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阁内,刚渡完小劫的合灵仙子周身还泛着淡淡的青金色渡劫余韵,鬓边发丝沾着些许未散的灵力微光,却不等气息完全平复,便笑着扑向红月仙尊,双臂亲昵地环住她的胳膊,脑袋一歪凑到窥天镜前,语气带着几分雀跃的调侃:“老怪物,我闭关这几日,青木观可有什么新鲜热闹?没错过傲木轻那丫头的好戏吧?”
红月仙尊无奈地拍了拍她作乱的手背,指尖拂过她肩头残留的劫气,声音带着几分纵容的笑意:“你这丫头,刚从劫雷里出来就不安分。能有什么热闹?不过是傲木轻渡了小劫,姚仙临那小子忙着贴身照顾罢了。”
合灵仙子眼睛一亮,凑近镜面细看——镜中,青木观的休息室里,暖光透过窗纱洒在床榻边,姚仙临正坐在矮凳上,手里捧着一方温热的锦帕,小心翼翼地给傲木轻擦拭脸颊。女子刚渡完劫,脸色依旧苍白如上好的瓷釉,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呼吸轻浅绵长,显然是累得陷入了沉睡,连眉头都还微微蹙着,似是在睡梦中也残留着渡劫时的疲惫。
姚仙临的动作轻得像怕惊飞蝴蝶,锦帕擦过她的眉眼、脸颊,最后停在她泛白的唇瓣上,指尖不自觉地轻轻摩挲。他看着师父眼下淡淡的青黑,眼底翻涌着化不开的心疼——方才后院里,那深紫色的劫雷劈下时,师父挺直脊背硬抗的模样,每一道雷都像劈在他心上,让他攥紧了拳头,却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师父……”姚仙临喉结微动,轻声呢喃,心底突然窜起一股急切的念头:他想早点渡劫,想快点冲破凡阶的桎梏,想早日踏入仙阶,哪怕只是一阶,也好过现在这样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师父独自承受劫难。他想追上她的脚步,想成为能和她并肩的人,而不是永远需要她庇护的“徒弟”。
识海深处,晓琴雪的声音难得带了几分赞许,透着股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对!就是这股劲!早点突破,早点渡劫,才有资格站在她身边!不然永远只能当个躲在她身后的小废物!”
可这股急切刚冒头,姚仙临便猛地冷静下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掌心还残留着照顾师父时的温度,却也清晰地知道,自己如今不过凡阶二阶,连仙阶的门槛都没摸到,谈何渡劫?更何况他隐约记得,师父提过,想引动“连天气”成尊,不仅要修为够,还需积累足够的“人气”与功德,如今的他,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凡阶修士,还差得太远太远。
“还不是时候。”姚仙临在心中低声告诉自己,强行压下躁动的念头,对识海深处晓琴雪的催促充耳不闻。他轻轻起身,弯腰小心翼翼地将傲木轻从床上抱起,手臂稳稳托住她的肩背与膝弯,动作轻柔得仿佛捧着易碎的琉璃盏,生怕稍一用力就惊扰了怀中的人。
怀中的傲木轻似是被惊动,轻哼一声,下意识地往他温暖的怀里缩了缩,脸颊蹭过他的衣襟,眉头却依旧微蹙。姚仙临低头,鼻尖轻轻蹭过她额前的碎发,闻到那熟悉的、让他安心的仙香,心中的急切渐渐被抚平,只剩下满满的心疼与珍视。他用指尖轻轻抚平她眉间的褶皱,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师父,不怕,睡吧,我抱着你呢。”
识海深处的晓琴雪看着这一幕,原本因姚仙临“认怂”而升起的不耐,竟渐渐消散。她沉默地飘在识海角落,看着少年眼底毫不掩饰的珍视,声音里没了往日的嘲讽与戾气,反倒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罢了罢了,当年那点报仇的念想,倒也没那么重了。如今反倒好奇,你们这对不按常理出牌的师徒,将来能不能双双渡了绝不天劫、引动连天气,一起成尊。”
她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之前窥天镜里那些“光天化日下的动作大片”,忍不住在识海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语气带着几分嫌弃的吐槽:“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俩能不能收敛点?动作大片少做点!不是不让你们做,好歹讲点节制!真当三界修士都跟我一样,天天被迫围观你们撒狗粮?再这么下去,本尊的眼睛都要被闪瞎了!”
静心阁内,合灵仙子听着红月仙尊“翻译”的晓琴雪心声,忍不住“噗嗤”笑出声,肩膀都跟着颤抖:“哈哈哈哈!晓琴雪这魔尊,居然还管起别人的闲事了!不过她说得对,傲木轻和姚仙临也太不避人了!”
红月仙尊轻轻摇头,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目光重新落回镜中:“三界趣事,本就无常。晓琴雪这心思,倒也不算奇怪。这对师徒的路还长,能不能双双成尊,还得看他们自己的造化。至于节制……”她瞥了一眼镜中姚仙临抱着傲木轻、满眼温柔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怕是难。”
镜中的休息室里,姚仙临抱着傲木轻缓缓走到窗边,将她轻轻放在铺着软垫的贵妃榻上,自己则坐在一旁,指尖始终轻轻握着她的手,目光寸步不离地落在她的脸上。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将身影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安静又缱绻。
姚仙临低头,在傲木轻的额间轻轻印下一个吻,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会变强,会陪她一起渡过每一次劫难,会和她一起站在五阶尊位的巅峰,再也不让她独自承受这份孤独与辛苦。
而识海深处的晓琴雪,看着少年眼底坚定的光芒,也渐渐安静下来。她靠在识海的阴影里,竟也开始隐隐期待——期待这对打破常规的师徒,能在成尊的路上,闹出更多“趣事”,也能真正闯出属于他们的、独一无二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