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闻太师想要上前解释。
殷寿却伸手拦住他，低声说：
“闻太师，别急，让石矶道友先静一静吧！”
就在这一瞬间，石矶娘娘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闻太师只能作罢。
接着，他连忙请殷寿入座，拱手道：
“唉……”
“都是老臣误解了大王的意思，才造成现在的局面！”
闻太师心中又生出一丝异样。
明明是大王以“长寿道人”的身份骗了石矶娘娘，为何反而是石矶责怪他？
但看殷寿的表情，完全没有半点做作。
闻太师只好把责任归咎于自己最初没有如实告知。
殷寿见状，微微点头。
经过这件事，他更加问心无愧。
——我帝幸一向以诚待人，若非迫不得已，怎会**石矶娘娘？
如今重逢，立刻就向她坦白！
石矶娘娘的反应，也让殷寿暗自松了口气。
“看来石矶道友已经接受我的身份了……”
“这一页总算翻过去了。”
殷寿想着，又对闻太师说道：
“闻太师，这件事不怪你……都怪朕没有提前说明。”
“算了，让石矶道友先平复心情，想必很快就能好起来。
你跟朕说说北海战事如何？
有没有什么异常？”
他此次前往北海，最重要的就是这件事。
不能只顾着安抚石矶娘娘，而忽略了正事！
闻太师纵然有再多疑问，
此刻也只能暂时压下！
他当即神色严肃，向殷寿详细汇报了北海的战况。
“……”
“正如大王之前所说，臣也察觉到了……北海的叛乱背后必定有人操控，仿佛是要将臣困在此地！”
北海由袁福通统领的七十二路诸侯，看似声势浩大，
但在已达到大罗金仙境界的闻太师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可每当袁福通快要失败时，
北海深处便会有恶蛟出现，扰乱战局！
这头恶蛟虽然只有金仙修为，手中却持有一件玄黑旗状的法宝，
一经发动，幽光涌动，天**动，日月无光，还能召唤出一元重水，抵挡住闻太师的攻击！
“前几天，石矶道友前来相助。”
“她用九龙神火罩困住恶蛟，本以为能将其擒获……没想到竟有神秘力量突然破开神火罩，将它救走……”
总之，袁福通一旦不敌，就会有北海深处的力量介入，
待其恢复后，又继续与闻太师周旋。
闻太师说到此处，神情也变得凝重。
殷寿听完，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他更加确信，一定是隐居北海的鲲鹏妖师在暗**手。
那恶蛟手中的旗状法宝，恐怕正是先天五方旗之一的北方玄元控水旗。
五行之中，水德属黑，
因此此旗呈现玄黑色。
只是……
从未听说鲲鹏拥有如此先天灵宝？
“鲲鹏妖师不是一向以身无长物着称吗……”
在殷寿所知的封神记载中，北方玄元控水旗从未现身，其他几面五方旗都有出现过。
后世对此旗也没有任何线索。
倒是后来的真武大帝，手持一面真武皂雕旗，形貌与这面旗颇为相似。
至于那头恶蛟，
殷寿心中已有猜测：
莫非是后来与孙悟空结拜的蛟魔王？
“算了……”
“这其中的隐情太多，一时难以弄清。”
“倒是这北方玄元控水旗……”
殷寿用手撑着桌面，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这是顶级的先天灵宝，虽然未出现在封神之战中，但五方旗的威力何等强大？”
“……如果能拿到手……”
想到这里，殷寿内心炽热起来。
说起来，他还缺少一件真正顺手的法宝。
人道英灵榜虽强，但并非战斗之器；而那作为九州结界阵眼、栖于榜上的小鼎，更不能轻易动用——
那是他用来连接九州结界的要害。
至于二十四颗定海珠……
他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将那宝物炼化，融入自身，作为证道的根基！
这么一算下来……
“我如今竟然两手空空！”
如果这旗子真的在鲲鹏手中，他自然不敢打什么主意。
但现在，却是蛟魔王暂时持有这宝物。
两位大罗金仙，加上当世人皇，有心算无心，难道还拿不下蛟魔王手中的旗子？
只要成功，殷寿便有信心守住这件宝物！
“闻太师……你只当寡人未曾来过！”
“继续征讨袁福通，攻势再猛烈些，逼那恶蛟再次现身！”
“之后我们按计划行事……”
殷寿心中一转，已经定下计策。
闻太师领命而去，整顿军营后，立刻率军出征，继续攻打北海的袁福通。
闻太师谨记殷寿的叮嘱，此番毫不留情，攻势更加猛烈。
直接将袁福通的兵马打得溃不成军，只能高挂免战牌，闭门不出。
闻太师无奈，只得派士兵在袁福通军营外叫骂挑衅。
此时的殷寿并不着急，免战牌只能撑一时，难道还能撑一世？
大不了也让闻太师效仿姜子芽，不再顾及规矩，直接以大罗金仙修为突袭敌营！
他此刻正悠闲地与石矶娘娘饮酒“论道”。
之前，石矶娘娘匆匆离去，第二天才重新出现，神色如常，似乎已完全接受了殷寿先前用假身份**她的事。
“大王身份特殊，因此不能明说。”
“更何况初次相见便坦诚相待……”
石矶娘娘又能怎么办？只能自我安慰罢了。
不过，再见殷寿时，她仍带有一丝情绪。
她轻笑一声，低声说道：
“大王救了石矶性命，石矶本就无以为报……怎敢生大王的气？”
“只是……”
“公明师兄对大王推崇备至，还与大王有过换宝之交。
大王可想过如何向公明师兄解释吗？”
石矶娘娘眼神流转，轻轻瞪了殷寿一眼。
“到时候可没人替大王担着了……”
石矶娘娘心思细腻，冷静下来后，已经看穿了殷寿的打算！
心里又气又笑，看到殷寿脸上带着些许尴尬的笑容，原本的怒意顿时消散，只剩下忍不住的笑意。
堂堂人皇，竟然为了给自己开脱，把责任都推到闻太师身上！
石矶娘娘一时不知该是什么心情。
殷寿一听这话，笑容更盛——看来石矶娘娘已经彻底不在意了！
他随即轻声笑道：
“到时候，还得请石矶道友帮我多说几句好话……”
“寡人先在此谢过！”
石矶娘娘又瞪了他一眼。
“想得美……”
“骗我还不够，还想让我陪你一起糊弄公明师兄？”
本来以为“长寿道兄”是个正直可靠的人，怎么现在却耍起无赖来了？
石矶娘娘忽然眼睛一亮。
“……”
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猛地抬头盯着殷寿。
“金灵师姐……是不是早就知道大王的身份？”
当初为了对付太乙真人，石矶娘娘曾去找赵公明帮忙。
金灵圣母正好在场，一同前来，也是她出手制服了太乙真人。
如今石矶娘娘已知晓殷寿的身份。
再回想金灵圣母当时的态度，顿时明白了一切！
殷寿微微一笑，轻轻点头。
“我和金灵道友，确实是老相识……”
他本想继续说：
“我与你们截教掌教通天教主也见过面，还因为误会了他的身份，从他那里讨了个机缘呢！”
但看到石矶娘娘一脸无奈，最终还是忍住了没说。
石矶娘娘苦笑着摇头：“难怪当时金灵师姐神情那么奇怪……”
两人正说着，忽然营帐外喊杀声四起！
原来是袁福通忍受不了商军士兵的羞辱，率兵冲了出来，两军立刻混战在一起。
殷寿和石矶娘娘赶紧走出营帐，两人收敛气息，远远望向闻太师所在的方向。
此时闻太师正坐镇中军，胯下墨麒麟摇摆着尾巴，而他却稳如泰山，身上散发的气息让周围的战马都瑟瑟发抖，不敢靠近。
闻太师皱眉看着对面，袁福通率军出阵，他的眼神稍缓。
他当即对左右问道：“谁愿取袁福通首级？”
一名年轻将领策马而出，抱拳高声道：“末将愿往！”
闻太师点头应允。
那将领纵马直奔阵前，大喝：“辛环在此！袁福通，纳命来！”
袁福通身披重甲，手持双锤，见是辛环，不禁放声大笑：
“若闻仲亲至，我尚且三分畏惧。
就你？连师父的本事都没学到！”
“今日便陪你过两招！”
这几日闭门不出，袁福通心中憋闷，此刻决定借击败辛环来提振士气。
二人立刻交手，锤戟相撞之声震耳欲聋。
袁福通越战越狂，辛环渐渐落于下风。
商军中有人大声请战，闻太师却只是淡淡挥手：“不急。”
六百二十
人群中一片喧哗，闻太师却依旧稳坐墨麒麟之上，神色平静。
他目光锐利，直视袁福通大营深处，对辛环那边的战斗仿佛毫不在意。
在闻太师眼中，袁福通营寨深处，隐隐浮动着一股阴冷的妖气——正是之前与他交过手的那条恶蛟！
若此时动手，袁福通必然仓皇逃窜，但这不符合他的计划。
他必须设法引出那恶蛟，将其引入早已布置好的陷阱之中。
战场上，袁福通原本还心存戒备，担心闻太师突然发难。
没想到闻太师竟一动不动，毫无出手之意。
“哈哈哈……辛环，连你师父都不管你死活了！”
“那就把你的命交出来吧……”
袁福通大笑着，猛然发力震飞辛环手中兵器，身形如箭般冲出，周身泛起一道幽光。
辛环的兵器已经丢失，眼看袁福通狞笑着扑来，只能抬起手臂迎战。
观战的人全都惊呼，以为辛环用血肉之躯硬接双锤，必定筋骨俱碎。
“辛环！”有人失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