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文的短信暂且放到一边,芝加哥警方对地狱厨房的扫荡倒是异常顺利。
他们连夜审讯了卡尔和麦克,然后迅速出击,地狱厨房在芝加哥警方的精准打击下几乎一夜之间土崩瓦解。
牧师本人在试图乘坐快艇逃离时,在密歇根湖上被警方拦截抓获。困扰南区多年的地狱厨房毒瘤,竟以如此戏剧性的方式被铲除。
地狱厨房被铲除,最高兴的不是芝加哥警方和市民,而是他们的死对头,血爪帮。
地狱厨房的核心人员死的死,被抓的被抓,剩下一盘散沙和大把地盘,血爪帮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就在他们准备全面接手地狱厨房地盘的时候,一个关于牧师藏匿了最后一批好货的消息,如同野火般在芝加哥的地下世界疯狂蔓延。
流言传得鼻子有眼的,牧师藏货地点就在西区靠近血爪帮地盘边缘的一个废弃汽车修理厂里。
血爪帮的老大维克多立刻就动心了,虽然对地狱厨房的突然覆灭心存疑虑,但牧师藏货的诱惑实在太大,而且地点就在自己势力范围的边缘,简直是天赐良机!
维克多决定亲自带几个最信任的心腹,去接收这份从天而降的大礼。
午夜,废弃修理厂内弥漫着机油和铁锈的腐朽气味,维克多带着三个心腹,打着手电,小心翼翼地搜索着。很快,他们在一个废弃的升降机坑底部,发现了一个上锁的金属工具箱。
“找到了!”
一个手下兴奋地低呼。
维克多谨慎地环顾四周,确认安全后,示意手下打开工具箱。锁被撬开,盖子掀起的瞬间,手电光下,里面没有预想中的好货或者黄金,只有一张扑克牌,还是鬼牌!
维克多心中警铃大作,立刻低声吼了一句,“撤!快撤!”
为时已晚!
就在维克多他们进入修理厂的同时,修理厂两侧原本堆满废弃汽车的院子里,突然亮起了数盏刺眼的探照灯,将整个修理厂照得如同白昼!
“芝加哥警察!放下武器!你们被包围了!”
“A组!b组!同时行动!抓捕目标!”
扩音器和对讲机里同时响起了两声截然不同的命令,两队特警鱼贯而入,迅速包围了工厂……
前一天刚刚扫荡了地狱厨房的警督,看着手机里的短信,心里五味杂陈。
功劳是有了,可又是谁通知的他?
他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在得知工厂里只有四个人,而且已经被包围的时候,警督也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了维克多。
维克多此时脸上也是一脸震惊,他看了看左右两侧几乎同时出现的荷枪实弹的警察,一股荒谬绝伦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的血液。
无论维克多选择从哪边突围,都会撞进警察的埋伏圈,等待他的只有束手就擒……
“Fxxk!”
维克多发出了绝望的咆哮,将那张嘲讽至极的小丑牌撕得粉碎。冰冷的手铐再次锁住了罪恶的手腕,只不过这次,戴在了血爪帮老大的手上……
吕文站在远处一栋废弃工厂的楼顶,寒风吹拂着他的衣襟。他俯瞰着修理厂方向亮如白昼的灯光和闪烁的警灯,如同欣赏一场盛大的烟花表演。
他拿出一枚硬币,轻轻弹起,硬币在空中翻滚,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最终落回他的掌心。
是正面?还是反面?吕文看也没看,只是握紧了拳头,嘴角咧开一个无声的笑容,风来了,吕文紧了紧身上的风衣,却没有下楼,而是任由寒风吹散他身上最后一丝属于小丑的气息。
吕文深吸一口气,感觉像是从一场漫长而沉浸的噩梦中清醒过来一样。
吕文掏出那部沉寂了半个多月的诺基亚手机,长按开机键,屏幕亮起微弱的蓝光,短暂的启动画面后,手机立刻像被捅了马蜂窝一样,爆发出疯狂而密集的提示音!
“滴滴滴滴滴——”
声音急促、尖锐、连绵不绝,在寂静的废弃工厂楼顶显得格外刺耳。小小的屏幕瞬间被汹涌而至的未接来电提醒、短信通知和语音信箱提示塞满,信息图标上的红色数字疯狂跳动,最终定格在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数字——327。
吕文挑了挑眉,随手点开信息列表,如同打开了一个被压抑已久的情绪宣泄口。
最上面几乎被丽莎的名字刷屏了。从最初的关切询问,到逐渐升级的焦虑,最后变成了近乎咆哮的担忧和职业性的恐慌。
吕文几乎能想象丽莎在洛杉矶的办公室里,踩着高跟鞋焦躁踱步,金色短发被揉乱,对着无人接听的电话一遍遍咒骂又一遍遍祈祷的样子。这位精明强干的cAA经纪人,此刻大概已经折磨到了崩溃边缘。
李雪和曾佳也没放过吕文,她们的信息风格不同,但焦急程度丝毫不亚于丽莎。
李雪稍微理性一点,用代言和项目来引诱他回话,曾佳则是直接开骂,还用高元元来威胁他。
隔着太平洋和十几个小时的时差,吕文仿佛能看到北京的工作室里,李雪眉头紧锁反复核对日程,曾佳叉着腰对着手机怒吼,两人因为他的失联而陷入兵荒马乱的场景。
在一堆工作相关的信息中,高元元的信息显得格外不同。没有咆哮,没有质问,只有浓浓的担忧、思念和小心翼翼地克制。
吕文能想象高元元在片场间隙,一次次拿起手机,满怀希望地拨打,又一次次听到关机的提示音后,强忍着担忧,只发出最简单诉求的样子。她的信息像羽毛,轻轻拂过,却在吕文心里留下了最深的痕迹。那份克制下的深情,比任何咆哮都更有力量……
当然,她们虽然着急,却没有报警,因为吕文每隔几天会群发短信报一下平安,他想一个人体验生活,但不想搞出一个大新闻。
虽然他已经搞出了好几个大新闻,足以让纽约和芝加哥警方好多人升职的大新闻……
最后一条短信来自克里斯托弗·诺兰,他只给吕文发了一条短信,内容也很简单,“下周一,芝加哥,别迟到。”
看着诺兰的短信,吕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知道,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