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苏婉入道，星瞳初显
期末考试的最后一门结束铃声响起，校园里顿时充满了如释重负的喧闹。寒假的到来让空气都似乎活泼了几分，尽管天气依旧寒冷。
林夜收拾好文具，刚走出考场，就看见苏婉安静地等在走廊窗边。冬日稀薄的阳光透过玻璃，在她柔顺的发丝上镀上一层浅金。她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围着一圈浅粉色的围巾，脸颊被冷气熏得微红，眼神清澈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走吧，你说的地方？”苏婉的声音依旧清冷，但比平时少了几分距离感。
林夜点点头：“跟我来。”
他没有再选择废弃仓库，那里可能已被留意。而是带着苏婉来到了市图书馆附近一家僻静的咖啡馆。这家店以大量的藏书和隔音良好的卡座闻名，午后时分人并不多，只有淡淡的咖啡香和轻柔的音乐流淌。
两人在一个靠里的卡座坐下，点了两杯热饮。温暖的空气让苏婉解开了围巾，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
“好了，林夜同学，有什么‘学业问题’需要到这么安静的地方请教？”苏婉双手捧着温暖的马克杯，目光直视林夜，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调侃。她显然不信林夜只是来问学习问题。
林夜没有绕圈子，神色平静地开口：“苏婉，上次在武馆，还有之后的一些事情，你应该能感觉到，我和张浩，甚至你爷爷，接触的世界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苏婉的眼神微微一凝，脸上的轻松神色收敛起来，她轻轻点头：“嗯。那些黑雾，那些奇怪的光，还有你…你的身手。那晚之后，爷爷虽然没细说，但我知道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而且，张浩最近变化很大，精神头足得不像话，身上好像总有使不完的劲。”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你们…是传说中的修炼者吗？”
“是。”林夜坦然承认，“这是一个隐藏在现实之下的世界，有超乎想象的力量，也有难以预料的危险。”
苏婉深吸一口气，尽管有所猜测，但得到确认还是让她心潮起伏。她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然后抬起头，眼神变得锐利而认真：“那你今天找我来，是想告诉我这些，还是…有别的目的？”
“我想问你，是否愿意踏入这个世界？”林夜注视着她的眼睛，“你爷爷是古武者，你应该具备修炼的资质。这条路可能充满荆棘，但也能让你看到不一样的风景，拥有保护自己和重要之人的力量。”
苏婉没有立刻回答。她低头看着杯中袅袅升起的热气，长长的睫毛垂下，掩去了眼中的思绪。咖啡馆里悠扬的爵士乐仿佛变得遥远起来。
几分钟后，她重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愿意。”
没有过多的犹豫和恐惧，反而有一种被压抑的好奇和渴望被点燃。她自幼在武馆长大，对力量并非一无所知，甚至内心深处一直向往着爷爷口中那个更广阔的世界。林夜的强大和神秘，以及那晚他挺身而出的身影，无疑加深了这种吸引力。
“很好。”林夜伸出手指，“闭上眼睛，放松精神。”
如同对张浩所做的那样，林夜意识连接小世界中的演武碑，将【源初练气法·1型】的修炼法门凝聚成信息流。但这一次，他更加谨慎，调动了一丝小世界的本源能量和微不可查的净灵露气息，包裹着这缕传承金光，缓缓点向苏婉光洁的额头。
指尖触及皮肤，冰凉与温润的触感同时传来。苏婉身体微微一颤，但没有退缩。庞大的信息流涌入她的脑海，同时，一股远比引导张浩时更精纯、更温和、更富含生机的能量涌入她的经脉。
“嗯…”苏婉发出一声极轻的嘤咛，眉头微蹙，似乎有些不适，但很快便被那能量流淌带来的奇妙感受所吸引。那能量仿佛有自我意识般，温柔地开拓着她从未感知过的细微经脉，滋养着她的身体，甚至隐隐滋养着她的精神。
林夜能清晰地感受到，苏婉的资质远胜张浩，经脉更宽阔通畅，精神力也更为凝练。那股引导能量在她体内运行得异常顺畅。同时，【万法归源诀】的特性启动，苏婉体内诞生的第一缕内力的品质和总量，明显超过了当时的张浩，反馈到林夜身上的力量也更强了一丝。更重要的是，他能感觉到苏婉的忠诚度在飞速提升——从原本的好奇（约40-50%），直接跃升到了75%！这是对力量和引路人的天然信任与感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苏婉完全沉浸在了初次修炼的奇妙状态中，呼吸变得悠长而富有韵律，周身甚至泛起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莹光。
林夜没有打扰她，一边维持着引导，一边分心警惕四周。同时，他也在观察着小世界的变化。
随着苏婉的入门和反馈能量的注入，小世界似乎轻轻震动了一下。半径并未立刻扩张，但空间的稳固程度和能量浓度似乎有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提升。那株灵植“青灵”的叶片无风自动，仿佛在欢欣鼓舞，新凝结出的净灵露似乎更加晶莹。金鸣振动翅膀的频率也加快了少许。
【吸收优质初始源能，小世界稳固度提升，能量循环效率微幅增强】 【新修炼者‘苏婉’接入，忠诚度75%，实力叠加中…】
约莫半小时后，苏婉才缓缓睁开眼睛。那一瞬间，林夜仿佛看到她清澈的眼眸中有一点极其细微的星芒一闪而逝，随即隐没，让她原本就明亮的眼睛显得更加深邃有神。
她长长地、舒缓地吐出一口气，气息在空中凝而不散，带着一丝淡淡的清香。
“这就是…修炼的感觉吗？”苏婉抬起自己的手，仔细地看着，感受着体内那缕微弱却真实不虚的暖流，以及眼前仿佛被擦亮了一般的清晰世界，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奇和喜悦，“好奇妙…感觉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这只是开始。”林夜收回手指，“回去后，勤加练习功法第一层，能记多少就练多少，遇到滞碍之处用心感悟，切勿强行冲撞。切记，绝不可在外人面前显露。”
“我明白。”苏婉郑重地点头，她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她看着林夜，眼神复杂，有感激，有好奇，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亲近感，“林夜，谢谢你。这份礼物…太贵重了。”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林夜平静地说道，“以后放学，如果方便，可以和张浩一起到…老地方练习，互相印证。有什么不明白的，也可以问我。”
“嗯！”苏婉用力点头，忠诚度悄然又涨了2%，达到了77%。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讨论了一些修炼上最基础的注意事项（主要是林夜说，苏婉认真听）。期间，林夜能感觉到苏婉的目光不时落在他身上，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离开咖啡馆时，天色已近黄昏。冷风一吹，苏婉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但体内那缕内力自发运转，驱散了寒意，让她感觉比平时更加耐寒。这种切实的变化让她心中更是欢喜。
与苏婉分别后，林夜没有回家，而是再次来到了那片废弃仓库区。他需要确认白天那丝隐晦的窥视感。
仓库区在暮色下显得更加荒凉破败，寒风穿过破损的门窗，发出呜咽般的怪响。
林夜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将意识沉入小世界，尝试通过“金鸣”的视角感知外部。经过点化和这些时日的成长（小世界内又过去几十天），金鸣的灵智和感知能力有了显着提升。共享其视野虽然依旧模糊且色彩怪异，但已经能分辨出大致轮廓和能量波动。
通过金鸣复眼的特殊视角，林夜小心翼翼地“扫视”着几个他认为最可能藏匿的角落。
突然，在金鸣的视野里，一个堆放废弃油桶的角落，闪过一丝极其暗淡、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扭曲阴影！那阴影散发出的能量波动极其阴冷晦涩，与幽能类似，但又有些许不同，更加隐蔽，更加…令人不适。
‘果然还在！’林夜心中冷笑，意识退出小世界。
他装作毫无察觉的样子，慢悠悠地朝那个方向走去，仿佛只是在随意探查场地。
就在他经过那堆油桶的瞬间！
“嘶——！”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油桶后的阴影中激射而出！速度快得惊人，直扑林夜后心！那并非人形，而更像是一条由纯粹阴影构成的毒蛇，獠牙处闪烁着腐蚀性的幽光！
林夜仿佛背后长眼，在间不容发之际猛地侧身旋步！黑影擦着他的衣角掠过，带起的阴风让他皮肤泛起鸡皮疙瘩。
一击不中，黑影落地，扭曲着再次弹起，速度快得拉出残影，从另一个刁钻的角度噬向林夜咽喉！
林夜眼神一冷，不再留手。体内【源初练气法·2型】瞬间全力运转，经过星辰能量和净灵露滋养提升后的内力澎湃涌出！他并指如剑，指尖吞吐着淡银色的光华，精准无比地点向阴影毒蛇的七寸位置！
这一指，看似简单，却蕴含了他对力量的全部理解，融合了古武的发力技巧、星辰能量的凝聚、以及一丝净灵露的净化特性！
“噗！”
指尖与阴影碰撞，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那阴影毒蛇仿佛被灼热的烙铁烫到，发出一声尖锐的、非人的嘶鸣，构成身体的阴影剧烈波动，随即猛地爆散开来，化作一小团粘稠的、不断蠕动的黑色液体落在地上，还在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不是实体？是能量造物？还是某种诅咒？’林夜心中警惕更甚。
几乎在阴影毒蛇爆散的同一时间，远处另一个仓库屋顶上，一道模糊的人影猛地一震，似乎受到了反噬，转身就想遁走！
“想跑？”林夜脚下发力，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射出，速度快得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暗劲初期的修为，加上张浩、苏婉以及小世界生灵的叠加，他的真实速度早已远超同阶！
几个起落间，他已追近那道身影。那人身穿深灰色兜帽卫衣，脸上戴着口罩，完全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一双闪烁着惊惶和阴狠的眼睛。
见无法逃脱，那人猛地转身，双手一挥，数道比刚才更加凝实的阴影尖刺凭空生成，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射向林夜！同时，他自身则喷出一口鲜血，血雾在空中化作一个诡异的符文，整个人速度陡然再增，想要借机远遁。
“雕虫小技！”林夜不闪不避，双手在身前划圆，淡银色的内力透体而出，在身前形成一面旋转的能量涡流——正是之前对付幽能时领悟的技巧的简化应用！
嗤嗤嗤！ 阴影尖刺射入能量涡流，仿佛陷入泥潭，速度骤减，并被其中蕴含的星辰之力和净化特性迅速消磨瓦解。
而林夜本人则速度不减，瞬间穿过消散的尖刺，追至那人身后，一掌拍出！
掌风凌厉，带着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和淡淡的净化气息。
那人骇然失色，仓促间回身格挡。 “嘭！” 双掌交击！那人只觉一股灼热而纯净的力量势如破竹地冲入自己体内，自己修炼的阴暗能量遇到克星般节节败退，经脉如同被烈火灼烧！ “噗——！”他狂喷一口鲜血，其中竟然夹杂着几缕黑气，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后面的砖墙上，萎顿在地，失去了反抗能力。
林夜缓步上前，一把扯下他的口罩和兜帽，露出一张苍白而陌生的中年男人的脸。
“谁派你来的？黑蛇会？”林夜冷声问道，指尖凝聚着一缕令人心悸的银色光芒，点在他的眉心。
那人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痛苦，感受到眉心那缕力量的可怕，艰难地开口：“是…是‘影刹’大人…派我…监视…找出…你的…弱点…”
话音未落，他眼中突然闪过一丝诡异的黑芒，整个人的气息瞬间变得狂暴混乱！
林夜脸色一变，瞬间后退。 “砰！” 一声闷响，那人的身体如同充气过度的气球般猛然炸开！血肉横飞，但诡异的是，那些飞溅的血液和碎肉在空中便迅速化作黑烟消散，最终只留下一地焦黑的痕迹和一件破损的卫衣。
自毁禁制！而且比秦大爷体内的更加霸道酷烈！
林夜站在原地，眉头紧锁。影刹？黑蛇会的又一个头目？手段如此狠辣决绝。
寒风卷过，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能量消散后的焦糊味。
麻烦，远未结束。但林夜的眼神却愈发冰冷和坚定。
他拿出龙卫的黑色卡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拨通了上面的联络号码。
“喂？冰璃长官吗？我是林夜。我遇到了袭击，对方自称‘影刹’的手下…”
有些资源，该用的时候，就得用。既然已是观察对象，那么偶尔上交一些“情报”和“麻烦”，也是理所应当。
夜色彻底笼罩下来，城市的霓虹在远处闪烁，映照着这片寂静而危险的废墟。
（第十四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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