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块浸了墨的布，沉沉压在林梢。叶天靠在树上，听着蛮牛打拳的闷响和石灵的嚷嚷声，指尖摩挲着锈铁剑的剑柄——自从刚才蛮牛一拳震得石屑溅到剑身上，这把剑就没安生过，时不时发出细微的嗡鸣，像只没吃饱的兽。
“叶小哥，你听这剑在叫呢！”赵小胖拎着半袋野枣回来，刚靠近就被剑鞘烫得手一缩，“嚯！它还挺凶！灵智菇说前面有片乱石岗，说不定有你说的‘亮晶晶的石头’，去不去？”
叶天还没应声，远处突然传来“嗷呜”一声狼嚎，声音尖利，带着股铁锈味的凶气。他猛地抬头，只见三道黑影从树丛里窜出来，浑身覆盖着青黑色的硬毛，背脊拱起，赫然是铁背狼！它们的眼睛泛着绿光，直勾勾盯着赵小胖手里的野枣袋，涎水顺着獠牙滴落，在地上砸出小小的湿痕。
“我靠！是铁背狼！”赵小胖赶紧把野枣塞给灵智菇，抄起旁边的粗木棍，“听说这玩意儿皮硬得像铁甲，咬合力能碎骨头！”
叶天反手抽出锈铁剑，刚握住剑柄，剑身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嗡鸣声响彻林间，竟带着股迫不及待的凶意。他还没来得及摆开架势，锈铁剑就像有了自己的意识，“嗖”地挣脱他的手，化作一道银光直冲向最前面的铁背狼！
“剑自己动了？！”赵小胖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灵智菇在他手心吓得缩成一团，菌盖都快贴到他手背上了。
铁背狼显然没料到剑会自己飞过来，嘶吼着扬起前爪拍向剑身。谁知锈铁剑灵活地一扭，避开狼爪的同时，剑尖精准地刺向铁背狼的脖颈——那里是它防御最弱的地方！“噗嗤”一声，剑刃没入三寸，铁背狼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身体抽搐着倒在地上，绿光迅速黯淡。
更诡异的是，锈铁剑竟在狼尸上方盘旋一周，剑身上的锈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一块，露出底下银亮的金属光泽。紧接着，狼尸体内飘出一缕淡绿色的雾气，被剑身硬生生吸了进去，剑柄处甚至微微发烫，像是在……打饱嗝？
“这剑成精了？”赵小胖张大嘴，手里的木棍“啪嗒”掉在地上。
剩下两只铁背狼见状，非但没退，反而更加狂暴，一前一后扑向叶天。叶天刚想召唤回锈铁剑，却见剑身突然调转方向，剑柄对着他轻轻一撞，像是在说“不用你管”，随即又化作银光射向另一只铁背狼。这次它更直接，避开狼嘴的瞬间，剑刃直取狼妖的内丹位置，“咔嚓”一声刺穿腹腔，硬生生将那颗鸽蛋大小、泛着绿光的内丹挑了出来！
内丹脱离狼身的瞬间，就被锈铁剑的剑身牢牢吸住，表面的绿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剑吸收，那颗原本浑浊的内丹很快变得灰白。而锈铁剑上的锈迹又褪了一大片，剑刃流转着淡淡的莹光，嗡鸣声里竟透着股满足的意味。
最后一只铁背狼吓得夹起尾巴想逃，锈铁剑哪肯放过，化作一道残影追上去，在它后腿上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狼哀嚎着倒地，眼睁睁看着剑飞回叶天手中，剑身上的锈迹几乎褪尽，露出寒光凛冽的剑身，剑柄处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
叶天握着失而复得的剑，感觉它比之前轻了不少，剑身上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意念，像个撒娇的孩子在哼哼：“没吃饱……要亮晶晶的……硬的……”
“亮晶晶的？是说灵晶吗？”叶天皱眉，突然想起之前在古籍上看到的记载，有些妖丹或矿石里会凝结灵晶，蕴含的灵气比妖力更纯粹。
“啥？这剑还真要吃东西啊？”赵小胖凑过来，好奇地伸出手指想碰剑鞘，刚碰到就被一股力道弹飞出去，“哎哟！”他摔在三米外的草地上，揉着屁股龇牙咧嘴，“脾气还挺大！跟蛮牛似的！我这儿有块冰糖，亮晶晶的，它吃不吃？”
锈铁剑像是听懂了，剑身轻轻震动，发出一声带着嫌弃的嗡鸣，剑柄处的温度又升高了些，像是在表达不满。
灵智菇颤巍巍地冒出头：“它……它刚才吸妖丹的时候，我感觉到附近有灵晶矿脉的气息！就在乱石岗深处，那里的石头里藏着亮晶晶的石头，比妖丹纯多了！”
叶天握紧剑柄，剑身传来清晰的渴望意念。他看了眼地上的狼尸，又望向远处黑沉沉的乱石岗，那里的阴影里似乎藏着更多未知。但握着这把突然“活”过来的剑，他第一次觉得，前路的危险里，藏着让人期待的变数。
“走，去乱石岗。”叶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既然它想吃，那就找给它吃。”
赵小胖爬起来，拍了拍屁股，把灵智菇揣进怀里：“等等我！要是那亮晶晶的石头太硬，我用斧头帮它砸开！总不能让叶小哥的剑饿肚子啊！”
夜色更深了，乱石岗的方向传来风穿过石缝的呜咽声，像是在召唤，又像是在警告。锈铁剑在叶天手中轻轻震颤，迫不及待地指引着方向，仿佛那里有一场属于它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