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推开爷爷家的门，一股浓郁的饭菜香立刻涌来。
“爷爷，我回来了。”
系着那条用了好些年的旧围裙的爷爷，正端着最后一盘炒青菜从厨房走出来。
“回来得正好，刚弄完。快，洗手吃饭。”
萧然应了一声，把提来的两瓶酒放在茶几旁，转身去洗手。
回到小饭厅时，桌上已经摆好了简单的三菜一汤：油光红亮的红烧肉，翠绿的炒青菜，黄澄澄的葱花鸡蛋，还有一盆飘着蛋花的紫菜汤。
“您这速度，我都赶不上。”萧然一边笑着，一边给爷爷盛上满满一碗米饭。
“指望你？我早就饿扁了。”
爷爷接过碗，用筷子点了点那盘红烧肉，“快尝尝，今天这肉烧得透，你张爷爷拿来的乡下猪肉，味道正。”
萧然夹起一块炖得颤巍巍的肉放进嘴里，咸香适口，肥的部分入口即化。“嗯！真香！还是您做的味道对。”
爷孙俩动起筷子，边吃边聊。
爷爷抿了一口小酒，问道：“听说你办了个公司，你那个新公司，具体是做什么买卖的？”
萧然咽下嘴里的饭，回答道：“贸易，主要是做些大宗商品，生活物资什么的往海外走。”
“海外？跑那么远？”爷爷有些好奇，“那边好做吗？”
“还行，那边基础东西缺，有市场。”
萧然含糊地解释，给爷爷又夹了块肉，“找了个靠谱的经理管着具体事，我这边就轻松多了，以后能常回来陪您吃饭。”
“那就好。”
爷爷点点头，“做生意，找对人很重要。你把握住大方向，别把自己搞得太累。钱嘛，够用就行，身体是本钱。”
“知道了，爷爷，我心里有数。”萧然应道。
……
此刻，中华贸易公司的办公室内，灯火通明。
苏慧敏刚结束一个电话，揉了揉太阳穴，拿起萧然留下的那张写着供应商联系方式的纸条。
她立刻把团队成员叫到跟前。
“王磊，”
她把纸条递过去，“这是萧总之前合作过的几家供应商。富民粮油，负责米面。城北肉联厂，管猪肉和猪板油。还有这几家，是做糖、盐和其他副食的。你马上去联系，就说是萧总公司的，要签长期合同，目标是价格要比萧总之前谈的再降三到五个点。另外，如果有更好的货源，更优惠的价格，那就另外进行考察！我们的进货渠道要多样化！”
“明白，苏经理，我这就去联系。”王磊接过纸条，迅速回到自己座位开始拨号。
“周强，”苏慧敏看向站得笔直的仓库管理员，“你准备一下，等下跟我去中南二手机电市场。萧总特别强调的那批机床是重点，我们得亲自去验货。”
“是！”周强干脆利落地回答。
“唐会计，张出纳，公司的日常账目和接下来的资金支付，就辛苦你们严格把关，确保清晰合规。”
任务分派下去，团队立刻行动起来。
王磊那边进展迅速。下午刚过，他就带来了消息。
“苏经理，富民粮油那边谈得差不多了，长期合同，价格比萧总原先的又低了五个点。他们听说我们需求量稳定，很愿意合作。”
“很好，”苏慧敏点头，“这是个好的开始。”
“还有，”王磊接着说，语气带着点兴奋，“我通过富民的关系，找到一批存量大的陈米，是去年的，碎米率比较高，但价格非常便宜，算下来只要一块五一斤，比我们刚谈好的新米价格足足低了八毛！那边的人说，如果是出口到对品相要求不高的地方，比如某些非洲地区，这种米很划算。”
苏慧敏思考了一下，觉得这事需要萧然决定。
她拨通了萧然的电话。这时萧然正陪爷爷喝着茶聊着天。
看到来电显示，萧然对爷爷说：“爷爷，公司电话，我接一下。”
“快去，正事要紧。”爷爷挥挥手。
萧然走到阳台，接通电话：“喂，苏经理。”
“萧总，打扰您了。有个情况向您汇报。王磊联系到一批去年的陈米，碎米率较高，但价格优势很大，一块五一斤，比正常采购价低了三分之一。供应商说这种米在一些对品相要求不高的海外市场有需求。您看…”
电话那头，萧然几乎没有犹豫：“价格可以。但是，”
他语气严肃起来，“苏经理，底线有两条：第一，绝对不能是霉变粮；第二，也不能是化学指标超标的陈化粮。东西是给人吃的，出了问题，那是砸招牌，更是伤天害理。”
“明白！萧总，您放心，验货环节我会亲自盯，确保符合食用安全标准，绝不会有问题。”
苏慧敏立刻保证。她心里有些感慨，萧总虽然行事神秘，但在食品安全这种大问题上，底线守得很牢。
“好，你去办吧。”萧然挂了电话。
萧然放下电话，看着窗外，心里却翻腾起来。
陈米？碎米多？
放在这个时代，或许很多人看不上。
但想到1942年，想到那些面黄肌瘦的战士和百姓，能有这样干净、没有霉变的粮食吃，不知道能救活多少人。
在那个连树皮草根都啃光的年代，这样的米，已经是梦里才能见到的好东西了。
口感差一点算什么，能填饱肚子，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同样数量的钱，但是能买到更多重量的大米，就能解决更多人的温饱。
这笔买卖，做得值！
这边，苏慧敏得到指示，对王磊说：“按这个价格下单。但验货必须严格，你亲自去，每袋都要抽检，确保萧总说的那两个底线。”
“明白！”王磊转身去落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