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服》的剧组和吕文之前经历过的剧组都差不多，就两个字——简陋。
刁一男身兼导演、编剧、剧务于一身，摄影师也是一个新人，叫董金松。
吕文完全不认识。
不过董金松后世还真有点名气，不但是刁一男的御用摄影师，还掌镜过《人山人海》《我11》《南方车站的聚会》《地球最后的夜晚》和《三大队》，技法很醇熟。
然后还有一个灯光师，一个音效师，加一个化妆师，就组成了一个剧组，连个副导演都没有……
人数应该是吕文见过最少的了，演员也少，只有他和一个女主角，剩下的演员刁一男准备拍摄的时候现找。
女主角是一个纯新人，叫曾雪穷，长得还算漂亮，可惜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属于耐看型的。
但太年轻了，今年也不过才18岁，在中戏上大二，吕文要和她谈恋爱，有点勾搭小女孩的负罪感……
曾雪穷倒是很大方，主动和吕文握了握手，“我看过你的电影，《十七岁的单车》《安阳婴儿》都看过，演得真好。”
吕文傻了，“这两部电影好像都没上映吧？你在哪看的？”
“盗版碟啊！”曾雪穷没觉得有任何问题，“还有《征服》，打包一起卖的，这样便宜。”
吕文懂了，这是一种促销手段，恰好《征服》火了，很多人想看，小贩就把男主角其他电影搭配着一起卖，还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吕文腼腆地笑了笑，然后摆了摆手，曾雪穷愣了，“你嫌我烦吗？”
“没有，没有……就是……”
刁一男也是一怔，吕文不是这样的人啊？和贾科长一起吃火锅的时候，吕文那叫一个健谈，自己都有点招架不住，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见到漂亮女孩就不会说话？
也不对啊，听贾科长说，吕文可招小姑娘喜欢了，总不至于看到曾雪穷就不会玩了吧？
看着吕文低头，一脸害羞的表情，刁一男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拍脑门儿，吕文这是在代入小建的情绪。
电影里小建一开始见到莎莎的时候就是这个德行，想要搭讪，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从现在就开始入戏了？
真是好演员啊……
刁一男连忙过去解围，拉着曾雪穷离开，他可不想让曾雪穷破坏吕文的状态，这种状态实在是太难得了。
吕文只是嘿嘿一笑，看来自己这段时间的表现还行，心真沉下来了，状态不错！
当天晚上，吕文一行人就坐上了西去的列车，《制服》的拍摄地在西安，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刁一男是西安人。
第一部电影，很多人都会选择在自己熟悉的环境拍摄，刁一男也不例外。
刁一男还算大方，给所有人买的是软卧车票。
当然，也有可能是人数太少，资金也比较充足的原因。
《制服》剧组，拍摄经费整整两百万，刁一男还不用胶片，用的是数字摄影机，真花不完……
十几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一下火车，就有一个和刁一男长得有点像的男人负责接站。
这家伙长得虽然憨厚，但留了一脑袋黄毛，要不是少一辆摩托车，吕文怀疑这家伙就是第一代鬼火少年……
刁一男给大家介绍，这是他的弟弟，还没说名字，他弟弟就凑到曾雪穷身边套近乎去了，看来女演员的魅力加成很大啊。
刁一男有点不好意思，落在后面和吕文解释，“我弟弟性格有点跳脱，《制服》这个本子就是他给我的灵感。”
刁一男的弟弟直接把几人带到一家小旅馆，拍了拍门口的招牌，“这是我哥们儿的产业，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找我。”
吕文看了看只有十来个房间，还没有热水的“产业”，摇了摇头，这种条件……凑合吧，就算剧组有钱，也不能乱花。
吕文分到了一个单间，男主角嘛，还是明星，总是有点优待。
其他人就是两人一间了，包括曾雪穷，她和录音师一个房间，她们也是剧组唯二的女员工。
本来曾雪穷也是单间待遇，但她真怕了刁一男的弟弟，找了个借口，就和录音师跑去收拾房间了。
人家可是中戏的学生，见过世面，要是刁一男也就算了，怎么可能被一个黄毛哄骗？
吕文刚把行李放好，就接到了高元元的电话。
这段时间两人虽然一直没见面，但电话一直没断，高元元正在横店拍无聊的电视剧，忒没意思，她整天和吕文吐槽。
“你到西安了？”
“刚到，收拾行李呢。”
“都住下了？环境怎么样？”
“比拍《十七岁的单车》时强一点。”
提到《十七岁的单车》，高元元脸就红了，当时住的旅馆隔音很不好……
不过高元元迅速反应过来，“女主角挺漂亮吧？”
吕文又不是钢铁直男，当然不会如实回答，“谁也没有我们家宝贝漂亮。”
“油嘴滑舌。”
刚想再调笑两句，刁一男推门就进来了，给吕文都整懵了，麻痹的，虽然都是大老爷们，可这样真的好吗？
刁一男显然没有这个觉悟，他正在眉飞色舞地给吕文讲第一场戏呢，“听说明天有雨，我准备先拍地下通道那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