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清晨的阳光,透过厨房的玻璃窗,在台面上洒下细碎的金斑。顾沉舟系着浅灰色围裙,正将蒸熟的南瓜捣成泥,拌进熬好的小米粥里——营养师说南瓜含有的β-胡萝卜素能转化为维生素A,对安安的视力发育好,而且南瓜的绵密口感能中和胃酸,刚好缓解苏晚偶尔的胃灼热。旁边的白瓷盘里,摆着两片无盐苏打饼干,是他特意放在手边的“应急品”,怕苏晚刚醒时恶心。
“醒啦?”听到卧室门的轻响,顾沉舟回头,看到苏晚扶着腰慢慢走过来,手里还抱着昨天刚到的婴儿床防撞条。她眼底带着点晨起的倦意,却难掩对布置婴儿房的期待:“今天我们把防撞条装好吧?我昨晚看了教程,说要贴在床栏拐角处,才不会硌到安安。”
顾沉舟放下手里的勺子,快步走过去,接过她怀里的防撞条,又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先吃早餐,等会儿我来装,你坐着指挥就好。”他扶着苏晚走到餐桌前,把温好的南瓜小米粥递到她手里,“今天的粥加了南瓜,你尝尝,要是觉得甜,我下次少放一点。”
苏晚舀了一勺粥放进嘴里,南瓜的清甜混着小米的软糯,顺着喉咙往下淌,胃里的不适感瞬间消散。她看着顾沉舟坐在对面,手里拿着一个小笔记本——封面写着“晚晚孕期饮食&反应记录”,正低头在上面写着什么:“5月12日,晨起无恶心,早餐:南瓜小米粥1碗,苏打饼干2片;计划午餐:清蒸鲈鱼+清炒菠菜(补铁)。”
“你这笔记本都快记满了,比我的工作台账还详细。”苏晚笑着打趣,想起从孕早期到现在,他每天都在记,小到她吃了几口饭,大到产检的每一项数据,无一遗漏。
“必须详细,这样才能知道你什么时候舒服,什么时候需要调整。”顾沉舟合上笔记本,帮她夹了块南瓜,“对了,刚才助理打电话,说之前终止合作的那个客户——就是被谣言误导的李总,昨天主动联系工作室,想重新签合同,还说要赔偿之前的违约金。”
苏晚握着勺子的手顿了顿,眼底满是意外:“他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还不是因为张总的公开道歉。”顾沉舟笑着说,“李总看到道歉信里写的‘编造苏氏设计项目停滞’,又问了其他合作客户,知道你孕期一直在跟进工作,觉得自己误会了你,特意来道歉。我让小林跟他对接,没让你费神。”
苏晚心里一暖,想起谣言刚出现时的焦虑,再看如今客户的信任回归,全靠顾沉舟从头到尾的守护——连夜让法务部处理、推掉媒体采访护着她、帮她对接客户,他从未让她独自面对过纷扰。
早餐后,顾沉舟拿着防撞条走进次卧,苏晚则搬了张椅子坐在旁边,手里拿着教程视频,时不时提醒:“拐角处要贴厚一点,教程说这里最容易硌到宝宝。”
顾沉舟蹲在婴儿床前,先用湿纸巾把床栏擦干净,确保没有灰尘,才撕开防撞条的背胶。他贴得格外仔细,每贴一段就用手按压几秒,确认粘牢,连床栏底部的缝隙都没放过:“这里也要贴,万一安安翻身时碰到,就不好了。”
苏晚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忽然觉得眼眶发热。他明明是叱咤商界的顾总,平时签几千万的合同都雷厉风行,如今却愿意为了安安,蹲在地上一点点贴防撞条,连最细微的缝隙都顾及到。这份从“凌厉”到“柔软”的转变,全是因为她和安安。
“对了,墙纸选好了吗?”顾沉舟贴完最后一段防撞条,直起身揉了揉腰,“昨天看的浅米色带小星星的那款,你说不刺眼,我让店员今天送过来。”
“选好了,就那款。”苏晚点点头,“我还想在窗边放个小书架,以后可以放安安的绘本,等他长大了,我们就能在这儿给他讲故事。”
“没问题,我下午就去买。”顾沉舟走过去,坐在她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安安,爸爸今天给你装了防撞条,以后你躺在小床上,就不怕碰疼了,好不好?”
苏晚靠在他肩上,感受着小腹处偶尔的轻微悸动,像是安安在回应,心里满是安稳。
中午,顾沉舟按照计划做了清蒸鲈鱼和清炒菠菜。鲈鱼是早上现杀的,他用柠檬片反复擦拭鱼身去腥,没放一点料酒;菠菜则用开水焯过,去除草酸,再用少量橄榄油清炒,确保苏晚能吸收铁元素。
吃饭时,苏晚的手机响了,是工作室的小林打来的:“苏总,李总重新签的合同我已经整理好了,您要不要看一下电子版?我发您邮箱。”
“不用发邮箱了,让沉舟帮我看就行,他现在是我的‘专属助理’。”苏晚笑着说,把手机递给顾沉舟。
顾沉舟接过后,仔细翻看合同,时不时跟小林沟通细节:“这条‘项目进度节点’要再明确一点,避免后续误会;还有违约金条款,之前的要删掉,别让李总觉得我们揪着过去不放。”挂了电话,他把合同要点记在笔记本上,递到苏晚手里:“都跟小林确认好了,你放心。”
下午两点,苏晚准备审核新客户的别墅设计方案。顾沉舟早已帮她把方案打印出来,字体调到了四号,重点部分用红笔标注,还在旁边附了客户的需求备注:“李总母亲喜欢安静,老人房要远离客厅;儿童房预留书桌位置,方便以后安安……不是,方便李总孩子学习。”
苏晚看着“安安”两个字,忍不住笑:“顾总,你这是把安安的位置都提前预留好了?”
“那当然,以后我们可以带安安来参观,告诉他‘这是爸爸帮妈妈一起设计的房子’。”顾沉舟笑着帮她把平板架在支架上,调暗屏幕亮度,“每看20分钟就休息5分钟,我定了闹钟,到点提醒你。”
苏晚认真审核着方案,顾沉舟则坐在旁边,帮她整理需要修改的地方。刚看了15分钟,苏晚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灼热,下意识地皱了皱眉。顾沉舟立刻放下笔,起身去厨房拿了一碗提前做好的苹果燕麦泥——早上特意煮的,放凉后冷藏,能缓解胃灼热。
“快吃点,凉的能压一压。”他把碗递到苏晚手里,又帮她倒了杯温水,“是不是刚才看方案太专注,忘了吃饭后吃苹果泥?”
苏晚吃着苹果泥,凉丝丝的口感顺着喉咙往下淌,胃灼热感慢慢缓解。她看着顾沉舟眼底的关切,轻声说:“谢谢你,总是记得这些小事。”
“对你和安安的事,从来都不是小事。”顾沉舟坐在她身边,帮她按摩太阳穴,“闹钟快响了,我们先休息5分钟,等会儿再看。”
休息时,墙纸店的店员送来了墙纸。顾沉舟让店员把墙纸放在次卧,又跟他们确认了粘贴时间:“下周末来贴吧,这周末我们想自己先整理一下婴儿房,放放味道。”
傍晚,顾沉舟按照苏晚的要求,去买了一个浅原木色的小书架。回来时,还顺带买了几本该给婴儿看的黑白卡和触觉绘本——营养师说新生儿对黑白图案敏感,触觉绘本能锻炼宝宝的感知力。
“你怎么买这么多?安安还没出生呢。”苏晚看着堆在沙发上的绘本,笑着说。
“提前准备嘛,等安安出生就不用慌了。”顾沉舟把绘本一本本放进书架,又在旁边放了一个小台灯,“这个台灯是暖光的,晚上给安安讲故事,不会伤眼睛。”
晚上睡前,顾沉舟帮苏晚按摩小腿。他按照营养师教的方法,从脚踝往上轻轻揉捏,力度恰到好处,既能缓解水肿,又不会让她觉得疼。“今天装防撞条、看方案,累不累?”他一边按摩,一边轻声问。
“不累,有你在,什么都觉得轻松。”苏晚靠在枕头上,舒服地闭上眼。
顾沉舟按摩完,拿起《孕期与育儿指南》,翻到“孕15周胎儿发育情况”那页,轻声念:“宝宝现在大概有10厘米长了,耳朵开始发育,能听到外界的声音了……以后我们可以多跟安安说话,他能听到我们的声音。”
苏晚睁开眼,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说:“顾沉舟,有你和安安在,我觉得现在就是最幸福的时光。”
“我也是。”顾沉舟放下书,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又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腹,“晚安,晚晚。晚安,安安。爸爸会继续努力,把我们的小家布置得暖暖的,等你到来。”
月光透过窗帘,洒在次卧的婴儿床上,浅米色的墙纸泛着柔和的光,防撞条沿着床栏蜿蜒,像一圈温柔的守护。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两人均匀的呼吸声,还有顾沉舟轻声的读书声。
他拿起手机,在日程表里添加了“周六整理婴儿房,放墙纸味道”“周日请师傅贴墙纸”“下周一带晚晚去买安安的黑白卡”,又在备注栏里写下:“用每一份细致,守护晚晚的孕期,期待安安的到来,我们的家,会永远满是爱与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