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悬崖,已经退无可退,面前又是成群的黑衣人步步紧逼,根本没有突围出去的可能性,胡澜枝抓住季泊的手看向玄朗喊道:“往下跳!”
季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胡澜枝拉着手跳下了悬崖,随着身体的悬空,季泊再次感受到死亡临近的感觉,害怕与恐惧的情绪立马涌上心头,即使是已经死过一次,但再次面临这种情况的时候依旧让季泊有喘不上气的感觉。
片刻过后,随着铁器与岩石摩擦碰撞的声音传来,季泊感觉他好像没有继续往下坠的感觉了,这才缓缓睁开双眼,发现原来是胡澜枝用匕首插入悬崖峭壁内才让他们两人挂在了峭壁上。
随后季泊看见玄朗也跳了下来,落到和胡澜枝接近的位置时也用匕首插入峭壁内,随着匕首在峭壁上留下长长的一道划痕后,玄朗也停在靠近胡澜枝的位置。
季泊这时也才发现胡澜枝上方匕首留在峭壁上的划痕比玄朗留下的更长,因为承载了他和胡澜枝两人,所以才会如此吧!
可以看出胡澜枝拉着季泊并不算太吃力,可插入峭壁内他抓着的匕首的周围却不停的有细碎的岩石粉末掉落,感觉岩石随时都会松动碎裂导致匕首脱落。
季泊根本不敢往下想,而且此处离悬崖上还有很大一段距离,光凭胡澜枝一个人说不定还有机会爬上去,但再加上季泊的话,胡澜枝可能往上爬一步都很困难。
旁边的玄朗也看出情况不妙,于是说道:“公子,我来拉着子衿吧!你看能不能先上去!”
往上爬固然有危险,但起码还有生还的机会,在此处多停留一会便多了一分危险,玄朗想将更多生的机会留给胡澜枝。
就在玄朗准备扔掉手里的佩剑从而腾出手来接过季泊的手时,胡澜枝紧张喊道:“玄朗!上面!”
玄朗迅速看向上面才发现那群黑衣人也发现了他们还没掉下去摔死,但他们也不敢轻易下来,这么陡峭的崖壁,一不小心便会掉落下去,于是他们便想通过扔出的飞镖将胡澜枝等人逼下悬崖。
胡澜枝一手抓着插入峭壁的匕首,另一只手抓着季泊,根本没有办法应对这些飞镖。
玄朗这时庆幸他没有那么快将佩剑扔掉,不然现在想阻拦飞镖都没有武器可用,于是他一只手抓着插入峭壁的匕首,另一只手挥剑来阻挡黑衣人扔下来的飞镖。
玄朗阻挡了几轮飞镖的进攻过后,向他们扔来的飞镖却不减反增,越来越密集地朝他们袭来。
突然一个飞镖躲过了玄朗的阻拦,直接插在了胡澜枝的手臂上,鲜血瞬间顺着胡澜枝的手臂往下淌。
胡澜枝咬了咬牙,抓着季泊的手更紧了几分,鲜血往外流淌的速度也更快了。
季泊见胡澜枝的血都顺着手臂都流淌到他手上了,即使此刻季泊的求生欲很强,但他也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们两个都会死,如果胡澜枝放开他的话,应该还能勉强应对那些飞镖,于是他闭着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赶紧放手吧!”
喊出一句话本应很容易,但当这句话赋予生死存亡意义的时候,份量就如压在喉咙的巨石,需要巨大的勇气才能宣之于口。
明明之前在夜里被黑衣人将剑架在脖子上时胡澜枝都对他不管不顾的,怎么这次即使是受了伤也不愿意松手,季泊都有点怀疑胡澜枝是不是知道他们最后都得死,所以死之前才想树立一下重情重义的好人人设。
但胡澜枝却依旧紧紧拉着季泊的手吃力说道:“别啰嗦!”
听着胡澜枝说话的语气不太对,季泊抬头看向他,这才发现胡澜枝的嘴唇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绛紫色,他伤口渗出的血液也变成了暗红色。
季泊连忙看向玄朗喊道:“他中毒了!”
玄朗一边抵挡飞镖一边用余光看向胡澜枝,发现胡澜枝的情况确实不太好,他抓着匕首的手也在微微发颤。
还没等玄朗反应过来,胡澜枝便闭上了眼睛,抓着匕首的手也随之松开,只留下匕首插在峭壁里。
玄朗立即将手中的剑扔出,然后也松开抓住匕首的手,胡澜枝已经失去意识,玄朗只能脚蹬峭壁借力后将手伸向季泊。
季泊见玄朗伸出手,他也赶紧伸出手拉住了玄朗的手。
玄朗见拉住了季泊,立即伸出另一只手抓向峭壁上的藤蔓。
随着玄朗的手用力抓紧藤蔓,加上双脚与峭壁摩擦借力,终于是停了下来,但身下依旧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此时是玄朗一只手拉着藤蔓,另一只抓着季泊,而季泊则是一只手抓着玄朗,另一只手抓着胡澜枝。
玄朗相当于是拉着两个人,已经用尽全力维持现状的他根本没有精力再往上爬,而且他们现在应该是处于悬崖的中间部分,属于是进退两难的境地。
而此时季泊也咬着牙说道:“我坚持不住了!”
胡澜枝拉着季泊的时候他还没什么感觉,这会换成他拉着胡澜枝才知道有多吃力,平时没有锻炼的手臂根本没有一点肌肉,能拉住胡澜枝不让他掉下去就已经是极限了,但能坚持多长时间就很难说了。
而且胡澜枝还失去了意识,完全就靠季泊拉着他。
玄朗立马大声回应道:“千万不能放手!”
季泊现在连话都不敢回了,全身的力气都聚集在手掌上,拉着胡澜枝的那只手其实还算好,主要是拉着玄朗的这只是手,它相当于是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即使玄朗死死抓着季泊的手,但季泊也感觉他们两个人的手掌正在缓慢分离。
果然几息之后,季泊又重新感觉到失重的感觉。
但他突然间感觉头顶瞬间一片漆黑,然后又快速恢复光明。
季泊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是当时从寺庙离去时也有过类似的感觉。
“唳……”随着悠长且尖锐的一声响起后,季泊发现他好像着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