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雪山4700米峰顶,陈楚的登山靴陷进冰裂层。
汤姆·菲斯克的声音从气象卫星传来:“声场专利在零下30度失效,你拿命唱?”
陈楚将话筒插进冰缝,碳纤维护具撞向冻土层:“华流的命,冻不死。”
当人工雪崩吞没舞台时,十万观众举起手机闪光灯。
光海淹没黑暗的刹那,陈楚咳出的血在雪地上烫出《天地无疆》的音符。
雪崩突然转向席卷气象基站,菲斯克在纽约尖叫:“雪山在给他和声!”
扎西措的义肢陷进冰面,骨传导耳机传出陈楚十年前被雪藏时写的未发表demo。
“听见没?”她撕开裂隙中的苔藓,“冰川在放他的青春。”
玉龙雪山4700米突击营地的探照灯刺破暴雪夜,陈楚的登山靴碾过气象基站残骸。三小时前,菲斯克工业的无人机群在这里倾泻液氮弹,此刻钢板接缝处凝结的冰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向舞台变压器。藏族女孩扎西措突然扑向主控台,智能义肢的液压管在零下25度中迸裂,黑红的防冻液溅在卫星电话听筒上——里面传来菲斯克被电波扭曲的狞笑:“声场专利在零下30度失效,你拿命唱?”
“拿命唱?”陈楚扯开左肋护具,医用钛合金支架暴露在狂风中。他抓起羌族老人杨金生递来的紫竹羌笛,笛管里未化的冰碴簌簌掉落:“华流的命——”笛尾猛插进冰裂缝隙,冻土深处传来远古冰川的嗡鸣,“冻不死。”
后台监控屏红光暴闪。
“风速18级!体感温度跌破-40c!”导播的嘶吼被风雪撕碎。苗族少年吴花正用断裂的月琴面板刮除音箱覆冰,琴腔里嵌着的雪山冰核突然发出低频震动——全息地图上,二十台声波干扰器正沿雪脊移动,目标直指供电中枢。
陈楚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中。五分钟后,干扰器定位信号集体湮灭。吴花切换热成像镜头时呼吸骤停:陈楚的碳纤维护具卡在冰裂缝里,整个人倒悬在万丈深渊之上,徒手拧断最后一条干扰器电缆。更骇人的是他左耳淌出的鲜血——落地瞬间竟冻结成猩红冰棱,在探照灯下折射出《天地无疆》的五线谱!
“供电恢复!”杨金生将羌笛怼进电路板裂缝,笛孔溢出的热气融化了关键节点。舞台灯光猛然炸亮,暴雪中浮出用十万根荧光棒铺就的观众席——没有座位,没有护栏,五万观众如远古部落围着篝火般蜷缩在防寒毯里,毯子边缘已和冻土凝成一体。
21:00 全球直播开启。
陈楚的皮靴刚踏上冰岩舞台,碳纤维支架在超低温中发出金属疲劳的呻吟。第一句歌词冲出喉咙时,声带撕裂的血雾喷在话筒滤网,被狂风卷成红色雪霰。导播切换热成像画面:他声带振频竟与玉龙雪山冰裂频率完全重合,冰川内部应力场在歌声中重构!
“声场矩阵失效倒计时!”阿泰盯着温度计尖叫。-29c的读数像死刑宣判,环绕舞台的三十六个声场发生器接连熄灭。陈楚突然抓起话筒砸向冰面,话筒杆穿透冻土直插冰缝深处。
“《根脉》——”他跪地嘶吼,唇齿间的血滴沿话筒杆渗进冰川。场外五万观众突然掀起防寒毯,毯子下裸露的胸膛贴住冻土——人体体温通过骨传导汇聚成地热流涌向舞台,冰层深处的震动通过话筒杆放大成天然低音炮!
菲斯克在纽约指挥室砸碎卫星电话:“启动A级雪崩!”
22:17 死神突降。
北侧峰顶炸起蓝光,五百吨人造雪块如白色海啸扑向舞台。导播车屏幕瞬间漆黑,只听见杨金生嘶喊:“用我的命换音响!”老人怀抱羌笛冲向雪崩路径,笛管在超音速气流中迸出《羌笛谣》的悲鸣。
雪浪吞没舞台的刹那,十万点白光刺破黑暗。
没有指令,没有组织。五万观众同时举起手机闪光灯,光海在雪崩表面铺出巨大二维码——扫码跳转页竟是陈楚十年前被雪藏时,在城中村天台录的未发表demo《蝼蚁之光》。卑微却炽烈的旋律穿透雪暴,场外援建的聋哑学校孩子们突然集体拍打人工耳蜗,骨传导设备将声波放大成次声武器!
雪崩在舞台前五十米奇迹分流。陈楚咳着血沫抓起半融的话筒,咳出的热血在雪地烫出音符:“谢了......我的灯光师们。”
气象基站废墟。
菲斯克盯着卫星图浑身发冷——雪崩竟调头吞噬了液氮炮阵地。更恐怖的是红外监测显示,玉龙雪山十七条冰川的冰裂走向,正随陈楚的歌声重组为巨型声波反射阵!
“不可能......”他瘫坐时撞到控制台按钮,备用电源接通了雪山现场音频。陈楚撕裂的声线裹挟冰晶撞击话筒:“这嗓子——是十年前被雪藏那晚,在城中村吃十块钱盒饭练出来的!” 声波通过卫星链路传回纽约,指挥室防弹玻璃应声爆裂。
扎西措的义肢突然陷进冰缝。她扒开冰层时扯出大把橙红色藻类,藻丝在骨传导耳机旁疯狂震颤——陈楚清唱的《孤勇者》频率激活了冰川深处的嗜冷古菌,菌群代谢音波竟与他二十岁写的未发表demo《冻土之下》完美同步!
“听见没?”女孩将菌丝缠上义肢传声器,钛合金管震动出旷古回响,“冰川在放他的青春。”
23:00 绝唱时刻。
陈楚的碳纤维护具彻底崩裂,肋骨断口刺破演出服。他扯下带血的支架插进冰面当立麦,转身指向南坡——楚门基金会援建的五百座光伏板正随《天地无疆》节奏翻转角度,镜面将月光聚焦成光柱刺破云层。
光柱落点处,十年前封存他demo的唱片公司仓库燃起大火。烈焰中飘出焦黑的母带残片,胶片上的音符在热浪里蒸腾上升,与陈楚咳向夜空的血雾交融。卫星云图显示,玉龙雪山积雨云被声波震散,星河第一次裸呈在海拔4700米的夜空。
杨金生跪坐在雪地里,紫竹羌笛裂口处生出新的菌丝。老人将菌丝接入舞台总控台时,整个雪山响起亿万冰晶共振的和声。菲斯克在纽约疯抢抗噪耳机,却听见冰川崩裂声化作楚门logo旋律——陈楚十七岁写的选秀主题曲《破茧》。
“雪山在给他......”菲斯克耳膜炸出血线,“和声!”
陈楚染血的手指在雪地写完最后一个音符。场外观众闪光灯组成的光谱分析图,在直播屏幕上炸开加粗标题:
天籁非天赐,地脉醒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