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儒家初代圣人张扶遥更是深信不疑。
但眼前的一切，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所幸上阴学宫中许多学子对儒圣境界并无太多奢望。
大多数人都只求封侯拜相罢了。
只是战斗现场太过骇人，从未有人想过竟有人能承受如此大神通，这完全超出了常人的想象。
而在上阴学宫深处，
浩瀚的大意湖上，一位老者戴着斗笠，披着蓑衣，静静垂钓，目光一直注视着水面。
他不是别人，
正是独占春秋十三甲中三甲的黄龙士。
同时也是圣人张扶遥的不记名**。
从上阴学宫走出的最骄傲的学生。
此前他隐居世外，运筹帷幄，以天地为棋盘、众生为棋子。
听说邶凉驸马来到上阴学宫，
他便提前一步到达。
此刻黄龙士看似垂钓，实则另有目的，全部心神都放在远方那场大战上，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
“没想到，这位邶凉驸马竟已达到如此境界。”
要知道，我的师父，掌握儒家八百年气运，威势惊人，堪称儒门至高。他的书山神通，号称能压制天人之下的所有武者。
然而现在，这个说法被彻底打破……
黄龙士身为儒圣，目光如炬，自然能看透其中玄机。此时他心中震惊不已。
就连那位夫子，也不由得瞳孔微缩。他没料到，自己施展儒门无上神通，仍无法压制对手——对方的实力远超预期！
“夫子，你已经用尽手段，现在该我了。”
李明升手托书山，神色平静，仿佛丝毫不觉压力。但他话语中的意思，却让众人内心震动。
他竟然还有余力出手？
下一刻，李明升便以行动回应了所有质疑。
“开！”
一声喝响。
他单手持剑，剑指天空。
这一剑，意在开启天门！
剑气浩荡，无穷无尽。
凌厉剑气席卷四方，化作狂风呼啸。
这一剑的威力，甚至超越了当年剑神李纯罡的剑开天门！
刹那间，巍峨书山应声而碎，无数儒道真意四散，化作漫天流光。
就连天穹也被斩裂，露出其后璀璨星河。
这一幕让观战之人无不震撼。
没人想到，李明升不仅真的还有余力，而且展现出来的实力，比之前战斗时更强。
根源在于，李明升拥有愈战愈强的能力。
无论是武神体，还是六库仙贼，皆具备此特质。
“可惜斩天拔剑术还不能施展，只修炼数日，威力不足。”
“既然如此，就用击败王仙的那一剑吧！”
李明升轻声低语，周身气息陡然变化。
他整个人仿佛化作一柄参天巨剑，巍然立于天地之间。清越的剑鸣宛如游龙长吟，在云霄与大地间久久回荡。
在场众人耳边似乎有清风拂过。
不！那不是风声！
那是剑器的长鸣！
“一剑破万法！”
李明升低声念出，手中青铜古剑瞬间绽放万丈光芒。
炽烈如旭日升起，映照万里山河。
凛冽剑气直冲九霄，磅礴剑意如银河倾泻。
他衣袖轻扬，九天银河随之坠落，如同明月落入凡尘，灿烂胜过星河。
这一剑光辉耀眼。
比起当初与王仙对战时，更添几分神韵。
他那时还未踏上陆地仙神之境，只是天象综师。
如今修为已至仙神之位。
再次挥出这一剑，已是云泥之别。
即便张扶遥亲眼目睹此剑，也不禁神色大变，仿佛看见了剑道的极致，那是言语无法形容的至高境界。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张扶遥长叹一声，明白若不全力以赴，恐怕活了八百年的他，真要在此陨落。
只见他倾尽八百年书生胸中豪气，文海化作无边苦海，一叶孤舟载着老者驶向苦海尽头。
忽然之间，一尊圣人泥塑自苦海升起，如朝阳初升，学宫四周响起诵经之声，回荡天地。
泥塑抬手书写千年儒家春秋，道尽八百年沧桑。
直面那宛如明月坠落的一剑！
“轰——”
巨响震天而起，学宫中众人双耳流血，只听见连绵不绝的轰鸣。
耀眼光芒在这一刻达到顶点，照亮九天，映照九州山河。
无人能看清战斗中心发生了什么。
唯有稳坐大意湖边的黄龙士手中鱼竿一抖，竟失神落入湖中。
那张曾掌人间、算尽天下却始终不动声色的脸——
此刻满是震惊之色！
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更不敢相信那位独掌儒家气运八百年的初代圣人，耗尽手段后竟落得如此下场！
只见上阴学宫内外，
圣人泥塑已然破碎。
张扶遥儒袍染血，八百年儒家气运碎裂，不再有仙风道骨之姿，显得狼狈不堪。
活了八百年，或许他从未如此狼狈过。
他败了，败得彻底。
即便竭尽全力，也难挡那一剑，连供奉多年的圣人泥塑也被击碎。
李明升之强，远超想象。
即便儒家倾尽所有——
文海、书山、圣人泥塑，
三者皆可抗衡天人之下，即便是王仙亲临，也难逃败局。
“我败了。驸马爷实力旷古绝今，超乎想象，连天人都不是你的对手。”
“若再给你一甲子岁月，必成千年无敌之人。”
张扶遥长叹认输，心服口服。
他坚信李明升未来必将纵横天下，无敌于世。
此时李明升也已收手，
但周身剑意冲霄，久久未散。
他凝视张扶遥许久，最终没有再出手。
对方毕竟是儒家开创者，曾为天地立新道，对天下有德，对世人有功。
而且他未曾飞升……
正是为了守护人间，意图阻止天界干涉凡尘。
这次或许是他先有错。
若是直接取他性命，确实不妥。
李明升虽不惧任何人，却也不是嗜杀之人。对方功德深厚，还需继续守护人间，也算将功补过。
不过，他也理解张扶遥之前的选择。
立场不同而已。
“夫子，我敬你为人间守护八百年，今日我不杀你。”
李明升的声音缓缓传出，语气平静却充满力量，回荡在整个上阴学宫。
此刻的上阴学宫仍沉浸在震惊之中。
没有人相信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独掌儒家气运八百年的初代圣人张扶遥，竟然在上阴学宫主场败给了这位邶凉驸马！
而且败得如此彻底！
甚至连伤到对方都没能做到。
这样的实力，令人震惊，强大得让人仿佛置身梦中，难以置信。
“夫子……真的输了。”
“没想到邶凉驸马李明升如此厉害，连我们儒家第一人都不是对手，难道只有传说中的吕祖才能与他抗衡？”
“回顾璃阳的顶尖高手，已有数位败在他手下，剩下的，恐怕也难有胜算。”
上阴学宫的学子们议论纷纷，神情复杂。
他们觉得，当今天下，璃阳江湖之中，恐怕没人能单挑过这位邶凉驸马。
除非七百年前的吕祖再现，否则实在想不到还有谁可以与他一战。
而此刻，他们再也不敢说任何对邶凉不敬的话，生怕李明升追究。
上阴学宫之外，徐谓熊一张俏丽的脸满是惊讶，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像极了一个痴迷的少女，成了李明升的小迷妹。
“姐夫……太强了。”
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流露出难得的娇羞。
她的样子，和以往将门之后的英气大相径庭。
脸颊微微发红，似乎想到了什么。
站在旁边的徐之虎并未察觉她的异样。
只是脸上掩饰不住骄傲——因为那个举世无双的人，是她的丈夫。
天下谁人不知！
“公子的实力……确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即便是我吴家那位曾纵横江湖数十载的先祖，也比不上。”
翠花轻声说道。
她一向言语简短，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多说。
但话语中对李明升的推崇，毋庸置疑。
要知道，吴家先祖当年在陆地神仙中也是顶尖人物，否则不可能独步江湖数十载。
与此同时。
上阴学宫内的赵楷如梦初醒。
他惊恐万分，瞳孔紧缩，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他原本打算挟持徐谓熊，以此牵制邶凉，甚至威胁李明升。
谁知动手时偏偏遇到李明升，差点被一剑**，幸亏夫子出手相救。
那时他以为自己能活命。
甚至还口出狂言，讥讽李明升。
可现在——
夫子已经败了，还有谁能保护他？
“跑！”
他的脑海中只剩下这个念头，拼命催动体内薄弱的内力，向学宫另一侧狂奔，眼中布满血丝。
李明升怎会放他走？
该了结的恩怨，他从不拖泥带水。
这一次，再无人能救他！
只见一道身影闪动，
李明升已挡在赵楷逃跑的路上。
神色冷峻如冰，令人不寒而栗。
我刚才就提醒过你，别太得意忘形，小心乐极生悲。
李明升缓缓开口，眼中却带着一丝笑意，似是暗含讥讽。
赵楷咬紧牙关，求生的欲望达到顶点，转身又朝另一条路逃去。
但李明升并不想玩弄他，那样既无聊，也太过戏谑。
在这江湖上，
恩怨情仇，不过一剑之间！
他缓缓拔出青铜古剑，清脆的出鞘声清晰可闻。
赵楷听到声音，脸色骤变，回头看向李明升，
大声吼道：
“李明升，我是璃阳王朝的皇子，你敢杀我？”
他喊得凶狠，却满是恐惧，分明是虚张声势，
试图提醒李明升顾及大局。
毕竟他是璃阳王朝的皇子！
可李明升毫不在意，手中古剑“唰”地挥出。
待剑收回鞘中时，
赵楷人头已落地，双眼仍瞪得大大的，满是惊恐。
做完这一切后，
李明升拂袖而去，走向徐之虎等人所在之处，
只留下两句话：
“说斩你，就斩你！”
“圣人也不能阻我！”
事情已经结束。
上阴学宫内发生的一切迅速传开，引发巨大震动。
毕竟上阴学宫是璃阳文道学子的中心与圣地。
其中许多学子出身显贵，背景深厚，真正的寒门子弟并不多，只占四分之一左右。
其余人大多各有来历。
比如徐谓熊，
也是上阴学宫的一员，来自邶凉王府。
在这些人传播下，上阴学宫发生的事情以惊人速度传遍四方。
最先受到影响的，便是璃阳帝都。
此刻，太安城震动不已。
无论地位多高，权势多大，无不因上阴学宫传来的消息震惊失色。
“初代儒圣尚在人世也就罢了，那李明升竟敢与夫子动手，更不可思议的是——他赢了！”
“难以置信！夫子修行八百余载，竟敌不过邶凉驸马？此人修为究竟到了何等境界！”
“赵楷真是可悲，纵有夫子出手仍难逃一死。不知陛下将作何反应。”
“皇子殒命非同小可，恐怕会有变故。”
“能有什么变故？璃阳皇室老祖被斩至今都未敢动作！”
太安城内议论纷纷。
此事影响深远。
且不说存世八百年的初代儒圣张扶遥本就是儒道千古第一人，那邶凉驸马李明升更是令人心惊。
据传上阴学宫一战，张扶遥口含天宪言出法随，书山文海尽出，仍难改败局！
真是令人震惊！
……
东海武帝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