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刚才的狂妄与挑衅，他更加慌乱，恨不得打自己几下——这简直是自寻死路！
“……”
周围众多强者都沉默不语。
刚才还那么嚣张，现在却如此卑微，让人不禁想笑。
“念你是初犯，不是故意作恶，本性也不坏，这次可以免你一死，但活罪难逃。”
“就罚你在我这混沌界中恢复本体，吸收混沌灵气，守护此界的秩序。除非特殊情况，不得化为人形，一个衍纪之后，惩罚结束，便可自由行动。”
“你，可有异议？”
周林看向杨眉，语气平静。
毕竟他曾是混沌魔神，若让他化作空间中的杨柳树，扎根混沌界，倒也颇具气势。而且他吞吐混沌灵气，还能提升此界的层次，可谓一举两得。
“……”
杨眉没有说话。
他怎么敢有异议？
“谨遵冕下法旨。”
杨眉恭敬地回答。
留在这里就留在这里吧，总比丢命强。大不了，就当是闭关修炼。
这么一想，他心里顿时好受了许多。
“你之前不是说，我所说的洪荒浩劫是假的吗？今天我召集洪荒众强者，便和你好好辩一辩。”
周林嘴角似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缓缓说道。
“冕下，之前是我境界太低，未能看清 ** 。您既然说有浩劫，那必然是有的，何必再讨论？”
杨眉急忙答道。
“事实如何，便是如何。在我面前，不必违背本心。正好，有些事情，也是时候让你们知道了。”
周林不紧不慢地说。
这句话一出，在场的洪荒强者们纷纷精神一振，注意力集中起来。
难道关于洪荒的劫难即将揭晓？
就连杨眉也立刻闭嘴，不再推辞。
他对这所谓的洪荒浩劫同样感到好奇。在他看来，天地运行本是自然，哪有什么劫难和变故。
“我问你，混沌时期，洪荒的生灵是什么状况？”周林平静地问道。
“混沌时期？”杨眉挠了挠头，思索片刻后回答：“那时的生灵都是由混沌孕育出来的，和如今的洪荒大陆有些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混沌时期有许多由大道孕育而生的存在，也就是我们这些混沌魔神。”
“我们从诞生起便各自掌控一条大道，天生就是混元大罗金仙的境界。其中强者，如我、时辰、盘古等，甚至接近大道境。”
杨眉讲述时并未察觉异样，但在场的大多数洪荒强者却似乎有所感应，纷纷震惊，瞳孔收缩，神色骤变。
“三千混沌魔神中最弱的都是混元大罗金仙？”鸿钧立即追问。
“那倒不是，最弱的也有混元罗上金仙境，中层的混沌魔神大多为混元无极金仙境。”
“排名前五百的都是混元众妙金仙，像我们这些排在前十的，都达到了混元虚无金仙境。”杨眉摇头说道。
鸿钧一时说不出话来。
原来他还是低估了。
“这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鸿钧脸色不断变化，其他强者也神情严肃，隐隐感到一丝寒意。
“有什么问题吗？”杨眉有些困惑。
“现在的洪荒，最强的就是我。在至高神话修炼体系出现之前，整个洪荒只有我一个混元大罗金仙。”
“即便由我与天道主导大势，未来最多也只能诞生六位圣人。经过推演，这片天地最多能容纳九个混元大罗金仙或圣人，其中也包括我。”
鸿钧语气沉重。
“洪荒如今的层次竟然这么低？”
杨眉神色顿时惊讶。
一个世界能孕育多少混元境以上的强者，涉及天道玄机，杨眉自然不清楚。
“这怎么可能？洪荒的空间壁垒如此坚固，否则也无法承载我的存在，怎么只能支撑九个混元境的力量？”
杨眉满脸疑惑。
“这恰恰说明，以前的洪荒不止是大千世界的层次，如今虽然保留着超越大千世界的强度，但失去了相应的底蕴。”
周林平静地说。
他早就推演过这些，虽然因为境界限制只看到表面，但也足够清楚了。周林自认智慧或许不如这些洪荒大能，但也不差，否则也布不下这么多棋局。他自然能看出一些端倪。
“洪荒世界是由盘古开辟的。那一战中，他几乎消灭了所有混沌魔神，为洪荒带来了清明。”
“可是天地烙印明明记载，盘古炼化了九百多个混沌魔神的本源融入洪荒，让世界更加强盛，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位强者目光呆滞，喃喃自语。
开天辟地后的众生，又怎会知道混沌时期的秘密？即便是天道，也只是知道皮毛，毕竟混沌时代早已被盘古终结。
众生只知道盘古力量无穷，想要证道，但对于混沌魔神的实力一无所知。如果不是这样，他们早就察觉不对了。
“难道盘古……有问题？”
另一个强者声音颤抖。
“父神竟是恶的？”
十二祖巫如同信仰崩塌，身体摇晃，脸色惨白。
这个信息太过震撼，太过颠覆认知，简直重塑了所有人的观念。面对这样的冲击，谁能保持冷静？谁还能心平气和？
“盘古是否是恶的还不确定，但大概率不是。”
“如果天地初开真的是盘古陨落造成的，他既然吸收了那么多混沌魔神的本源，又怎么会轻易死去？集齐近三千大道之力，足以让他突破到超越大道的境界。”
鸿钧语气沉重地说。
听到这话，原本神情迷茫的十二祖巫眼神逐渐恢复清明，也稍稍安心了一些。
没错！
如果父神有问题，他早就陨落了，所以父神一定没问题，也一定是善的！
“你们不必多想，鸿钧的推测就是 ** 。”
“盘古虽不属于守序阵营，但也绝非恶人。”
“你们别忘了，盘古的称号是什么，他又是为何开天？”
周林平静地说道。
听到周林的话，众人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词——大道之子！
对啊！
盘古是大道之子！
传说他因大道而生，使命就是开天辟地，创造一个有序的世界，而非混沌时期那般混乱无序，让生灵难以生存。
所以，如果盘古没有问题，那么有问题的就是……
“大道！”
想到这里，所有人内心一震，也有些茫然。
大道有问题？
掌控他们洪荒世界的道有问题？
这简直难以置信。
再联想到周林所说无数洪荒世界都已毁灭，既然他们这个世界的大道有问题，那其他洪荒世界呢？
诸天辽阔，洪荒世界必然众多，如果是这样……
“冕下，我似乎明白我们的敌人是谁了，这怎么可能赢？我们必死无疑，毫无胜算，这是……与整个诸天为敌啊！”
鸿钧神情苦涩，眼中充满绝望，脸色灰败至极。
与整个诸天为敌！！！
答案已经很明显，再清楚不过。
如果这片洪荒世界的大道有异常，那么其他洪荒世界的大道，是否也如此？
若众多大道皆有瑕疵，那涵盖一切法则的三千大道呢？
更不用说凌驾于三千大道之上、掌管并化生诸天万界的“道”了。
这无异于——与整个诸天为敌！
难道不正是与诸天万界为敌吗？！
“完了。”
“一切都结束了。”
“我们不可能赢的，绝无可能。”
“必死无疑，这一次真的逃不掉了。”
“为什么偏偏是三千大道和‘道’针对我们洪荒世界？洪荒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为什么会这样？”
在场之人并非愚钝，世间又有几人真傻？事实如此清晰，谁还看不出背后的 ** ？
众人目光逐渐涣散，面容布满绝望，殿内气氛沉寂如冰，压抑得令人窒息。
“……”
杨眉也愣住了。
他原本只是想现身炫耀一下，没想到却直面如此残酷的现实。
他多想不相信，但事实就在眼前，无法质疑，也找不到任何漏洞。
于是，杨眉的心态彻底崩溃，整棵树几乎裂开。
“够了！”
见殿中众人颓丧的模样，周林眉头微皱，轻声喝道。
洪荒所属诸天的大道确实有问题，这一点周林可以肯定，也正是因此，他才提前布局应对。
至于诸天三千大道，周林其实并不清楚，只是随口一提——毕竟诸天万界中有多少洪荒世界尚且未知，“道”更是遥不可及。
他自然不会这么悲观，但如果设身处地去想洪荒强者的处境，这种绝望也并非毫无道理。
“我创立至高神话体系，是为了在绝境中寻找一线生机。”
“想要渡人，先要渡己。我从未认输，因此能在一次次毁灭后重新崛起。你们——难道甘愿屈服？”
“如果真是这样，现在就去死吧。如果没有这个胆量，我可以送你们一程。”
“如果将至高神话体系修炼到巅峰，届时就能轻易超越大道。到了那一步，就算天地已定，你们也能扭转乾坤。”
“还是说，你们连一搏的勇气都没有？如果是这样，一群废物死了也罢。”
周林目光扫过大殿中的每一个人，他的话语如同大道之音，直击心灵，让所有人都震颤不已，恍然大悟。原本混沌的思绪迅速清晰，仿佛被清泉洗涤。
“现在有我在，洪荒尚未暴露。”
“更高层次的领域暂时不需要了解。只要不超出洪荒范围，就算是大道也无法察觉，这就足够了。”
“我们有无限的时间和机会。有我在，你们只需按部就班地发展，便可平定一切。难道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