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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王府行辕的书房内,血腥气似乎还未散尽。窗外蝉鸣依旧聒噪,却再也无法穿透那层无形的铁幕,书房里静得能听见烛火偶尔爆开的细微噼啪声。陈锋负手立于那幅巨大的山海舆图前,目光沉沉地落在代表“潮阳余氏”的标记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惊虹”冰冷的剑柄。五大家族的血刚刚流干,头颅还在城门口的木桩上挂着示众,但空气中弥漫的并非尘埃落定的安宁,而是一种山雨欲来的紧绷。余元庆的“聪明”选择,并未带来丝毫轻松,反而如同棋盘上对手落下的一颗诡棋,更显迷雾重重。

“王爷,”林虎沉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破了死寂,“余元庆已在偏厅等候。”

“让他等着。”陈锋的声音毫无波澜,目光依旧锁在舆图上那片代表京畿的繁华之地,“晾他一个时辰。告诉余元庆,本王只给他一盏茶的时间,想清楚再来回话——本王要听的是‘实话’,不是‘聪明话’。”

“是!”林虎领命而去,脚步声迅速消失在回廊深处。

陈锋闭上眼。张茂成等人临死前那混杂着恐惧、不甘和一丝诡异解脱的眼神,在他脑海中反复闪现。是什么让这些在岭南根深蒂固、富甲一方的豪强,甘愿赌上全族性命,铤而走险?仅仅是为了走私的暴利?不,那只是诱饵。毁掉虎头咀官港,劫掠新式织机……这背后指向的,是扼杀他陈锋新政的根基,断掉岭南这条正欲腾飞的潜龙!这绝非区区几个地方豪族能有的胆魄和格局。那只隐藏在京城重重宫阙之后、拨弄着岭南棋局的黑手,终于按捺不住,开始落子了么?三年之期未至,对方的攻势,却已如毒蛇般悄然缠来!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静默中,一骑快马如同撕裂布帛的利箭,带着一路扬起的滚滚烟尘,从广州城北门疾驰而入。马上骑士身披鲜亮的禁军号衣,背插明黄令旗,一路高呼:“八百里加急!圣旨到——岭南王陈锋接旨——!”

尖锐的呼喊如同惊雷,瞬间炸响在刚刚经历了一场血腥清洗、尚在战栗中的广州城上空!沿街商铺的门窗缝隙后,无数双惊疑不定的眼睛死死盯住那疾驰而过的禁军信使。

“圣旨?这个时候?”

“刚杀了那么多人,朝廷就来旨意了?是福是祸?”

“莫不是…王爷的手段惹恼了京城?”

窃窃私语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城门口木桩上那几颗狰狞的头颅在烈日下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提醒着所有人岭南王昨日展现的铁血手腕。而这突如其来的圣旨,更像是一块巨石投入尚未平静的深潭,激起的涟漪直冲王府行辕!

“报——!”一名近卫军统领几乎是撞开了书房的门,声音带着罕见的急促,“王爷!京城八百里加急!宣旨钦差已至府门外!言明需王爷即刻开中门,设香案,跪迎圣旨!”

跪迎?

陈锋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似有寒星炸裂,瞬间迸发出的锐利与威压,让冲进来的统领呼吸都为之一窒,下意识地垂下了头。

“钦差何人?”陈锋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听不出一丝波澜。

“是…是内廷司礼监秉笔太监,刘瑾!”统领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刘瑾!皇帝身边最得宠的近侍太监之一,权势熏天,其亲自南下宣旨,本身就传递着极其强烈的信号!

书房内的空气彻底凝固了。林虎不知何时已悄然返回,侍立在门边阴影里,手已按在了刀柄之上,眼神如鹰隼般锐利。孙镇海和李三的身影也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回廊转角。

岭南王刚刚以雷霆手段血洗五族,头颅示众,血染珠江!朝廷的圣旨就紧随而至,还是由皇帝心腹大太监亲自宣旨!这其中的警告、试探、乃至问罪的意味,几乎扑面而来!

“呵。”一声极轻的冷笑从陈锋喉间溢出,打破了死寂。他抬手,轻轻掸了掸靛青便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动作从容不迫。“开中门,设香案。”

命令简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统领如蒙大赦,立刻转身飞奔而去。

陈锋的目光扫过林虎、孙镇海、李三。无需言语,三人瞬间领会。

林虎微微颔首,身形一闪,消失在通往府门的方向,他需要掌控整个行辕的防卫,确保无论发生什么,都在掌控之中。孙镇海则大步流星走向侧院,那里驻扎着他的亲卫精锐,他的任务是在外围形成一道无形的铁壁。李三的身影则如同融入水中的墨滴,悄无声息地隐没在廊柱的阴影里,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将死死盯住钦差一行带来的每一个随从,任何细微的异动都逃不过“燕子门”的洞察。

陈锋独自走出书房,午后的阳光刺目地落在他身上,将那靛青的身影拉得笔直而修长。他一步步走向行辕那扇正缓缓洞开的朱漆大门,步伐沉稳,每一步踏在青石板上,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府门外,黑压压跪倒了一片王府属官和闻讯赶来的岭南地方官员,人人屏息凝神,额头紧贴地面,不敢稍抬。空气沉重得如同灌了铅,只有风吹过旗幡的猎猎作响。

一辆装饰华贵、由四匹健马拉着的宫车停在门外。车帘掀开,一个面白无须、身着绯红蟒袍的中年太监,在两名同样身着内侍服饰的小太监搀扶下,慢悠悠地下了车。他便是刘瑾,脸上带着一种宫廷里浸润出来的、似笑非笑的矜持,细长的眼睛微微眯着,目光扫过跪满一地的人群,最后落在正门内那道独自站立的身影上。

“岭南王陈锋,跪接圣旨——”刘瑾拖长了尖细的嗓音,带着内廷特有的傲慢腔调,打破了沉寂。

所有跪着的人,身体伏得更低了,恨不得将头埋进土里。

陈锋的目光平静地迎上刘瑾。他没有立刻下跪,反而向前走了两步,跨出行辕大门高高的门槛,站在了门前的空地上。阳光毫无遮挡地洒落,将他挺拔的身影镀上一层淡金。那身靛青的便服,在满场跪伏的朱紫官袍和鲜亮蟒袍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朴素,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渊渟岳峙般的厚重威仪!

无形的压力,以陈锋为中心,骤然扩散开来!

刘瑾脸上那矜持的笑容微微一僵。他身后的两名小太监,更是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搀扶着刘瑾的手臂都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陈锋的目光如同实质,缓缓扫过刘瑾手中那卷明黄的圣旨,然后才重新落回刘瑾脸上。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凝固的空气,每一个字都如同金铁交鸣,砸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臣,陈锋,恭聆圣谕。”

话音落下的瞬间,陈锋才撩起袍角,单膝点地,行了一个标准的藩王接旨礼。动作干脆利落,带着军人般的硬朗,却丝毫没有双膝跪地的卑微!

刘瑾的瞳孔猛地一缩!陈锋这姿态,这气势,哪里像一个被贬岭南、理应夹着尾巴做人的藩王?这分明是一头盘踞南疆、磨砺爪牙、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猛虎!尤其是那双眼睛,平静之下涌动的,是足以让久居深宫的刘瑾都感到心悸的深沉与力量!

他握着圣旨的手,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准备好的、用以敲打震慑的下马威,竟被对方一个动作、一句话、一个眼神,就硬生生堵了回去!那无形的威压,甚至让刘瑾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他心中翻起惊涛骇浪——这陈锋,与京城传言中那个荒唐无能的八皇子,判若两人!岭南这潭水,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也危险得多!

刘瑾强行压下心中的惊骇,努力维持着内廷大珰的体面,尖声宣道:

“诏曰:朕闻岭南王陈锋,自就藩以来,整肃吏治,劝课农桑,兴修水利,剿抚倭寇,卓有劳绩,朕心甚慰!特加赐黄金千两,蜀锦百匹,以彰其功!然,近闻岭南有司行事操切,地方颇生怨言,更有士绅联名诉告于有司。朕知尔素性刚毅,然为政之道,当以宽仁为本,刚柔相济,方为长久。望尔体察民情,抚慰士心,勿使朕南顾之忧!钦此!”

圣旨宣完,刘瑾将明黄卷轴向前一递,细长的眼睛紧紧盯着陈锋:“王爷,接旨吧?”

跪伏在地的岭南官员们,心中俱是一凛。这圣旨……表面是嘉奖,实则句句敲打!尤其那句“地方颇生怨言”、“士绅联名诉告”、“操切”、“刚毅”,分明是在指责王爷对五大家族的手段过于酷烈!最后那句“勿使朕南顾之忧”,更是重若千钧!这背后,是京城那些门阀世族滔天的怒火,终于通过这张圣旨,烧到了岭南王的面前!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目光偷偷上瞟,聚焦在那道靛青的身影上。王爷会如何应对?是忍下这敲打,还是……

陈锋缓缓抬起头,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波澜。他没有立刻接旨,反而平静地开口,声音清晰地回荡在鸦雀无声的广场上:

“臣,陈锋,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岁。”

“岭南僻处海隅,向为瘴疠蛮荒之地,盗匪横行,倭寇肆虐,民生凋敝,吏治腐败。臣受命于危难,夙夜忧叹,唯恐有负圣恩,有愧黎民。故,整军经武,兴利除弊,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的话语一顿,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刀锋,直刺刘瑾:“至于‘士绅怨言’、‘联名诉告’……刘公公,臣昨日刚于珠江口破获一桩大案!惠州张茂成、王大海、刘震、郑伦、赵和五姓豪族,勾结倭寇首领‘鬼头鲨’,资敌叛国,密谋焚毁朝廷官港,劫掠官营重器,人赃并获!其罪,罔顾国法,祸乱海疆,动摇国本!臣已依律严惩,首恶伏诛,家产抄没!此等蠹虫硕鼠,盘剥地方,鱼肉百姓,其‘怨言’、‘诉告’,是怨新政断了他们的财路?是告本王斩断了他们伸向国帑民财的黑手?!”

陈锋的声音陡然拔高,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在场每一个官员的心上,更是让刘瑾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臣之‘操切’,乃为肃清岭南积弊!臣之‘刚毅’,乃为扞卫朝廷法度!此心此志,天地可鉴!若因此等国之蠹虫伏法而令陛下有‘南顾之忧’,臣,惶恐!但臣更惶恐者,乃坐视此等叛国逆贼逍遥法外,祸乱一方,使我大周海疆不宁,黎民涂炭!”

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阳光下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目光灼灼逼视着刘瑾:“刘公公,烦请回禀陛下:臣陈锋,在岭南一日,必使海晏河清,宵小授首!岭南之民,只知感念陛下天恩浩荡,沐浴王化!至于那些见不得光的‘怨言’和‘诉告’从何而来,又是何人主使……”

陈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弧度,声音如同寒冰坠地:

“本王,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陛下,也给天下人,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

死寂!

绝对的死寂!

偌大的行辕广场,只剩下陈锋那斩钉截铁、杀伐凛然的话语在风中回荡,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跪伏的官员们浑身冰冷,汗出如浆,连大气都不敢喘。王爷这是……这是直接撕破了脸!不仅毫不退让地顶了回去,更是以最凌厉的姿态,将矛头直指圣旨背后那些操控一切的京城门阀!这已不是抗辩,这是宣战!

刘瑾拿着圣旨的手剧烈地颤抖着,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红,那身象征内廷尊贵的绯红蟒袍此刻仿佛成了最大的讽刺。他宣旨无数,便是当朝宰辅、柱国将军接旨,也无不恭谨跪伏,诚惶诚恐。何曾遇到过如此针锋相对、甚至隐含威胁的藩王?!陈锋的目光,那话语中毫不掩饰的杀机,让他这个深宫大珰都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王…王爷……”刘瑾的声音干涩发紧,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惧和一丝气急败坏,“您…您这是何意?圣旨在此,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您……”

“臣,谨遵圣训,体察民情,抚慰士心。”陈锋打断他,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但那股无形的压力却丝毫未减。他伸出双手,稳稳地接过了那卷明黄的圣旨,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刘公公远来辛苦,林虎,带公公下去好生歇息。岭南湿热,公公还需仔细身体。”

“是!”林虎应声上前,铁塔般的身躯挡在了刘瑾身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眼神锐利如刀,没有丝毫客气。

刘瑾看着眼前这杀气腾腾的悍将,再看看陈锋那深不见底的眼神,所有准备好的敲打和质问,都被硬生生堵回了喉咙里。他只觉得一股闷气憋在胸口,吐不出,咽不下,脸色难看至极。最终,他只能重重地哼了一声,在两名同样吓得面无人色的小太监搀扶下,脚步虚浮地跟着林虎走向偏院。

直到刘瑾的身影消失在回廊深处,广场上那令人窒息的威压才稍稍散去。跪伏的官员们如同虚脱般,许多人几乎瘫软在地,后背的官袍已被冷汗彻底浸透。

陈锋却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低头,目光扫过手中那卷明黄的圣旨,眼神冰冷如霜。他随手将圣旨递给身旁的王府长史:“存档。赏赐入库。至于这份‘圣训’……张贴出去,晓谕全境。让岭南的‘士绅’和百姓都看看,他们的‘怨言’,是如何上达天听的!”

“是!王爷!”长史双手接过圣旨,只觉得这卷轴此刻重逾千斤,烫手无比。

陈锋不再理会众人,转身,大步走回行辕深处。靛青的背影在朱门高墙的映衬下,显得愈发孤绝而强硬。

书房的门被无声关上。陈锋再次站在了那幅巨大的山海舆图前。京城的方向,仿佛有无数道或明或暗、充满恶意的目光,正穿透千山万水,死死地盯住了岭南,盯住了他陈锋!

刘瑾的到来,如同一声尖锐的警钟!对方已经毫不掩饰地将手伸了过来,试图用朝廷的大义名分,来束缚他斩向毒瘤的刀锋!这圣旨,是警告,是试探,更是进攻的号角!

“想用圣旨来压本王?想让本王投鼠忌器,自缚手脚?”陈锋的手指缓缓拂过地图上洛邑的位置,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再次浮现,“可惜,本王这把刀,开锋饮血,只认敌人!”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电,扫向不知何时已垂手肃立在书房角落的三人——林虎、孙镇海、李三!

“林虎!”

“末将在!”林虎踏前一步,甲叶铿锵。

“余元庆还在偏厅?”

“是!”

“带他来见本王。现在!”陈锋的声音不容置疑,“另外,传令黑旗营,即刻起全营戒备,加强广州城及行辕内外巡查密度。凡有身份不明、行迹鬼祟者,无需请示,即刻拿下!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遵令!”

“孙镇海!”

“末将在!”

“你的镇海营,所有战舰,即日起分批轮换,加大珠江口至外伶仃、万山群岛一线巡逻力度!尤其是通往北方的航道,给本王盯死了!凡无岭南王府签发的正式通关文牒、形迹可疑之船,一律扣押!胆敢闯关者……”陈锋眼中寒光爆射,“炮火伺候!本王要这岭南沿海,成为真正的铁桶!一只苍蝇也别想无声无息地飞出去!”

“末将领命!王爷放心,有末将在,片板不得北窥!”孙镇海胸膛起伏,眼中燃起熊熊战火。

“李三!”

“卑职在!”阴影中,李三的身影无声浮现。

“你的燕子门,倾巢而出!”陈锋的声音斩钉截铁,“目标:京城!给本王盯死那几家蹦跶得最欢的世族门阀!查!查他们与岭南被诛五族之间所有明里暗里的勾连!查他们与宫中,与朝堂各部,尤其是与这位刘公公的一切往来!本王要知道,是谁在背后递刀子,又是谁在龙椅旁煽风点火!蛛丝马迹,都不许放过!”

“卑职明白!京中风云,必在王爷掌中!”李三的声音带着蛇一般的阴冷与坚定。

“还有,”陈锋的声音如同淬火的寒冰,一字一句砸落,“给本王盯紧这位刘公公!他在岭南的一举一动,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哪怕一个眼神,本王都要知道得清清楚楚!他带来的那些人,一个不漏地给本王‘伺候’好了!”

“是!”

一道道命令如同无形的军令状,带着铁与血的气息,迅速传递下去。整个岭南王府,乃至整个广州城,都仿佛一架庞大而精密的战争机器,在陈锋冰冷意志的驱动下,瞬间进入了更高等级的戒备与运转状态!肃杀之气,弥漫四野。

陈锋独自走到窗边,推开窗棂。夕阳的余晖将天边染成一片壮烈的血红,如同泼洒的滚烫铁水。风吹过庭院,带着白日残留的燥热,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气。

他摊开手掌,仿佛在虚握着什么。掌心空无一物,却又仿佛凝聚着整个岭南的民心、军心,以及那足以搅动天下的磅礴力量!

“圣旨?”陈锋望着天边如血的残阳,低声自语,那声音却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与傲岸,“本王的路,岂是一张黄纸能挡?”

“想下棋?”他缓缓合拢手指,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眼中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阻碍的野望与冰冷。

“那就看看,是你们京城的棋手道高一尺,还是本王这岭南的执棋者……魔高一丈!”

窗外,最后一抹残阳沉入远山,无边的夜幕,悄然笼罩大地。岭南的灯火次第亮起,如同黑暗中倔强睁开的眼睛。一场席卷天下、决定皇权归属的惊世棋局,在这道突如其来的圣旨逼迫下,终于彻底撕去了最后的温情面纱,露出了冰冷而残酷的獠牙。而岭南的王,已然落座于棋枰之南,执子待落,目光如炬,直指那北方的巍巍皇城!

偏厅内,潮阳余氏家主余元庆,早已汗湿重衣。方才前院那隐隐传来的、充满杀伐之气的对话和随后的死寂,让他如坐针毡。当林虎那冰冷如铁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余元庆双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倒。

岭南的天,真的变了。而这场风暴的中心,那位年轻的岭南王,其手段之酷烈,心志之坚毅,野心之磅礴,已远超他最大胆的想象!

他仿佛看到,一只无形的大手,正从岭南伸出,带着铁血与烈焰,狠狠地抓向那看似遥不可及的至尊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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