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某处,根部基地)
空气粘稠而冰冷,混杂着泥土、铁锈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摇曳的昏暗灯火勉强照亮了这条深入地底的甬道,将墙壁上扭曲的影子拉得如同鬼魅。
基地最深处的指挥室内,气氛更是压抑得令人窒息。
志村团藏拄着拐杖,背对着门口,仅剩的独眼在阴影中闪烁着阴鸷的光芒。
他面前的地上,单膝跪着戴着动物面具的根部忍者。
“……目标人物…时境空木,在宇智波族地外围,以未知空间忍术…脱离监视…属下失职,请团藏大人责罚!”
根部忍者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未知空间忍术?”
团藏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毒蛇在石缝中爬行,低沉而危险,“你是说…你们这么多人,被一个八岁的孩子,在眼皮子底下…耍了?跟丢了?”
“是…是属下无能!” 根部忍者将头埋得更低。
“无能?” 团藏缓缓转过身,独眼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在跪地忍者的身上,“废物!一群废物!”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暴戾,“根部,不需要连一个孩子都看不住的废物!”
话音未落!
刷!刷!刷!
三道黑影如同没有生命的鬼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跪地忍者的身后。动作迅捷如电,干净利落!
噗!噗!
两声沉闷的击打声响起。跪地忍者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身体便软软地瘫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带去b-7实验室。”
团藏面无表情,仿佛在吩咐处理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告诉大蛇丸,新的‘材料’到了,让他…物尽其用。”
“是!” 黑影躬身领命,如同拖拽死物般将昏迷的同伴迅速拖离了房间,消失在黑暗的甬道尽头。
指挥室再次陷入死寂,只剩下团藏粗重的呼吸声和拐杖轻叩地面的“笃笃”声。
他独眼凝视着墙壁上巨大的木叶标志,眼中燃烧着刻骨的野心与嫉恨。
“波风水门…飞雷神…宇智波…”
他喃喃自语,每一个字都仿佛淬着毒,“火影的位置…迟早都是我的。很快…很快了…”
(夜晚,火影岩顶)
夜风凛冽,吹拂着四位木叶最高决策者的衣袍。
巨大的初代、二代、三代火影头像在月光下沉默地俯瞰着沉睡的村子,而四代头像的位置,还是一片未完成的轮廓。
“团藏,这么晚了,火急火燎地把我们叫到这里,到底有什么要紧事?”
三代目猿飞日斩眉头紧锁,烟斗的火光在黑暗中明灭不定。
他身旁,顾问水户门炎和转寝小春也面露不悦。
转寝小春紧了紧衣领,语气带着埋怨:“是啊团藏,什么事这么急?非得在这冷飕飕的岩顶上说?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团藏缓缓转过身,面向三人,黑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他独眼扫过三人,声音低沉而严肃:“是关于四代目…他私自接触宇智波一族,严重违反二代目扉间老师定下的计划!”
“什么?!” 三代目瞳孔一缩,烟斗差点脱手,“怎么回事?具体什么情况!” 水户门炎和转寝小春也瞬间绷紧了神经,紧紧盯着团藏,等待下文。
“就在今天上午!”
团藏的声音带着指控的力度,“四代目的亲传弟子,时境空木!在宇智波族地门口,公然挑衅、戏耍我根部执行警戒任务的忍者(空木:我就做了个鬼脸!),然后利用某种空间忍术,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无踪!我高度怀疑,他是受四代目指使,秘密潜入宇智波族地,意图拉拢宇智波一族,分裂木叶力量,为其个人野心铺路!”
好大一顶帽子!
“团藏!”
三代目厉声喝道,须发皆张,属于“忍雄”的威压隐隐透出,“你有什么证据?!空木那孩子虽然调皮,但水门绝不会做出任何伤害木叶根基的事情!我相信他!”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直视团藏那只独眼,“倒是你!谁允许你擅自监视火影弟子?!谁允许你监视宇智波一族的一举一动?!你这是在监视火影!过界了,团藏!这件事,你过后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面对三代目的质问,团藏面不改色,甚至露出一丝早有预料的表情。
他巧妙地转移话题:“日斩,监视的事情可以稍后再议。但现在更关键、更紧急的是四代目和宇智波的问题!这关系到村子的安全和二代目老师的遗志!”
水户门炎犹豫了一下,接口道:“日斩,团藏说的…也不无道理。宇智波的问题,确实需要谨慎处理。如果四代目真的私下接触…”
转寝小春也点头附和:“是啊,宇智波一族,始终是个隐患。扉间老师的担忧…”
“隐患?有什么问题?”
三代目猛地打断他们,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什么时候开始,火影接触村子里的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家族,都需要经过别人的同意了?!火影,难道没有这个权力吗?!”
他向前一步,气势逼人:“宇智波一族,同样是木叶的创建者之一!他们的族徽,同样刻在慰灵碑上!他们之中,也有为木叶流尽最后一滴血的英雄!他们,也是木叶的一份子!”
“哼!” 团藏发出一声刺耳的冷笑,独眼中闪烁着偏执的寒光,“日斩,你太天真了!扉间老师早就看透了宇智波的邪恶本质!‘邪恶的宇智波’!这是老师的原话!他们的写轮眼,天生就带着诅咒和憎恨!这样的存在,对木叶就是最大的威胁!唯有彻底根除,才能永绝后患!这才是遵循老师的意志!”
“荒谬!” 三代目怒喝,眼中流露出对恩师深切的崇敬,“你这是在扭曲扉间老师的本意!老师建立警备队,是为了约束也是为了让宇智波融入木叶!他警惕的是写轮眼的力量被憎恨扭曲,而非整个族群!他绝不会允许你进行如此极端、如此灭绝人性的清洗!我,猿飞日斩,以三代目火影之名起誓,只要我还在一天,就绝不允许你动宇智波一族!”
“日斩!!” 团藏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尖利,他指着三代目,手指因激动而颤抖,“你迟早会为今天的软弱和愚蠢后悔的!你会毁了木叶!”
“我才是火影!”
三代目几乎是习惯性地、带着多年积威地吼出了这句标志性的话语。
然而,这一次,回应他的不再是沉默或退让。
团藏那张阴沉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刻薄的、嘲讽的笑容。
他微微扬起下巴,独眼死死盯着三代目,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怼了回去:
“你——退——休——了!”
猿飞日斩:“……”
后面的话,仿佛被这冰冷的四个字死死堵在了喉咙里。他握着烟斗的手猛地一紧,指节发白。
夜风吹拂着他花白的胡须,这位昔日的“忍雄”,此刻在火影岩的冷月下,竟显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落寞与无力。
水户门炎和转寝小春面面相觑,气氛一时僵到了冰点。
团藏看着哑口无言的三代目,嘴角勾起一抹得胜般的冰冷弧度,不再言语,转身,黑袍翻飞,如同融入夜色的蝙蝠,大步离开了火影岩顶。
只留下三位老人,在冰冷的月光和巨大的火影岩阴影下,沉默无言。夜风呜咽,仿佛预示着木叶上空,那愈发浓重的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