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宗二宫三山一寺......”
陈永合上了手中的秘籍，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你说，如果我想把这些门派收入门下，该从哪个开始比较好？”
“哐当”一声，李牧手中的砍柴刀掉到地上。
他慌忙捡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阁主，您、您说笑了......”
“谁跟你说笑了？”
陈永转头诧异地看着他，“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李牧额头开始冒汗，他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如.....如果阁主真要去，属下建议先去金霞山......那里最近，而且金霞山主修养生之道，脾气最好......”
才刚说完，他就后悔了，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
“那就听你的。”
陈永拍了拍他的肩膀，“明日启程，你来带路。”
李牧哭丧着脸，却只能点了点头，“是......阁主。”
“行了，你先下去吧，别打扰我看书。”
陈永挥了挥手，又拿起了另外一本书。
李牧无可奈何，躬身退下。
“对了。”
陈永突然又叫住了他，“有钱吗？给我一点。”
“......”
李牧默默地将身上的钱全部掏了出来，放到了桌上。
“去吧，记得关门。”
......
傍晚，陈小禾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村子。
远远地，她看到自己的茅草屋那边飘出一缕青烟。
陈小禾微微一愣，旋即加快了脚步。
还没等她走进家门口，一股浓郁的香味顺着晚风钻进鼻腔，让她饿了一天的肚子发出了“咕噜”的声音。
陈小禾忍不住再次加快了脚步，变成小跑着冲进院子。
院子中空无一人，但却有炒菜的声音从厨房里面传出来。
到了这里，陈小禾反而停下了脚步，一时间有些犹豫起来。
就在她踌躇之时，陈永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还愣着干什么？进来把菜端出去。”
“哦，来了。”
陈小禾下意识应了一声，走到厨房门口。
只见狭小的厨房中，几盘冒着热气的炒菜放在灶台边，源源不断的香气正从那里散发出来。
“咕噜！”
陈小禾的肚子又叫了。
陈永头也不回，往灶台里面加入最后一把火，土锅里的鸡汤正不停地冒着泡，金黄的油花在表面上打转。
“把这几个菜端出去，等汤好了就可以吃饭了。”
陈小禾呆呆地看着那几盘菜，忽的开心一笑，“知道了。”
说着，她手脚麻利地端起两盘菜往院子里走。
等把菜都端出去之后，她又将碗筷洗干净、摆好，然后坐在桌子旁，用手撑着下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菜。
在她的记忆中，这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菜。
很快，陈永将鸡汤端了上来，说了一声“开饭”。
兄妹两人同时动手，大快朵颐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肚子高高鼓起的两人各自躺在躺椅之上，舒服眯着眼睛。
夜色中，陈永单手枕在脑后，突然开口道：“明天我要出门一趟，大概三天左右。”
陈小禾侧头看着他，“去哪？”
“金霞山。”
陈永说道：“我在房间的木箱下面放了一点钱，想吃什么就自己去买。”
“哦。”
陈小禾没有问他钱从哪里来的，只是说道：“那你早点回来，我等你。”
“放心。”
陈永随口应道，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官道上，两匹毛色光亮的骏马放缓了脚步。
马背上，年轻帅气的少年看起来似乎有些无奈。
“阁主，这里便是金霞山地界了。”
在他的身旁，是一个长相平平无奇的男子，只是他的气质很奇特，淡然中透着一丝玩世不恭。
陈永看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霞光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不禁点头，“确实是个好地方，而且，还挺热闹的。”
道路的两旁，不少人正排着队往前赶，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李牧解释道：“每月初一是金霞山义诊的日子，附近的百姓们都会过来求医问药。”
“这样么？”
陈永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骑马走了半个时辰左右，终于抵达了金霞山山脚。
一名身穿素色道袍的少女走了过来，“两位，金霞山禁止骑马，若是想求医，请下马步行上山。”
“呃，我们是来......”
李牧尴尬地挠了挠头，有些难以启齿。
道袍少女奇怪地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想求医就离开，不要在这里挡了别人的路。”
李牧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后方已经排起了长队，而且不少人已经向他投来了不满的目光。
“你还要发呆到什么时候？”
道袍少女挑眉，看着李牧。
李牧下意识转过头，却发现身旁的马背上空无一人。
陈永早不知什么已经下了马，站在队伍之中，和那些百姓一起，用目光‘谴责’着他。
“......”
李牧默默地下了马，老老实实地排队去了。
道袍少女轻哼一声，将马牵了下去。
队伍缓缓向前挪动，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李牧和陈永终于来到了山门前。
山门古朴，门楣上书写着‘金霞山’三个大字，苍劲有力。
“两位，请先在此登记。”
又一名圆脸道袍弟子递上了纸笔，态度和善。
李牧接过纸笔，看向陈永。
陈永微笑地朝他点了点头。
李牧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在纸上写下了自己和陈永的名字，在来意的那一栏，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写下了‘踢馆’两字。
圆脸弟子原本还是面带微笑，等看到纸上的字的时候，笑容微微凝固。
他认真地看了看李牧，后者还给他一个无辜地眼神。
“我明白了。”
圆脸弟子又恢复了微笑，礼貌道：“两位可以先在前殿随意逛逛，我这就去通知门内长老。”
“您请便。”
李牧干笑道。
等到对方离开之后，他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
“阁主，要不......我们现在离开吧，应该还来得及。”
陈永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往前走去，饶有兴趣地欣赏着山上的美景。
李牧此时连死的心都有了，却还是只能选择跟了上去。
两人闲逛了一会，在一簇花前停下脚步。
陈永伸手轻弹了一下花朵上的水珠，水珠顺着花瓣滚落。
“这位小兄弟，听说要来踢馆？”
李牧心中一惊，这才发觉自己的身边居然多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对方面色红润，脸上笑眯眯的，看起来很和蔼。
陈永将手放到花朵的下方，手指一捏，将花摘了下来。
“是啊。”
他看向老者，“你就是金霞山的山主？”
老者捻须而笑，“山主是老朽的弟子。”
“那就是说，打败了你，就等于打败了金霞山？”
陈永同样微笑。
“是的。”
老者点头。
两人四目相对，无形的气息在空气中激荡。
“......”
李牧默默地后退一步，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