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原本打算进山碰运气，但身上的伤和虚弱的身体让他们打起了退堂鼓。更别说山里隐约传来的狼嚎，吓得他们灰溜溜地回来了。
他们暗中观察时，意外发现开荒团的粮仓里挂满了腊肉。更让人眼馋的是，赵江把八只活蹦乱跳的野兔关在隔壁小屋，还有人专门提着青草去喂。这些情况让三个年轻人心里开始打主意。
闫解放改口叫“哥”时，心里还暗暗得意，觉得大丈夫能屈能伸。眼下全靠棒梗能弄到吃的。
“要去你们去。”棒梗啐了一口，“赵江早把咱们看穿了，现在去就是找死。”
刘光天和闫解放对视一眼，嘴上虽然附和，但看着对面丰衣足食的样子，心里的贪念像野草一样疯长。
“棒梗哥说得对。”刘光天装模作样地说，“这事得慢慢来。”
闫解放也赶紧陪着笑：“还是棒梗哥有经验，我太急躁了。”
“少来这套！”棒梗不耐烦地挥手，“就你们这怂样，活该饿肚子。跟你们混真是倒八辈子霉，我这辈子还没受过这种罪。以后别给我惹麻烦——”
他眯着眼，像施舍乞丐一样说道：“要是我心情好，说不定赏你们点吃的。”
“你们连馒头都蒸不好，还想吃烤兔、叫花鸡？”
刘光天和闫解放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给点阳光就灿烂！
要不是现在还得靠你们，真想抽你们几个耳光。
两人互相看了看。
最终还是压下了火气。
“都是自己人，别这么计较，之前的事我道歉还不行吗？”
“对对对，是我说话难听。我这个人实在，你有本事，叫你一声爷我都愿意！要是你真能压我一头，回四合院我帮你收拾傻柱！”
两人一唱一和。
棒梗原本无动于衷，但听到“对付傻柱”，眼睛立刻眯了起来。
“当真？”
“还能假？傻柱那个蠢货除了有力气还会什么？”
“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性，配得上你妈？别恼，我说的是实话。他给你们家送饭，分明没安好心。街坊谁看不出来？你妈本分老实，为什么被人说闲话？还不是因为傻柱？”
“光天说得对！要我说，你们家个个能干，你、小当、槐花还有你妈，哪个差了？没有傻柱接济，你们能饿着？”
“就算小时候没他帮衬，以你的本事，难道活不下去？”
“好男儿走到哪儿没饭吃？”
闫解放跟着附和。
这话确实说到棒梗心里去了。
仔细想想，没有傻柱他就活不下去？
绝不可能！
他机灵又能打，走到哪儿都能找到吃的。
小时候在家也没怎么挨饿。
在外头能弄到吃的，回家还有奶奶偷偷塞好吃的。
不过——
就算刘光天和闫解放说得有道理，他凭什么帮他们？
之前还打过架，现在几句好话就想过去？
是真心还是假意，谁知道呢？
暂时先不行动。
过几天再看情况决定。
至少等伤好些再说。
如果刘光天和闫解放真心悔改，帮他们也无妨；要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那就别怪他不讲情面。
他棒梗可精明得很！
……
两天后。
赵江的建议得到了批准。
从省城回来后，赵江一直在为周大宝造势。
郝向阳也没闲着，一直在收集资料整理成报告。
赵江看完后表示认可。
“辛苦你了，我马上召集大家联名，麻烦你把材料一起送过去。”
郝向阳回答：“好，上级还要走个核查程序，大概一周时间。”
“没关系。”
赵江点头。
走个流程而已，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久后村民来了，郝向阳说明来意。
出乎意料的是——
没有人反对，纷纷提笔签字：
“赵团长推荐的人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他一直为村子着想，选的人肯定没错！”
“周大宝做事公正，比陈锦强多了。开荒团来后给咱们的帮助大家都看在眼里，这字我签！”
“本地人当村长最合适。赵团长这个提议说到我们心坎里了，非他莫属！”
一户一个名字。
千余人的签名出现在纸上。
忙活半天的郝向阳捧着名单，双手微微发抖。
这张薄纸承载的——
是沉甸甸的信任。
是民心所向。
他暗自佩服，这一招确实高明！
表面上看是投票，其实暗藏玄机，分明是在逼人就范！
就算上级心里有意见，也难以轻易驳回。
天衣无缝。
幸好郝向阳知道赵江是出于好意。
这样一来，
周大宝当知青点主任已经定下来了，只差走个流程。
“那我这就去省城，这边暂时没别的安排吧？”
郝向阳问道。
赵江笑着答道：“辛苦你了。这边马上要建蔬菜大棚，等你回来的时候应该差不多了，记得拍个照留档，哈哈。”
“好，我这就出发，尽快办完事回来看看成果。”
想到千亩大棚基地即将建成，郝向阳抑制不住兴奋，驾车疾驰而去。
赵江目光扫向对面院子，
心中泛起一丝疑虑。
这几日棒梗三人虽然还在山林河畔四处转悠，
回来时却总是满身泥灰，显然毫无收获。
奇怪的是他们竟然没再来偷东西，
实在反常。
赵江嘴角微扬，
随即叫来众人：“咱们开个短会，大棚建设快开始了，先简单商量一下！”
【10“我先说整体安排，之后大家再讨论。”
赵江环顾在场众人。
“玻璃厂已经正式投产，首批产品近日就能下线。”
“其余建材也将分批运来。”
“接下来重点是开荒工程！”
“现有劳动力不足，我已经和乡亲们商量好了：参与建设的家庭可以按劳分配蔬菜，不要蔬菜的等销售后再领取报酬。”
人手完全够用！
之前调查民意签字时，就提过这件事。
东北的冬天除了在家生孩子，没什么别的事可做，这穷地方也没有跳舞打麻将的娱乐。
所以没人会拒绝。
“第一步，学开拖拉机翻地。”
“人手充足，可以多线推进！”
“第二步，同步搭建大棚框架。”
“第三步，面积大，先完成的地块直接盖玻璃封顶。”
“第四，完工后立刻播种！”
“同时铺设水管。”
“分成四个小队——”
“一队开拖拉机翻地，二队建大棚，三队播种，四队铺水管、修水塔！”
“多任务并行！”
考虑到发电问题，赵江决定加修水塔专供灌溉。
当然，这设施以后还能有其他用途。
赵江拿出分工表：“这是分组安排，有困难现在提，马上调整！”
四个大队，每个人都有对应的任务。
表格传阅一圈后——
李大牛举手：“团长，我不想去建筑队，想开拖拉机……”
众人：“……”
你这是个人爱好吧？
大块头不盖房子想干啥？
“你会开拖拉机？”赵江问。
李大牛挠头：“不会，但能学啊！团长你肯定会，教我呗！”
赵江：“？？？”
我会？
我确实不会！
不过……也不是不能学会。
赵江思索片刻，又问：“还有谁想试试开拖拉机？”
“我！”赵颖立刻举手。
“我……我也想……”周蓉也怯生生地举起手。
众人：“？？？”
真能举手？
赵江：“……”
“我又没拦着你们，想开就举手，我好统计人数，别总盯着我，难道我会打人不成！”
话音刚落——
唰唰唰！
十几双手齐刷刷地举了起来。
赵江：“……”
呵！
年轻人果然对开车挺感兴趣啊！
他无奈地摇头：“行吧，都学，都学。”
“团长 **！”
“团长最帅！”
“团长缺人 ** 吗？”
“团长——不，爷爷！快教我们！”
一群人又闹腾起来。
赵江既觉得累又觉得好笑，抬手示意：“先听我说完。”
“多学点技术是好事，但拖拉机数量有限，不能同时满足所有人，得轮流来。”
“一千多亩地，每人负责20亩。”
“平时按原来计划干活，轮到自己时再去耕地，干完回来继续帮忙。”
李大牛插嘴：“不是有二十辆吗？怎么不够？”
赵江一脚踹过去：“上瘾了是吧？你们这些新手还想全程开？效率还不要了？”
“村民也要学，他们更懂耕种，干得比你们快，翻得也更细。”
“不用猜也知道，你们这帮人就算有机器，犁出来的地肯定歪歪扭扭像狗啃的。”
“能让你们碰机器就不错了，还跟我在这儿讨价还价？”
李大牛摸着发疼的屁股，低着头应了一声。抬头看见大家都在笑他，顿时恼羞成怒：“少装蒜！你们心里想的肯定和我一样！”
有人打趣道：“想归想，谁像你这么傻说出来找揍啊？”
“要不团长干嘛特意安排轮换？真当自己比团长想得周全？”
“哈哈我早就想到了，就是不说，等着看你挨揍呢！”
李大牛：“……”
这都是什么假兄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