半晚上，还好没太明显。她挤了牙膏，看着泡沫在嘴里散开，突然想起昨晚顾沉舟抱着她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心里又暖又软——原来有人撑腰的感觉，是这样踏实。
等她洗漱完出来，早餐已经摆好了。餐桌上铺着浅格子的桌布，盘子里放着两片烤得金黄的全麦面包，旁边是一个溏心蛋，小番茄切成了两半，摆成小小的花形，牛奶燕麦装在淡蓝色的马克杯里，还冒着热气。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喝了。”顾沉舟把叉子递给她，自己拿起另一片面包，咬了一口。
苏晚拿起马克杯，喝了一口燕麦牛奶，温度刚好，不烫嘴，燕麦煮得很糯，混着牛奶的香，从喉咙一直暖到胃里。她戳破鸡蛋，蛋黄流出来，裹着面包咬了一口，满足地眯了眯眼睛：“好吃。”
顾沉舟看着她的样子，笑了笑，伸手把她嘴角沾到的面包屑擦掉：“慢点吃，别噎着。今天去工作室不用急，咱们九点到就行，小林那边我已经发消息说了，让她也晚点来，不用太早忙活。”
苏晚点点头，又吃了个小番茄，酸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对了，昨天你说的那个知识产权律师，联系好了吗？”她突然想起正事，停下手里的动作，眼神里多了点认真。
“联系了，”顾沉舟喝了口牛奶，“他说上午十点左右有空，咱们到工作室整理好证据，直接发给他就行。他还说，只要时间线清晰，创作过程有记录，澄清起来不难，就算对方要纠缠，咱们也占理。”
听到“占理”两个字，苏晚心里又松了点。她拿起手机，点开微博，那条“抄袭”的帖子还在，评论已经比昨晚多了不少。她快速划了划，看到有几条评论说“坐等工作室回应”，还有人说“别太早下定论，万一有误会呢”，比昨晚全是质疑的时候好多了。
“别担心，”顾沉舟注意到她的动作，伸手按住她的手机，“先吃饭。证据咱们都有，澄清文一出来，这些质疑自然就没了。”
苏晚把手机放下，点点头，重新拿起叉子。早餐吃得很慢，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餐桌上，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安安静静的，像一幅温柔的小画。
吃完早餐，顾沉舟收拾碗筷，苏晚去房间换衣服。她打开衣柜，翻了件米白色的针织衫，搭配一条浅卡其色的半身裙——穿得得体点，去工作室也能更有底气。顾沉舟已经把碗洗好了，正在玄关换鞋，他穿了件深灰色的休闲西装，里面是白色的衬衫，没系领带，领口松了两颗扣子，显得既正式又不呆板。
“走吧。”顾沉舟拿起车钥匙，又顺手拿起苏晚的外套，帮她披在肩上，“外面风大，别着凉了。”
小区里的银杏树已经黄了大半，风一吹，叶子就簌簌地落下来，铺在地上，像一层金色的地毯。顾沉舟的车停在楼下，是辆黑色的轿车，很稳重，和他的人一样。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等苏晚坐进去，才绕到驾驶座那边。
车子开出去时，阳光刚好越过树梢，洒在车窗上。苏晚看着窗外的街景，路边的早餐铺还在排队，骑着自行车的人匆匆而过，手里还拿着刚买的豆浆油条。她突然想起刚和顾沉舟同居的时候，两人也经常这样一起出门，他去律所，她去工作室，偶尔顺路，会在路口的红绿灯旁聊两句，然后各自奔赴目的地。
“在想什么？”顾沉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没什么，”苏晚笑了笑，“就是觉得，好像很久没这样一起早起出门了。之前你总加班，我也忙工作室的事，有时候一天都见不到两面。”
顾沉舟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侧头看了她一眼：“是我忽略了。等这次危机过去，咱们找个周末，再去苏州玩一趟吧。你不是说，拙政园的枫叶秋天也很好看吗？”
苏晚眼睛亮了亮：“真的？”
“真的。”顾沉舟点头，“到时候咱们住上次那家民宿，晚上还去平江路吃你爱吃的糖粥，好不好？”
“好！”苏晚笑得更开心了，心里的最后一点紧张也烟消云散。原来期待未来的感觉，是这样让人雀跃。
车子到工作室楼下时，才八点四十。工作室在一栋loft公寓的三楼，是苏晚和小林去年一起租的，面积不大，但布置得很温馨。门口挂着“晚林设计”的牌子，是苏晚自己写的，字体娟秀又有力。
“小林应该还没到，咱们先上去开门。”苏晚拿出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时候，手还是轻轻颤了一下——虽然知道有证据，但一想到等会儿要面对的澄清，还是有点紧张。
顾沉舟看出了她的不安，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别怕，有我在。”
门开了，工作室里静悄悄的。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落在地板上，照亮了空中漂浮的细小尘埃。靠窗的位置是苏晚的工位，桌上还放着她昨天没带走的草稿本，旁边是一盆小小的多肉，叶片胖乎乎的，是顾沉舟上次出差带回来的。
“我先把证据整理出来。”苏晚走到自己的工位前，打开电脑。顾沉舟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拿出自己的移动硬盘：“我帮你备份文件。你把四月的初稿、七月的照片、九月的定稿文件，还有和客户的沟通记录都找出来，我一份份存好。”
苏晚点点头，点开文件夹。屏幕上跳出密密麻麻的文件，按时间顺序排得整整齐齐。她找到“青芜系列-初稿”的文件夹，里面有几十张草图，最早的一张修改日期是4月28日，和昨天她给顾沉舟看的草稿本上的日期一致。
“你看，这是我4月28号画的第一版草图，当时还加了点小雏菊，后来觉得太杂，就删掉了。”苏晚指着屏幕上的草图，语气比昨天稳了很多，“还有这个，5月12号的，客户说想要更‘温柔’的感觉，我把颜色调浅了，纹样也简化了。”
顾沉舟凑过去看，屏幕上的草图旁边还写着小小的备注，比如“客户反馈：银杏叶太写实，要抽象点”“颜色再浅一度，接近薄荷绿”，能看出来每一次修改都有明确的原因和时间点。
“这些都要存下来，作为创作过程的证据。”顾沉舟把移动硬盘插上，开始复制文件，“还有和客户的聊天记录，尤其是关于设计方向的，也要一起存。”
苏晚打开微信，找到和客户对接人的聊天记录，从4月底第一次沟通需求，到5月确认方向，再到9月定稿，每一次的对话都还在。她把聊天记录截图，按时间顺序整理成文件夹，递给顾沉舟：“这个也存上，客户那边也能帮我们作证，我们是从四月就开始准备的。”
“嗯。”顾沉舟接过文件夹，复制的动作没停，“对了，那个帮你扫描银杏叶照片的工作室，联系方式还有吗？可以让他们出个证明，证明你七月就去扫描过照片。”
“有的！”苏晚赶紧拿出手机，翻出通讯录，“我存了他们老板的微信，昨天小林还跟他联系过，他说可以帮我们出证明，只要我们需要，随时都能发过来。”
就在这时，工作室的门被推开了，小林拎着一个塑料袋走进来，脸上还带着点气喘：“晚姐！顾哥！我来了！你们看我带了什么！”
她把塑料袋放在桌上，打开一看，里面是三个肉包和两杯豆浆：“我路过楼下的包子铺，想着你们肯定没吃早餐，就买了点。哎？你们是不是已经吃过了？”
“吃过了，牛奶燕麦和面包。”苏晚笑着说，“不过还是谢谢你，包子留着当上午的加餐吧。”
“行！”小林把包子放在微波炉里，转头看向电脑屏幕，“证据整理得怎么样了？我昨天晚上把‘青芜’系列的设计源文件都导出来了，还有‘知夏’的‘苔痕’系列的截图，对比一下就能看出来，他们没有银杏叶，我们的核心元素是银杏叶，根本不一样！”
她说着，打开自己的电脑，调出两个系列的设计图。左边是“青芜”，淡绿色的底色上，银杏叶和蕨类纹交错，银杏叶的脉络清晰可见，角落还有小小的“晚林设计”的水印；右边是“苔痕”，同样是淡绿色，但只有蕨类纹，而且线条更粗，没有银杏叶的元素。
“你看！”小林指着屏幕，语气很激动，“那个‘设计圈打假君’的对比图，故意把我们的银杏叶裁掉了，只留了蕨类纹的部分，才显得像！这就是故意误导！”
顾沉舟凑过去看，确实，两张图放在一起，只要裁掉银杏叶，蕨类纹的排布就会显得相似，但加上银杏叶，整体风格和元素就完全不同了。“这个对比图很重要，澄清文里要放出来，让大家看清楚，对方是怎么断章取义的。”他说。
“对！”小林点点头，“我已经把完整的对比图做好了，还标了我们的创作时间和‘知夏’的发布时间，一目了然。另外，我还翻了‘设计圈打假君’之前的帖子，发现他三个月前还‘打假’过另一个设计师，结果最后被证明是不实指控，还删帖道歉了！这个也可以放进去，证明他根本不是什么专业的打假人，就是为了涨粉！”
苏晚看着小林忙前忙后的样子，心里很感动。从工作室成立开始，小林就一直跟她并肩作战，不管遇到什么麻烦，小林总是第一个站出来帮她。“小林，谢谢你。”她说，声音有点软。
“谢什么呀！”小林摆摆手，笑着说，“咱们是合伙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再说了，咱们没做亏心事，凭什么让别人污蔑？这次一定要把事情说清楚，让那些人知道，咱们‘晚林设计’不是好欺负的！”
顾沉舟看着她们两个人，心里也觉得暖。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律师的电话：“张律师，您好，我是顾沉舟。对，就是昨天跟您说的苏晚工作室的事，证据我们已经整理好了，等会儿发给您……好的，麻烦您尽快看一下，澄清文的内容也需要您帮忙把把关，看看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好，谢谢张律师。”
挂了电话，他对苏晚和小林说：“张律师说现在就可以发证据，他看完会尽快给我们回复，澄清文的用词要注意，既要摆事实，又不能有攻击性，避免被对方抓住把柄。”
“好！”苏晚点点头，开始写澄清文。开头先感谢大家的关注，然后分点列出证据：第一，“青芜”系列的创作时间线，从4月初稿到10月发布，附上草图和聊天记录截图；第二，核心元素对比，强调“青芜”有银杏叶，“苔痕”没有，附上完整的设计图对比；第三，“设计圈打假君”的过往不实记录，证明其可信度存疑；最后，说明已经保留相关证据，若有恶意造谣，将追究法律责任。
顾沉舟在旁边看着，偶尔帮她修改几个词，比如“对方故意误导”改成“对比图存在断章取义的情况”，“我们没有抄袭”改成“‘青芜’系列为原创设计，有完整的创作记录”，语气更客观，也更有说服力。
小林则在一旁排版，把证据截图按顺序插在澄清文里，还加了淡淡的绿色边框，和“青芜”系列的底色相呼应。“这样看起来更清晰，大家一眼就能看到证据。”她说着，把排版好的预览发给苏晚和顾沉舟。
“可以，就这样吧。”苏晚看完，点点头，“等张律师确认没问题，我们就发布。微博、小红书、还有工作室的公众号，都要发，尽量让更多人看到。”
十点半的时候，张律师的消息来了：“证据充分，时间线清晰，澄清文用词严谨，没有问题。可以发布。另外，若后续对方继续造谣，或‘知夏工作室’出面指责，可随时联系我，准备法律函。”
看到“没问题”三个字，苏晚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她深吸一口气，点击了“发布”按钮。微博和小红书的页面跳出来，文案最后加了一句：“感谢大家的关注与信任，‘晚林设计’始终坚持原创，未来也会继续带来更多有温度的设计。”
发布完的那一刻，工作室里静了下来。苏晚握着手机，指尖有点发凉，小林也凑过来，一起刷新页面。第一条评论很快跳了出来：“终于等到澄清了！看时间线，苏晚工作室明明更早开始创作啊！”
紧接着，第二条：“对比图看明白了，‘打假君’确实裁掉了银杏叶！这不是故意误导吗？”
第三条：“我之前关注过‘知夏’的‘苔痕’系列，当时就觉得是普通的蕨类纹，‘青芜’的银杏叶才是亮点，怎么会是抄袭？”
苏晚看着评论一条条跳出来，眼眶突然有点热。她转头看向顾沉舟，他也在看她，眼神里带着温柔的笑意，伸手拍了拍她的肩：“你看，大家都懂。”
小林更是激动得跳起来：“太好了！你看！还有人晒出了晚姐七月发的银杏叶朋友圈！说当时就觉得叶子拍得好看，没想到是为了设计！”
苏晚点开那条评论，真的有人截图了她七月发的朋友圈，照片就是拙政园的银杏叶，配文是“今天是追着叶子拍照的一天”。下面还有人回复：“原来当时就开始准备了！这原创实锤了！”
“太好了……”苏晚笑着，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不是委屈，是松了口气，是感动——原来只要自己没做错，就总会有人相信。
顾沉舟递给她一张纸巾，轻声说：“别哭了，该开心才对。”
苏晚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笑着点头：“嗯，开心。”
中午的时候，客户也发来消息：“看到澄清了，我们一直相信你们的原创能力。‘青芜’系列的合作正常进行，后续有新的需求，还会找你们。”
看到消息，苏晚和小林对视一眼，都笑了。小林拿起早上买的包子，递给苏晚和顾沉舟：“吃包子！庆祝咱们澄清成功！”
苏晚咬了一口包子，肉汁在嘴里散开，香得她眯起眼睛。顾沉舟看着她的样子，也笑了，伸手帮她擦掉嘴角的酱汁：“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三个人身上，温暖又明亮。工作室里的多肉叶片上，还沾着一点阳光的碎光，像撒了把星星。苏晚看着身边的顾沉舟，又看了看旁边吃得一脸满足的小林，突然觉得，就算遇到再大的麻烦，只要有并肩的人，就没什么好怕的。
下午的时候，“设计圈打假君”的微博悄悄删掉了那条“抄袭”的帖子，没有道歉，也没有解释。小林刷到的时候，笑着说：“肯定是看到我们的证据，知道理亏了！”
苏晚没在意，她正在回复粉丝的消息，有个粉丝说“一直喜欢‘青芜’的银杏叶，觉得很温柔，以后会继续支持”，她回复了一句“谢谢支持，会继续努力”，心里暖暖的。
顾沉舟帮她把备份好的文件存进工作室的服务器，又帮她给网站加了防护。“这样以后就算有人想恶意攻击，也没那么容易删掉文件了。”他说。
傍晚的时候，准备回家。苏晚锁上工作室的门，回头看了一眼“晚林设计”的牌子，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光。顾沉舟走过来，握住她的手：“走吧，回家。晚上想吃什么？我做你爱吃的糖醋小排。”
“好啊！”苏晚点点头，和他一起下楼。路边的银杏叶又落了几片，被风吹着，轻轻打在他们的脚边。
“对了，顾沉舟，”苏晚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他，“你之前说，等危机过去，要跟我说件事，是什么事啊？”
顾沉舟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夕阳落在他的眼底，泛着温柔的光。他伸手，轻轻握住她的脸，语气很认真：“等周末去苏州回来，我带你去个地方。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苏晚眨了眨眼，有点好奇，但还是点了点头：“好。”
晚风轻轻吹过，带着桂花的甜香。顾沉舟牵着她的手，慢慢往前走，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叠在一起，像要一直走到时光的尽头。苏晚看着他的侧脸，心里软软的——她知道，不管那个地方是哪里，只要有他在，就一定是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