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言之吻的效力刚过，虞念的喉咙一松，像是被人解开了无形的枷锁。她没浪费一秒，直接开口：
“珀珀妈妈，配方的事是我做的不妥当。”
珀珀妈妈抬眼看她，动作停住，却没说话。
珀珀妈妈不计较，没让她交出时间灵酒的配方并清除相关记忆，但她不想欠下这份情。
在虞念眼里，珀珀是珀珀，她妈妈是她妈妈，不一样。
这份情到了现在这个局面，就不再是欠珀珀的情，而是承她妈妈的情了。
毕竟【时间都去哪儿啦】和【时间在这里】是酝醖酒楼的私家招牌秘方，现在不妥善解决这件事，难保以后她要在哪个时刻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虞念取下一个储物袋，推到对方面前。
“这些是我自己酿的中级灵酒，如果您有看上的配方，可以拿走。”
袋子口微微敞开，二十支酒瓶若隐若现，瓶身上贴着工整的标签。
珀珀好奇的凑过来，伸手想扒拉，被她妈妈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珀珀妈妈没急着查看，反而问：“不怕我挑走你最值钱的？”
“您随便挑。”虞念语气平静，“我既然敢拿出来，就不怕亏。”
珀珀妈妈轻笑一声，终于伸手拨开储物袋。她的指尖在瓶身上一一掠过，像是在翻阅一本无形的账本。
“【断肠苦酿】……”她念出一个名字，似笑非笑，“你倒是胆大，连这种毒酒都敢酿。”
虞念浅浅一笑，没有多作解释。
珀珀在一旁探头探脑，小声嘀咕：“妈妈，这个配方你不是一直想改良吗……”
珀珀妈妈瞥了她一眼，珀珀立刻闭嘴，假装研究自己的手指。
最终，珀珀妈妈的手指分别连续停在两瓶灵酒上。
“【加急配送】和【火烧眉毛】。”她抽出这两瓶，“就这两个吧。”
虞念微怔，她没想到会是这两瓶，这两瓶的配方虽然也珍贵，但远不是她酿出的最有难度或是价值的灵酒。
像是看穿她的疑惑，珀珀妈妈淡淡道：“你不了解。这两种灵酒的配方，同样是酝醖酒楼的对家——伶仃酿酒坊的招牌秘方。”
她晃了晃酒瓶，“倒是不知道你从哪儿弄来的配方，挺有本事，就这两瓶就好。”
伶仃酿酒坊……她有印象，初进酩酊境时就路过过一次。
伶仃……该不会是酒泉伶仃的伶仃吧？
虞念沉默片刻，点头：“好。”
珀珀眼睛亮起来，蹭到妈妈身边：“那……虞念还能来找我玩吗？”
珀珀妈妈没直接回答，反而看向虞念：“你觉得呢？”
虞念顿了顿，“您允许的话，我会常来找珀珀玩的。”
珀珀：嘿嘿……不允许我就自己偷偷跑出去找虞念。
珀珀妈妈抬手揉了揉女儿的脑袋：“行了，妈妈知道你喜欢和她玩，想一起玩可以，但不能自己跑出去。”
珀珀欢呼一声，“好耶！！”
虞念准备离开酝醖酒楼时，身后再次传来了珀珀妈妈的声音。
“等等。”
她回头，略有些疑惑的看向珀珀妈妈。
“我一见面就闻到了，你身上有【时间都去哪儿啦】和【时间在这里】的酒香。”
珀珀妈妈眯起眼，“你已经根据配方酿出来了？”
“嗯。”虞念顿了顿，又补一句，“不过品质一般，只有A级。”
珀珀妈妈此时看向虞念的眼神里带着欣赏。
她的配方为了流露出去也难以被别人看懂或复刻，没有直接写材料名，而是用了模糊的描述，没想到虞念竟然能找到对应的材料，还酿造出了成品。
“我的配方里可没直接写材料名。” 珀珀妈妈看着虞念好奇起来，“‘凝固的晨曦’、‘加速的心跳’，这种描述，你居然也能对得上材料？”
虞念没吭声。
她当然不会说自己是因为正好买下了交易所每一种酿酒材料，并且在酿造前根据配方描述的信息，翻遍了所有材料才找到的比较能对应上的材料名。
珀珀妈妈伸手：“不介意的话，可以拿来给我看看。”
虞念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在配方师本人面前展示自己拙劣的仿制品，简直像小学生交作业给硕博教授批改。但下一秒，她利落地从储物袋里掏出两瓶灵酒。
机会比面子重要。
珀珀妈妈接过【时间都去哪儿啦】，对着光轻轻摇晃。瓶中的酒液缓慢流动，像是被按了慢放键的星河。
“‘悬空水珠’的纯度不够。”她突然说，“下次试试混入0.3克月相砂……要满月夜出产的。”
虞念猛地抬头。
珀珀妈妈已经拔开另一瓶的塞子。【时间在这里】的酒液在瓶中躁动不安，像只被困住的活物。
“呵。”她忽然轻笑一声，“用了‘悸动鼓菌’来作为‘加速的心跳’？胆子不小。”
珀珀妈妈指尖一弹瓶身，酒液瞬间平静下来，“你没喝过，所以应该没发现，悸动鼓菌这种菌体如果没有用特殊手法去处理，就会产生微弱的毒性，喝下会有副作用。”
虞念后背一凉，她酿造时其实喝过一小口试效果，手指不受控的抖了一分钟。
珀珀妈妈突然将酒瓶抛还给她。
“这个材料的效果和我的原配方相似，确实也能酿出来成品。但最好还是换成‘砰砰跳跳果’，比较难买，但不会买不到。”珀珀妈妈转身前丢下一句，“下次带着改良版再来，我希望能看到S级。”
虞念接住酒瓶，掌心微微发烫。她将珀珀妈妈提到的材料名牢牢记下。
赚了。
她原本只想着能全身而退就不错，没想到还能从珀珀妈妈手里抠出几句指点。S级时间灵酒的门槛，就这么被她摸到了一点边角。
“珀珀妈妈！”虞念她忽然开口，反过来叫住了对方。
她的声音比平时轻快半分，“如果以后我还有其他配方上的问题……”
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珀珀妈妈闻言回过头来，似笑非笑：“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大方的长期指点你一个异族人学习酿酒？”
虞念面不改色：“可以交易，我会拿出您感兴趣的筹码。”
她没想过要完全厚着脸皮白剽，亦或是借着珀珀这层关系来提这个要求。
互利互惠的关系，才最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