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草谷的石板路被晨露浸得发滑，陈砚押着吴烈走在前面，指尖始终扣着封灵术的触发点 —— 吴烈的肩膀还泛着淡金光，那是刚才他试图逃跑时，被陈砚锁了灵力的痕迹。
吴烈垂着头，脚腕上的藤蔓捆得紧实，却还在偷偷蹭路边的碎石，显然没放弃挣扎。
“陈砚，你别傻了。” 吴烈突然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刻意的挑拨，“柳玄是元婴初期，你手里那点灵力在他面前跟蝼蚁似的，就算有碎片，他要抢你还能拦着？不如跟我合作，我帮你骗柳玄，事后我们分矿脉的原石，比你跟着矿奴强多了。”
陈砚没回头，只是用破剑的剑尖轻轻戳了戳吴烈的后腰：“你连自己妹妹都能不管，我跟你合作？” 他瞥了眼远处灵草谷大殿的飞檐 —— 那里隐约传来灵力波动，比柳乘风的炼气九层强出数倍，是柳玄的气息。“你还是想想，等会儿怎么跟柳玄解释私埋炸药、勾结玄阵宗的事吧。”
吴烈的脸瞬间白了，嘴硬道：“我那是为了灵草谷！玄阵宗的阵盘能防血影宗，炸药是为了护矿脉……”
“哦？护矿脉需要把炸药埋在灵泉边？” 陈砚打断他，从怀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 —— 是昨天从阵云身上搜的噬灵阵图谱副本，上面有吴烈的私印，“这东西，柳玄要是看到，你觉得他会信你的鬼话？”
吴烈彻底闭了嘴，脚步都虚了 —— 他早就听说柳玄闭关是为了冲击元婴中期，脾气比以前更暴躁，要是知道自己私吞矿脉资源还勾结外人，肯定没好果子吃。
走到大殿门口，两个内门弟子拦住去路，眼神警惕地盯着吴烈：“柳宗主在里面等你，吴长老…… 你先跟我们去偏殿待着。” 显然是柳玄特意吩咐，不想让吴烈在大殿上乱说话。
陈砚松开吴烈的藤蔓，看着他被押走，才整了整衣襟走进大殿。
殿内的香烛味很浓，柳玄坐在主位上，穿着绣着灵草纹的紫袍，手指漫不经心地转着枚玉扳指，眼神扫过陈砚时，带着元婴修士特有的威压 —— 那股力量压得陈砚丹田发紧，灵力都滞涩了几分。
“陈砚，你倒是有胆量。” 柳玄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知道我要见你，还敢带着核心碎片来？”
陈砚往前半步，没敢靠近 —— 他能感觉到，柳玄的灵力像张网，只要自己有异动，立刻就会被缠住。“柳宗主想要碎片，我自然不敢藏着。” 他摸出核心碎片，放在身前的案几上，却没推过去，“但我有两个条件，希望柳宗主答应。”
“条件？” 柳玄挑了挑眉，似乎觉得有趣，“你一个炼气三层的修士，跟我谈条件？”
站在旁边的柳乘风立刻附和：“陈砚，别不知好歹！宗主能饶你私吞碎片的罪，已经是开恩了，还敢提条件？” 他眼神阴鸷地盯着陈砚，显然还记恨之前陈砚在矿洞坏他的事。
陈砚没理柳乘风，直视着柳玄：“第一，放了厉千刃和矿奴，他们只是想活命，没犯灵草谷的规矩；第二，吴烈勾结玄阵宗、私埋炸药，害了不少矿奴，希望柳宗主能公正处置。”
“公正处置？” 柳玄笑了笑，眼神却没温度，“吴烈是灵草谷的二长老，处置他，轮得到你一个外人说话？” 他伸手就要去拿案几上的碎片，却被陈砚按住手腕 —— 不是用手，是用封灵术的淡金光。
柳玄的眼神瞬间冷了：“你敢对我用封灵术？”
“不敢。” 陈砚立刻收回灵力，却没让开碎片，“我只是想让柳宗主知道，碎片在我手里，我要是捏碎它，谁也别想拿到矿脉核心。” 他赌柳玄不敢赌 —— 矿脉核心里的灵气，是柳玄冲击元婴中期的关键，他不会拿这个冒险。
柳玄的手指顿在半空，脸色沉了沉：“你倒聪明，知道我需要碎片。” 他沉默片刻，终于松口，“厉千刃和矿奴可以放，但吴烈是灵草谷的人，我会处置，不用你管。现在，把碎片给我。”
“我要先确认厉千刃他们安全。” 陈砚没松口 —— 他不信柳玄的话，必须看到人才能放心。
柳玄冷哼一声，对门外喊：“带厉千刃和矿奴来。”
没过多久，厉千刃和周石就带着几个矿奴走进来，他们身上没伤，只是脸色还有些白 —— 显然是刚从地牢出来，还没缓过劲。
厉千刃看到陈砚，立刻冲过来：“你没事吧？柳玄没为难你？”
“我没事。” 陈砚对他点头，又看向柳玄，“现在可以把碎片给你了，但我还有个请求 —— 希望柳宗主别再追究矿奴挖原石的事，他们只是想换口饭吃。”
柳玄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只要他们不惹事，灵草谷不会找他们麻烦。” 他一把抓过案几上的碎片，仔细看了看，嘴角终于有了笑意，“很好，这确实是矿脉核心的钥匙。你可以走了，以后别再踏进灵草谷半步。”
陈砚知道，柳玄这是在赶人，也没多留，带着厉千刃和矿奴转身就走。刚走出大殿，就听到柳玄对柳乘风说：“派人跟着他们，等他们离开黑风山，就把碎片拿回来 —— 还有，吴烈留着没用，处理了。”
陈砚心里一紧，赶紧加快脚步 —— 柳玄果然没打算放过他们！他对厉千刃和周石说：“别回营地，直接去中阶矿层的废弃矿道，柳乘风的人肯定会追来！”
几人沿着石板路往矿洞跑，刚拐过弯，就看到吴烈被两个内门弟子押着往刑房走，他看到陈砚，突然大喊：“陈砚救我！柳玄要杀我！我知道矿洞还有个秘密矿脉，我带你去！”
柳乘风的声音立刻从后面传来：“吴烈！你敢乱说话！” 他带着五个内门弟子追过来，灵力波动在炼气八层，比陈砚强不少。
“走！” 陈砚拽着厉千刃，往矿洞方向跑，周石带着矿奴断后，用矿锄砸向追来的弟子。吴烈趁看守分心，突然挣脱藤蔓，也跟着往矿洞跑 —— 他知道，只有跟着陈砚，才有活路。
“别让他们跑了！” 柳乘风怒吼，手里的灵草刃射出淡绿色的灵力，直刺陈砚的后背。陈砚赶紧激活封灵术，淡金光挡住灵力，却被震得后退两步，嘴角溢出血丝 —— 柳乘风的灵力比他强太多，硬接根本吃不消。
“我来帮你！” 吴烈突然冲过来，手里拿着块青纹原石，砸向柳乘风的肩膀。柳乘风没防备，被砸中后怒喝：“吴烈，你找死！” 他转身追吴烈，给了陈砚逃跑的机会。
“快进矿洞！” 陈砚对厉千刃和周石喊，自己则殿后，用烈火符挡住追来的弟子。几人冲进中阶矿层的废弃矿道，周石赶紧用原石堵住入口，暂时挡住了追兵。
矿道里黑漆漆的，只有陈砚手里的火把能照亮前方。吴烈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柳玄疯了，他为了矿脉核心，连我都要杀……”
厉千刃警惕地盯着他：“你别想耍花样，我们不会再信你。”
“我没耍花样！” 吴烈赶紧说，“我知道废弃矿道里有个暗室，里面有我藏的 10 块青纹原石，还有玄阵宗的破阵符，我都给你们，只求你们别丢下我！”
陈砚看着他，心里盘算着 —— 现在柳乘风的人在外面，多个人多份力量，而且吴烈知道矿洞的秘密，或许有用。他对周石说：“带矿奴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我跟吴烈去暗室拿原石，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的地方。”
周石点点头，带着矿奴往矿道深处走。陈砚让厉千刃看着吴烈，自己则摸出怀里的青纹原石 —— 加上之前的 45 块，要是再拿到吴烈的 10 块，就有 55 块了，突破炼气四层肯定够了。
“暗室在前面的岔口。” 吴烈站起身，领着陈砚和厉千刃往岔口走。矿道里的空气越来越潮湿，隐约能听到水滴声，吴烈突然停在一处石壁前，用力推了推 —— 石壁缓缓打开，露出个能容两人进入的暗室。
暗室里堆着不少原石，还有个木盒，吴烈打开木盒，里面果然有 10 块青纹原石和几张破阵符：“都给你们，我只要活着就行。”
陈砚接过原石，心里松了口气 —— 现在有 55 块青纹原石，足够突破了。他看向暗室的角落，那里有块平整的石头，正好可以用来淬体。“厉千刃，你帮我放风，我要突破炼气四层。”
厉千刃点点头，握紧短刀守在暗室门口。吴烈则蹲在角落，不敢乱动 —— 他知道，现在只能靠陈砚。
陈砚盘膝坐在石头上，把 55 块青纹原石围成圈，又摸出灵田培育的清心草和紫蕴草，捏碎后撒在原石上。淡青色和淡紫色的灵气顺着原石蔓延，裹住陈砚的身体，丹田处的灵力开始躁动 —— 突破的时机，终于到了。
就在这时，暗室外面传来柳乘风的声音：“陈砚，你躲不了多久！快把碎片交出来，不然我炸了矿道！”
陈砚没理会，只是专注地运转灵力 —— 他知道，只有突破炼气四层，才能应对外面的危机。原石的灵气顺着经脉流进丹田，清心草和紫蕴草的灵气中和了原石的驳杂，灵田的淡金光幕在体内展开，加速着灵气的提纯。
暗室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厉千刃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陈砚的额头上渗出汗水，丹田处传来阵阵胀痛 —— 那是突破的征兆。
他咬紧牙关，把所有灵气往炼气三层的壁垒冲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突破！一定要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