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首望去,只见菩萨身披七彩佛光,踏莲台翩然而至。
\"拜见道祖。\"
菩萨落于院中,先向镇元子行礼。
镇元子身为太乙玄门之祖,受此尊称理所应当。若在封神之前,菩萨见面还需尊称一声师叔。
如今虽不再以师叔相称,却也不敢失了礼数。
镇元子轻抚长须,淡然问道:\"菩萨此来所为何事?\"
菩萨含笑说道:\"我在山中静修时,忽有所感,以慧眼观照三界,正瞧见这猴儿推倒了人参果树,闯下弥天大祸。\"
\"佛门 ** 惹出这等祸端,贫僧心中不安,特意前来化解。\"
\"所幸贫僧略通医树之法,当可救活这株灵根。\"
镇元大仙听罢,淡然一笑,目光转向陆南所在之处。
孙悟空嗤笑道:\"菩萨此言差矣。\"
\"俺老孙修的是玄门正宗,如今虽随师父西行,却并非佛门中人。\"
\"待取经功成,了却承诺,咱们便各走各路。\"
\"你在南海继续修行,我回花果山逍遥快活。\"
菩萨神色微变。佛门此番谋划,既要取经圆满,更欲收服悟空作个斗战胜佛。
此刻悟空这般直言顶撞,让菩萨颇觉难堪。
\"况且这祸是俺老孙闯的,不劳菩萨费心。\"
\"我这位兄弟自有妙法,能救活此树。\"
菩萨闻言心头一紧。
最担心的事终究发生了。
菩萨凝目望向人参果树,虽然此刻仍需悟空等人搀扶,却能清晰看见树干正逐渐恢复生机。
假以时日,这株灵根定能重现往日风采。
菩萨眼波流转,直视陆南。
\"你如何能救活此树?\"
\"莫非广成子将八宝琉璃瓶赠予你了?\"
玉虚宫乃道门圣地,珍藏无数。
昔日元始天尊曾以先天至宝八宝琉璃瓶盛装三光神水。
后赐予当时尚为慈航道人的菩萨。
这三光神水合则为无上圣药,分则成剧毒之物。
故而元始天尊另赐清净琉璃瓶与菩萨。
此刻见灵根复苏,菩萨第一念头便是广成子将八宝琉璃瓶传给了陆南。
陆南嘴角微扬,轻拍手掌道:\"如今成了菩萨,连声师兄都不肯叫了。\"
\"当年广成子师叔说过,若不是他替你求情,你怕是连山门都进不去。\"
\"现在攀上佛门高枝,就能把旧日情分都忘了?\"
菩萨神色转冷:\"那是我与他之间的私事,轮不到你来过问。\"
陆南含笑点头:\"那我如何救活这棵树,你也别多问。\"
\"况且,我怕你知道 ** 会承受不住。\"
孙悟空眼珠滴溜一转,咧嘴笑道:\"老陆,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清净琉璃瓶确实是宝贝,可也没人规定天底下只能有一个啊。\"
陆南瞥了眼孙悟空,这猴头话真多。
清净琉璃瓶乃先天灵宝,普天之下确实仅此一件。
若非身怀系统,他这个清净琉璃瓶也不会现世。
菩萨听出弦外之音,诧异道:\"你也有清净琉璃瓶?\"
不等陆南答话,孙悟空信口胡诌:\"天地分阴阳,万物有雌雄。\"
\"老陆这瓶子是公的,你那只是母的。\"
\"所以他有个清净琉璃瓶,有什么稀奇?\"
菩萨闻言似有所悟,忽然面泛红晕,狠狠剜了陆南一眼。
\"既然神树已复生,贫僧先行告退。\"
菩萨向镇元子作别后,匆忙踏上莲台往南海飞去,背影竟带着几分仓皇。
孙悟空咂嘴道:\"我还没说更带劲的呢,这菩萨就跑没影了。\"
陆南轻踹他一脚:\"就你会挑事儿。\"
孙悟空撇嘴:\"你都敢做,还怕人说?\"
镇元子望望菩萨远去的方向,又看看陆南,脸上浮现笑意。
\"好福气,当真是好福气。\"
陆南干咳两声岔开话题:\"树也救活了,咱们该动身了吧。\"
镇元子颔首:\"自然可以。\"
午后时分,阳光正好。
三藏忽然开口:“时候不早了,先用过斋饭再赶路吧。”
……
日头渐渐西斜。
三藏惬意地骑在马上,手里捏着一根狗尾巴草剔牙,满脸满足。
“这观里的素斋确实不错,吃得我都有些不想走了。”
陆南在前头笑道:“那人家留你多住几日,你怎么还推辞?”
三藏摇头:“正因为舍不得,才更要走。现在还能克制,再过几天,怕是真的要乐不思蜀了。”
孙悟空扛着金箍棒,冷不丁问陆南:“人参果树的秘密,你早就知道吧?”
陆南装傻:“啊?我哪会知道?没有的事,我可什么都不清楚。”
孙悟空冷哼一声:“少装糊涂!从认识你开始,我就发现没什么事能瞒过你。你自己也说过,在玉虚宫长大,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人参果树的秘密又不是什么绝密,不过是五庄观的根基之法,你会不知道?”
说完,他又瞪向猪八戒:“你肯定也知道!”
猪八戒抬头望天,嘴里含糊嘟囔:“阿巴阿巴……我是个傻子,我什么都不知道……”
孙悟空气得跳脚:“你们就眼睁睁看我出丑,也不提醒一声!”
陆南连忙安抚:“不是不想说,是说了你还会去砸树吗?你不砸树,这劫难怎么圆满?那人参果树造化了太多仙人,乱了天道,注定有此一劫。佛门也需要西行多一难,双方心照不宣罢了。我知道,老猪知道,连老沙都清楚。”
老沙一脸懵圈:啥情况?连我也被算计了?
\"正因为你不清楚内情,才更不能透露。\"
\"若你知晓了,就算真想砍树,人参果树的劫数依然存在。\"
\"天道不可欺瞒,唯有无心之举方能应验死劫。\"
\"刻意为之反倒落了下乘。\"
\"天道可不傻,否则镇元大仙何必大费周章等你来毁树重生?\"
陆南对孙悟空笑道:\"这回你不仅帮了镇元子,更帮了佛门大忙。\"
\"这场劫难的主角可不是师父,而是你齐天大圣。\"
\"方才我瞧见你眼中闪耀的正义之光,简直耀眼夺目。\"
\"那一刻的你,就是正义使者、天道化身、人族英...\"
话未说完就被猴子急吼吼打断。
\"得得得!\"
\"少给俺老孙灌 ** 汤!\"
孙悟空嘴上凶巴巴地瞪眼,嘴角却悄悄扬起。
\"你们就会坑人!\"
\"上回坑师父,这次坑俺老孙。\"
\"走着瞧,看下次轮到谁!\"
猴子气鼓鼓地甩着金箍棒。
\"嗯?坑我?谁坑我了?\"
白马上看戏的三藏突然竖起耳朵。
猪八戒立刻仰头望天:今晚月色真美啊。
陆南低头数蚂蚁,暗踩了孙悟空一脚。
沙和尚乐呵呵地啃着瓜看戏。
孙悟空自知失言,干咳两声闷头赶路。
三藏目光如炬扫视众人:\"说话!到底怎么坑的我?\"
空气突然安静。
\"好,都不说是吧。\"
\"小龙女,你来说实话。\"
三藏俯身问小龙女。
小龙女紧抿着嘴摇头:\"不能说,不能背叛师兄们。\"
三藏若有所思:\"师兄们?看来是合伙把我卖了。\"
小龙女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师父太精明了。
\"乖徒儿。\"
三藏突然柔声唤道。
小龙女一个激灵,险些把师父颠下马背。
三藏稳住身形笑道:\"别怕,师父又不会吃了你。\"
\"我们小龙女最听话了,来,跟师父说说,他们是怎么算计我的?\"
小龙女咬紧牙关,死活不开口。
三藏眼珠一转:\"这样,你告诉我,下次用膳时分你半份斋饭。\"
小龙女眼睛放光,脱口而出:\"要三顿!\"
\"好好好,就三顿。\"三藏满口答应。
孙悟空三人齐刷刷瞪向小龙女。
三藏轻咳:\"她是在帮你们改过,不许秋后算账。\"
小龙女已经被美食冲昏头,竹筒倒豆子般全说了。
说到黄风岭那段时,三藏脸色越来越难看。
\"八戒!\"
猪八戒浑身一颤:\"师、师父......\"
\"都是老陆指使的!\"猪八戒慌忙指向陆南。
三藏阴沉着脸转向陆南。
陆南面不改色,从容地与师父理论起来。
离开五庄观后,师徒一行又走了四五日路程。
唐僧骑在马上,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淌。
\"你们是不是给我施了法术?怎么今日眼泪流个不停?\"他边擦泪边质问众人。
陆南几个早注意到这情形,却都默契地保持沉默。此刻听师父问起,陆南才笑眯眯答道:\"使邪术害人,那是妖魔行径。\"
\"咱们可都是名门正派,堂堂正正的好人,哪会做这等事?\"
唐僧将信将疑地扫视众人:\"自打知道你们上次出卖为师,咱们之间哪还有什么信任可言?\"
\"你们这几个坑起自己人来,连眼皮都不带眨的。\"
猪八戒晃着大脑袋,蒲扇般的耳朵扑棱棱直响:\"师父这话可不对。\"
\"说什么眼皮眨不眨的,您该问问我们有没有良心才对。\"
孙悟空咧嘴一笑:\"良心?那玩意儿能当饭吃吗?\"
众人哄堂大笑,三藏也被气得哭笑不得,眼泪哗哗直流,活脱脱一个哭笑人儿。
\"别闹了,我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不一会儿,三藏眼泪越流越凶,心里直发慌。
该不会得了什么怪病吧?
眼睛不会瞎掉吧?
陆南上前宽慰:\"师父别担心。\"
\"您先前证得本我佛心,前些日子在五庄观又吃了人参果,加速了肉身神通的觉醒。\"
\"现在泪流不止,正是天眼通要开启的征兆。\"
三藏先是一愣,继而喜上眉梢:\"我要有神通了?\"
陆南点头:\"正是。\"
\"神通要么靠血脉传承,要么靠苦修得来。像您这样得道自生的,倒是少见。\"
三藏正欢喜憧憬着,突然回过味来。
\"等等,我没吃人参果啊。\"
他仔细回想,确实只用了素斋。
陆南狡黠一笑:\"当日清风明月打下两枚果子待客,总不能浪费。\"
\"我和悟空略施变化,将果子化入素斋,您当时吃得可香了。\"
三藏呆呆望着二人,竖起大拇指:\"你们可真行。\"
一行人说说笑笑,转眼又至一座高山前。
三藏抬眼望去,恍惚间瞧见山间飘着绿雾。
\"哎哟!这山上怎么冒着绿气,怪瘆人的。\"
他揉了揉眼睛,那绿雾又不见了。
\"咦?怎么没了?\"
三藏满腹狐疑,莫非方才眼花了?
陆南抬眼望去,眸中金芒流转,山巅确实笼罩着一层青森森的雾霭。
\"师父的天眼通即将觉醒,竟已能窥见邪祟之气。\"陆南语气中带着赞叹。
三藏迟疑道:\"方才莫非是我眼花了?\"
陆南轻摇其首:\"非也。想必是天眼通偶然开启,使师父得见山中妖氛。只是神通尚未纯熟,转瞬即逝。\"
三藏恍然:\"如此说来,此山必有精怪作祟。\"
陆南颔首:\"那青黑邪气乃尸魔之兆,山中定有白骨成精的妖魔盘踞。\"他细说道,\"尸气分三等:青黑属尸魔,赤红为僵尸,玄墨则是厉鬼。\"
三藏闻言踌躇:\"既有妖魔拦路,不如我们改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