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友文面色阴沉，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李存勖，沉声道：“你那副阴阳怪气的腔调，还有唱戏的做派，真是让人恼火！”
话音未落，他周身的护体阴气猛地向外暴涨，原本萦绕在身侧的阴气瞬间扩散开来，整个人几乎化作一团翻滚的黑雾。
“给我死！”一声低吼从黑雾中传出，那团黑雾便如离弦之箭般朝通道入口的李存勖猛冲过去。
沿途的晋军士卒见状，纷纷挺枪拔刀想要阻拦，可那些锋利的刀枪刚触碰到黑雾边缘，便像被无形巨力碾碎般崩裂，士卒们更是在接触的刹那发出凄厉的惨叫，倒在地上。
黑白无常见状，知道此刻再想观望，怕是自身难保，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两人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乱军之中，专挑那些试图靠近鬼王黑雾的士卒下手——两人的毒掌拍在士卒后心、脖颈，转眼间便清理出一片空地。
可地牢通道本就狭窄，一排最多只能容下五六名士卒并排站立。
晋军惯用的军阵根本无法展开，每次冲上去阻拦的人，加起来也不到十个。
他们握着刀枪的手还在发抖，便已被朱友文裹挟着阴气的身影撞飞，骨骼碎裂声混着惨叫声在通道里反复回荡。
后方的弓箭手拼命射箭，箭矢带着破空声朝黑雾射去，却被朱友文随手一挥，断箭“叮叮当当”掉了一地。
他在士卒之中横冲直撞，身影所过之处，血肉横飞，简直如砍瓜切菜般轻松，不过片刻，通道里已堆满了尸体。
眼看朱友文的黑雾离自己越来越近，不过数步之遥，李存勖脸上那副玩味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脸色骤变，下意识后退半步。
“十弟护驾！”李存忠见状，立刻从李存勖身后跳出来大喊。
话音刚落，一个铁塔般的巨汉便从通道入口挤了进来——正是李存孝。
他身形实在太过庞大，通道入口的高度根本容不下他直立，只能半蹲着往前挪，宽厚的肩膀擦过两侧石壁，带起簌簌石屑。
刚进入通道，李存孝便猛地直起身，虽仍需微微低头，却如一座移动的山般朝朱友文冲去。
他庞大的身躯撞在人群里，那些挡路的士卒根本毫无反抗之力，不是被直接撞飞，就是被挤得骨骼断裂，惨叫着倒在地上，硬生生在乱军中撞出一条通路。
“来得好！”黑雾中传出朱友文一声厉喝，原本冲向李存勖的身影猛地转向，带着滔天阴气，与迎面而来的李存孝轰然撞在一起！
李存孝那如小山般的身躯撞上黑雾，像是撞上一堵无形的铁墙，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三步，双脚在青石板上犁出两道深深的沟痕。
他闷哼一声，胸口像是被巨石碾过，血从嘴里渗出。
两侧的石壁也被这股冲击震得簌簌发抖，顶端碎石“噼啪”坠落，砸在李存孝肩上。
朱友文的黑雾里传出一声嗤笑：“就这点能耐？”
话音未落，黑雾猛地暴涨，一道漆黑的掌风带着刺骨寒意横扫而出。
李存孝仓促间抬臂去挡，“咔嚓”一声脆响，他手臂上的筋骨竟被掌风震得错位，整条胳膊瞬间垂了下去，再也抬不起来。
“十弟！”通道入口的李存忠看得心惊，却不敢上前。
李存孝忍着剧痛，用仅剩的左手攥成拳头，嘶吼着朝黑雾砸去。
可他的动作在朱友文眼中慢如龟速，黑雾轻轻一晃便避开拳锋，同时探出一只粗壮的手，精准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朱友文一用力，李存孝的手腕便以诡异的角度弯折，惨叫声终于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
“废物。”朱友文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另一只手抬起，按在李存孝的胸口。
浓郁的阴气顺着掌心涌入，李存孝庞大的身躯像被投入沸水中的冰块，皮肤下的血管突突直跳，却被阴气冻得越来越僵硬。
他想挣扎，可四肢像是被无数黑线缠绕，连指尖都动不了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体温一点点被抽走。
晋军士卒在命令下冲上来，可狭窄的通道被李存孝的身躯堵得满满当当。
每次冲上去的两三名士卒刚靠近，就被朱友文抬手带起的阴气扫中，惨叫着倒飞出去，撞在石壁上没了声息。
校尉举着刀想下令射箭，可看李存孝被牢牢控制在黑雾里，箭矢稍有偏差就会射中他。
“师父好身手！”常宣灵适时喊了声好，常昊灵却皱紧眉头——李存孝虽被压制，可朱友文似乎有意戏耍，没下死手，这通道狭窄，拖延下去，万一坍塌……
念头刚起，就听“轰隆”一声，李存孝被朱友文像拎小鸡般提了起来，狠狠扔向石壁上。
整面墙顿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李存孝喉头喷出一大口鲜血，溅在石壁上。
他耷拉着脑袋，嘴角不断有血沫涌出，胸口起伏也微弱下来。
“不堪一击。”朱友文的声音从黑雾中传出，带着一丝厌烦。
他探手抓住李存孝的后领，像拖着麻袋般将他在地上拖拽，每拖一步，李存孝的脑袋就撞在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沿途的士卒想上前阻拦，都被他随手拍飞，通道里很快堆满了呻吟的伤兵。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咯吱”声，大片岩石带着尘土砸落，通道顶端塌下了近半。
朱友文抬头瞥了眼摇摇欲坠的顶部，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他拖着李存孝的手猛地发力，将这半死不活的巨汉抡了起来，像扔垃圾般朝通道入口甩去。
“砰——”李存孝的身躯撞在入口处的石柱上，发出一声闷响，石柱应声断裂。
他顺着石柱滑落在地，浑身是血，气息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只有眼皮还在微微颤动。
“十弟！”李存忠连滚带爬冲过去抱住他。
朱友文没再看那边，黑雾一卷，便朝坍塌处的缺口冲去。
身后的通道在他离开的瞬间彻底垮塌，烟尘弥漫中，只隐约传来李存勖带着惊怒的喝声。
黑白无常见状，立刻跟上朱友文的身影。常昊灵回头望了眼被埋在烟尘后的入口，低声道：“师父，那傻大个……”
“死了！”朱友文的声音冷道。
“不交出李星云，他们……”说到这里，朱友文一顿声音更冷，厉声道。
“都得死！”
不远处，六道身影在房顶上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