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问也知道,王文指定又在外面惹了什么硬茬子。
今天人家一定是来讨债的。
高洋根本来不及多想,身体的反应快过了大脑的思考。
一个箭步冲上去,对着那中年人毫无防备的腿窝处,就是一记凶狠的侧踢。
这一脚,力道十足,中年人吃痛,腿一软,掐着王文脖子的手也下意识地松了那么一丁点。
就是这个瞬间!
王文抓住机会,猛地挣脱开来,一记重拳,结结实实地砸在那中年人的脸上。
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王文欺身而上,双手闪电般抓住那中年人脑袋两边的耳朵,猛地向下一拉,同时自己的额头狠狠地向上撞去。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那中年人顿时鼻口窜血,疼得发出一声不似人腔的惨叫,应声倒下。
这兔起鹘落的凶悍反击,把另外两个中年人给干懵了。
在他们的认知里,这帮高中生顶多就是些会放狠话的小屁孩,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居然敢先动手,而且下手还这么黑。
就在众人愣神的瞬间,高洋用余光瞥见,另外两人从腰间各自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片刀。
刀刃在昏暗的路灯下,闪烁着冰冷刺骨的寒光。
高洋心中猛地一沉,连忙对从后面冲上来的郝大宝、吕品等人撕心裂肺地大叫:“不要过去!他们有刀,小心!”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冲在最前面的吕品,热血上头,根本来不及躲闪,被其中一个小个子中年人抡起片刀,狠狠砍在了胳膊上。
“嘶啦!”
校服的衣袖瞬间被划开一道巨大的口子,鲜血从吕品的胳膊上缓缓而下。
所有人都被这血腥的一幕惊得不知所措。
但仅仅一秒钟后,一股混杂着恐惧的滔天怒火,在每个人的心中燃烧起来。
十八岁的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你只管扛下第一刀,剩下的,全都交给肾上腺素。
“操你妈的!”
郝大宝双眼瞬间赤红,他转身从路边抄起两块板砖,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劲,想也不想就朝着那两个持刀的中年人脑袋砸过去。
其余几人也纷纷捡起地上能当武器的一切,砖头,石块,疯了一样朝着那两人砸去。
一时间,砖头在昏暗的胡同里漫天乱飞,愤怒的喊叫声、粗野的咒骂声交织在一起,响彻黄昏的天空。
高洋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飞快地缠在左右手上,迎着那砍倒吕品的小个子就冲了上去。
他一把握住对方砍过来的刀片。
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活不活无所谓,但你今天必须得死。
那小个子彻底被这种不要命的打法给惊住了。
就在对方犹豫的一瞬间,高洋抬起右脚,用尽力气,狠狠踹向对方的裆部。
那人发出一声凄厉的闷哼,手里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像煮熟的虾米一样弓身倒下,痛苦地在水泥地上翻滚着。
明知有刀为何不避?
因为不怕!
为何不怕?
不怕就是不怕,因为他们还未到害怕的年纪。
此时的吕品,整条伤口已经流血不止,鲜血顺着指缝不断往下滴落,染红了半边衣袖。
其余几人,眼睛都红得吓人,像一群被激怒的野兽,在荷尔蒙的驱使下,完全失去了理智。
他们前后配合,乱拳加砖头,很快就将另外一个持刀的中年人也干翻在地。
刚才那个被王文一头撞花了脸的男人,眼看情况不对,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转身就想跑。
郝大宝抄起一块砖头,怒吼着抡圆了胳膊,拍在他脑门上。
“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那人连哼都没哼,又应声倒地。
五人的大脑,此时完全被肾上腺素所控制。
他们围着倒在地上的三个中年人,疯狂地用脚猛踢,发泄着心中的暴戾。
胡同口的激战,惊动了校门口的学生。
马路上,黑压压地聚拢来一大堆看热闹的学生。
一些胆子大的,平日里和高洋他们关系比较好的外班同学,也热血上头地冲了过来,纷纷加入到踢人的队伍中,现场彻底陷入了一片混乱。
吕品因为伤势过重,脸色惨白,被几个后赶过来的男生七手八脚地扶回教室。
此时的王文,情绪已经接近癫狂。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那把片刀,眼神中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举起刀,就要朝着地上已口吐白沫的三人砍下去。
高洋眼疾手快,一把拦住王文,从他手中夺下那把沾血的刀。
他指了指地上已经被踢得不成人形的三人,喘着粗气:“不能再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王文这才渐渐冷静下来,眼中的疯狂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茫然和后怕,他看着高洋,声音沙哑地问:“那……现在怎么办?”
高洋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强行平复了一下心情,扫视一圈同样气喘吁吁的兄弟们,下达指令。
“把他们三个,抬回学校,扔教导处。”
说完,他俯下身,一把拽起一个满脸是血的中年人,像拖死狗一样,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郝大宝和贾阳见状,赶紧过来一人架起那人的一条胳膊,帮忙分担重量。
王文和其余几人也照着高洋的方法,将另外两个半死不活的中年人拖了起来。
高洋走了几步,突然回头,又对人群中的姚英喊了一声。
“姚英,去把那三把刀拿着!”
三个中年人被拖进走廊里,像是三条破麻袋。
其中两个已经瘫在地上,像喝醉了酒似的,不省人事。
另一个鼻青脸肿,满脸是血,他勉强靠着墙角坐直身体,眼神怨毒。
刚走下楼准备看热闹的女生,一见到这血腥的场面,吓得魂飞魄散,爆发出刺耳的尖叫,纷纷掉头冲回本班教室。
一楼大厅的骚动,很快就传到了楼上。
老邹听见声响,挺着个啤酒肚,慌慌张张地从楼上跑下来。
当他看到眼前的场景时,整个人当场懵逼,脸上的血色“刷”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变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