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我洗。”
这四个字,像四颗带着倒钩的钉子,死死地钉在了陶盼弟的耳膜上。
帮……帮他洗?!
洗什么?洗头?搓背?还是……洗他那个“中午补得太好”的产物?!
陶盼弟的大脑里,那只负责理智的小人当场表演了一个原地去世,连遗言都没来得及交代。她感觉自己不是被抵在门板上,而是被绑在了即将发射的火箭上,而点火的指令,就握在这个恶魔般男人的手里。
巨大的恐慌和荒谬感,终于冲破了她那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她抬起头,那双总是怯生生的眼睛里,此刻写满了震惊和控诉,她一急,脱口而出:“许……许总……你怎么……如此……的……厚脸皮?”
问完她就后悔了。
完了,她居然敢当面骂老板厚脸皮,这下别说工作保不住,估计连海城都待不下去了。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卷着铺盖,被许大少爷的黑衣保镖扔出豪宅的凄惨下场。
然而,预想中的雷霆之怒并没有降临。
许耀在听到这句话后,先是一愣,随即,那双深邃的桃花眼里,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璀璨夺目的光彩。
他笑了,低沉的笑声在胸腔里震动,透过紧贴的身体,传到陶盼弟的每一寸肌肤上,让她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小陶啊,”他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俊脸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凑得更近了,灼热的鼻息几乎要烫伤她的皮肤,“你现在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这语气,不像在责备,反倒像是在……夸奖?
陶盼弟彻底懵了。
这人的脑回路是不是跟正常人不一样?被骂了还这么开心?难道他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她闭着眼睛,根本不敢看他,明明内心深处有一万个声音在尖叫着“快推开他”,可她的身体却像被灌了铅,软绵绵地靠在门板上,动弹不得。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做最后的挣扎:“许总……我觉得……”
话还没说完,就被许耀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我觉得,”他学着她的语气,嘴角的弧度越发邪气,“你废话太多了。”
他微微退开半分,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那眼神,像是在欣赏一件即将被拆封的、让他期待已久的礼物。
然后,他用一种云淡风轻,仿佛在说“帮我拿下遥控器”的语气,下达了石破天惊的指令:
“别废话了,帮我脱裤子。”
轰——
陶盼-火箭-弟感觉自己脑内的燃料仓被瞬间点燃,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即将升空的失重状态。
脱……脱裤子?!
她此刻心慌意乱到了极点,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嘴里发出的拒绝声都带上了哭腔:“不……不要……”
“嗯?”许耀的耐心似乎已经告罄,他抓住她那只无处安放、正在微微颤抖的手,不容分说地,直接按在了自己结实平坦的小腹上,准确地说,是按在了他那条昂贵西裤的金属皮带扣上。
“脱啊。”他命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催促。
冰凉的金属触感和滚烫的体温,通过薄薄的布料和她的掌心,像两股截然不同的电流,瞬间窜遍了她的全身。
陶盼弟吓得差点当场魂飞魄散。
她的手……她的手正放在许大少爷的……裤腰上!
“不……不要……”她还在做着最后的、徒劳的抵抗,手掌僵硬得像一块铁板,恨不得立刻当场石化。
许耀看着她那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非但不放过她,反而恶劣地将她的手往下压了压,让她的掌心更紧密地贴合着自己的身体。
他低下头,薄唇凑到她耳边,那沙哑的嗓音充满了蛊惑的味道,像魔鬼在低语。
“怎么样?”
陶盼弟浑身一僵。
“喜欢吗?”
喜欢什么?喜欢你这身价不菲的皮带,还是喜欢你这不要脸的程度啊?!
陶盼弟的内心在疯狂咆哮,她感觉自己的三观正在被许耀用一台工业级粉碎机反复碾压。
见她紧闭着眼,咬着唇,一副“我听不见我看不见”的鹌鹑样,许耀嘴角的玩味更浓了。
他好整以暇地开口,语气像个循循善诱的奢侈品柜哥:“手感怎么样?嗯?这皮带可是意大利工匠纯手工打造的,全球限量款,你摸摸这皮质,这光泽,喜不喜欢?”
“……”
陶盼弟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救命啊!这人脑子是不是被中午那盘生蚝给挤坏了?现在是讨论你皮带产地和工艺的时候吗?!谁关心你这皮带是意大利的还是义乌的!我只想我的手能立刻、马上、原地截肢!
“怎么不说话?”许耀不依不饶,滚烫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不喜欢这个款式?那我明天换一根。喜欢什么样的,你说了算,嗯?”
“我……我不会解!”情急之下,陶盼弟的大脑为了自救,自动生成了一个她自己都觉得荒唐无比的借口。
果然,许耀的动作顿住了。
他似乎被这个清奇的理由给噎了一下,过了两秒,才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低笑。
那笑声,性感、沙哑,还带着一丝得逞的愉悦。
“不会?”他重复了一遍,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又像是对这个答案满意至极,“没关系。”
他握着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那双深邃的桃花眼里,漩涡流转,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我最喜欢……教人了。”
话音落下,他握着她的手,用一种极具耐心、又充满了侵略性的姿态,引导着她的手指,触碰到了那个冰凉的金属卡扣。
他的手指滚烫,她的手指冰凉。
他的动作从容,她的身体僵硬。
他像一个优雅而残忍的猎人,正在一步步,引导着他的小猎物,亲手解开自己的枷锁。
“这里,”他低声说,“轻轻往上一抬。”
陶盼弟感觉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她像一个被人操控的木偶,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对,就是这样。”
“咔哒——”
一声轻微却无比清晰的金属脆响,在死一般寂静的空气中,轰然炸开。
皮带扣,开了。
那象征着最后一道防线的、意大利纯手工打造的、全球限量款的皮带扣,被她亲手解开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陶盼弟的心跳,也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
许耀看着她那张煞白如纸、毫无血色的小脸,看着她那因为惊恐而微微颤抖的长睫毛,眼底深处那团燃烧的火焰,似乎跳动得更加剧烈了。
他没有再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两人就以这样一种极其暧昧、极其危险的姿势僵持着。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陶盼弟以为自己会成为史上第一个因为解老板皮带而紧张到猝死的保姆时,许耀忽然松开了她的手。
他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那令人窒息的距离。
陶盼弟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软软地靠在门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感觉自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她惊魂未定地睁开眼,却看到许耀正靠在对面的墙上,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张俊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情欲的痕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她完全看不懂的、似笑非笑的玩味。
“小陶啊,”他懒洋洋地开口,声音恢复了平日里的那种散漫和戏谑,“你说你,离过婚,接过吻,怎么解个男人皮带,跟要你命似的?”
他顿了顿,桃花眼微微眯起,眼角的弧度勾魂摄魄,一字一顿地问道:
“你前夫……该不会是柏拉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