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盔内侧的传感片贴在头皮上，细微的电流感还在缓缓蔓延，陈默眼前的黑暗被一片柔和的蓝光取代。悬浮的文字在空中缓缓成型，《神域》的登录界面终于完整呈现 —— 背景是旋转的星云漩涡，正中央是 “创建角色” 与 “游客体验” 两个选项，下方还有一行小字：“首次登录玩家建议优先完成角色初始化，绑定神经反馈系统以获得最佳沉浸体验。”
陈默的意识停在界面前，指尖在虚拟空气中悬了悬，却没立刻点击。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陈曦手腕上的留置针 —— 昨天去医院送饭时，他亲眼看到护士给妹妹扎针，细弱的血管被针头戳了两次才成功，陈曦咬着唇没哼一声，只是事后偷偷揉着手臂的动作，像根刺扎在他心里。
进行性神经退化症，这名字他查过无数次。发病初期只是手脚发麻、反应变慢，到后期会逐渐失去行动能力，甚至影响呼吸与吞咽功能。医生说目前全球确诊病例不足百例，那支三万块的进口药 “神经生长因子”，也只能暂时延缓神经坏死的速度，无法根治。
“哥？你还在忙吗？” 门外传来陈曦的声音，伴随着轻轻的敲门声，“我煮了面条，你要不要吃一点？”
陈默连忙退出登录界面的预览模式，摘下头盔放在桌上，起身打开门。陈曦端着一个搪瓷碗站在门口，面条上卧着一个金黄的荷包蛋，还撒了点葱花 —— 这是家里仅剩的几个鸡蛋，她总是省着留给自己。
“怎么又自己动手煮东西？医生不是让你多休息吗？” 陈默皱着眉，伸手接过碗，指尖触到碗壁的温度，心里又暖又酸。
“躺着也无聊嘛，” 陈曦笑着走进来，目光落在桌上的黑色头盔上，好奇地歪了歪头，“这就是那个新游戏的设备呀？看起来好高级。”
“嗯，创世集团送的测试资格。” 陈默把碗放在电脑旁，拉着妹妹坐在椅子上，自己则蹲在她面前，“我查过了，这游戏里的货币能换现实钱，说不定…… 说不定能凑够你下次买药的钱。”
陈曦的眼神暗了暗，伸手轻轻拍了拍陈默的肩膀：“哥，其实你不用这么逼自己的。那药那么贵，我们……”
“不行。” 陈默打断她的话，语气坚定，“只要有办法，我就不会放弃。医生说你还年轻，只要坚持治疗，说不定以后会有特效药。” 他没说出口的是，那张纸条上 “高阶技能可反哺现实能力” 的话，让他心里藏了个更大的期待 —— 如果游戏里的能力真能影响现实，会不会有办法改善妹妹的病情？
陈曦看着哥哥眼底的红血丝，知道他又熬夜查资料了。她低下头，手指轻轻摩挲着衣角，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那我等着哥在游戏里当大神！等你赚到钱，我们就去吃上次路过的那家火锅，好不好？”
“好，一定去。” 陈默用力点头，眼眶有些发热。他知道妹妹是在给自己打气，这份懂事让他更觉得愧疚，也更坚定了要在《神域》里闯出名堂的决心。
把陈曦送回房间休息后，陈默重新坐回电脑前，拿起头盔。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犹豫，戴上设备，意识再次进入那片蓝光之中。
“是否立即开始角色创建？” 机械电子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
“是。” 陈默在心里默念。
蓝光漩涡突然加速旋转，无数光点从星云中分离出来，在空中组成了基础的角色模型 —— 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虚拟人物，性别、发型、面部特征都处于未编辑状态。旁边弹出的面板上，列出了角色定制的各项选项，从身高体重到瞳孔颜色，甚至连皮肤纹理都能精细调整。
陈默快速扫过面板，目光却被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 “特殊适配” 按钮吸引。按钮是灰色的，下方标注着一行小字：“检测到玩家神经反应速度超出平均阈值，是否开启特殊职业适配检测？（注：该检测可能影响角色初始设定，结果不可逆）”
神经反应速度？陈默愣了一下。他曾是职业电竞选手，巅峰时期的反应速度比普通人快三倍以上，就算退役一年，日常的训练也没完全停下。这个 “特殊适配”，难道和自己的职业经历有关？
他想起那张纸条上的 “唯一机会”，心里一动。普通职业恐怕很难快速赚到足够的钱，或许这个特殊适配，才是真正的转机。
没有过多犹豫，陈默的意识点向了那个灰色按钮。
“特殊职业适配检测启动……” 电子音的语调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正在分析玩家神经数据…… 匹配职业模板…… 检测到潜在灵能亲和性……”
随着电子音的播报，陈默眼前的角色模型突然开始发光，粗布衣服逐渐变得透明，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淡淡的紫色光晕。星云背景中的光点开始向模型汇聚，在虚拟人物的手掌心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能量球。
“适配检测完成！” 电子音陡然拔高，“玩家陈默，符合隐藏职业‘灵能行者’初始条件，是否确认选择该职业？（注：灵能行者职业初始属性较为均衡，后续发展方向需通过任务解锁，无公开攻略参考）”
隐藏职业？
陈默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玩过的网游不计其数，知道隐藏职业往往意味着特殊的技能与成长路径，虽然前期可能困难重重，但后期潜力远超普通职业。这或许就是他在《神域》里，能为妹妹抓住的第一个希望。
“确认选择。” 他毫不犹豫地回应。
“职业确认：灵能行者。正在生成角色初始数据…… 绑定神经反馈系统……” 紫色光晕越来越亮，陈默的意识仿佛被卷入了星云漩涡，耳边的电子音渐渐模糊。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仿佛听到了一句不属于系统的低语，带着一丝神秘的磁性，在脑海深处回响：
“源力的继承者，欢迎来到真实的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