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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章 山城惊雷

丧尸爆发第十年,公元2036年5月30日,星期日,晴,正午。

地点:重庆市,世安军西南大区磐石军政大厦,108层,将军临时办公室。

正午的阳光如同熔化的金液,毫无保留地倾泻在“磐石”军政大厦108层巨大的落地防弹玻璃幕墙上。从这里俯瞰,整个山城重庆如同一幅被钢铁与意志强行缝合的立体画卷,在脚下铺陈开来。远处,巍峨的“山城壁垒”在炽烈的光线下反射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如同盘踞的钢铁巨龙,将一百二十万幸存者的喘息之地紧紧环抱。近处,依山就势的城区建筑鳞次栉比,加固的混凝土与合金骨架支撑起末世生存的空间,街道上蚂蚁般移动的人流车流,是秩序在死亡大陆上顽强搏动的血脉。

室内,恒温系统隔绝了外界的燥热,空气里弥漫着顶级阴沉木家具的沉厚气息和纸张油墨的味道。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后。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后,李峰端坐。他依旧穿着那身深灰色立领军装常服,肩章上的暗金色磐石徽记在阳光直射下仿佛阳光直射下仿佛在燃烧。他微微后在燃烧。他微微后仰,靠在宽厚的高背椅中,指间夹着一支没有点燃的香烟,目光平静地落在办公桌前站立的西南战区情报处处长——一个身形精干、眼神锐利如鹰隼的中年军官身上。

情报处长的汇报已经接近尾声,声音清晰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荒一丝不易察觉的……荒诞感。

“……综上所述,将军,”情报处长微微躬身,双手将一份薄薄的加密电子简报递向桌面,“目标位于我方主城西南方向,直线距离约三十三公里,原‘白市驿’机场外围废弃物流园区。核心人物代号‘赤狐’,真实姓名不详,年龄推断在十八至二十岁之间。其纠集流民、溃兵及集流民、溃兵及少量对现行居住政策不满者,约两百三十余人。武装情况……极为简陋,多为自制土枪、冷兵器,少数几支老旧制式步枪,弹药储备严重不足。”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脸上露出一丝近乎滑稽的无奈:“该团伙的无奈:“该团伙以‘均分世安之粮,共享磐石之城’为口号,宣称……宣称将军您囤积居奇,视流民如草芥,要求无条件开放所有世安军储备粮仓,废除‘良民证’制度,赋予所有进入重庆的幸存者永久居住权,而非现行的临时居留审查期……”

情报处长的话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带着一种黑色幽默般的诡异寂静。

李峰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眉毛都没有挑动一下。他只是将目光从情报处长脸上移开,投向办公室一侧。

在距离他主办公桌不远的地方,并排放置着两张稍小的、但同样材质精良的红木书桌。九岁的李承安和六岁的李承俊,安和六岁的李承俊,正端坐在书桌后,小脸紧绷,全神贯注地对付着面前摊开的作业本。李承安眉头微蹙,正与一篇关于“世安军早期清剿战役后勤保障分析”的短文搏斗,铅笔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李承俊则握着一支粗短的铅笔,在一本描红本上,一笔一划、极其认真地临摹着复杂的汉字,小嘴无声地跟着笔画蠕动无声地跟着笔画蠕动,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阳光透过玻璃,在他们稚嫩却认真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整个上午,除了铅笔划过纸张的声音和划过纸张的声音和偶尔翻动书页的轻响,两个孩子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噪音,乖巧得令人心疼。

情报处长的汇报,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似乎并未在这专注的“课堂”里激起任何涟漪。两个孩子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学业世界里,仿佛墙外那世界里,仿佛墙外那场可笑的“起义”与他们毫无关系。

李峰的目光在两个儿子身上停留了片刻,那深邃如寒潭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暖意。随即,他重新看向情报处长,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那不是愤怒,不是轻蔑,而是一种……纯粹觉得有趣的笑意,如同猛虎瞥见了草丛里一只张牙舞爪的螳螂。

“呵。”一声极轻的、带着玩味气息的嗤笑,从李峰鼻腔里逸出。他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光滑的桌面上,指尖那支未点燃的香烟轻轻点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不到二十岁?两百多人?几杆破枪?”李峰的声音低沉平稳,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慵懒,“口号倒是喊得震天响。均分世安之粮?共享磐石之城?”他摇了摇头,仿佛在评价一出荒诞剧的剧本,“他以为这十年血火,垒起这堵墙,守住这口粮,靠的是他嘴里那套‘均分共享’的漂亮话?”

情报处长屏住呼吸,腰弯得更低了些。他知道,将军这种看似轻松的态度,往往比雷霆震怒更让人心底发寒。

李峰的目光越过情报处长,投向一直如同标枪般肃立在办公室门口阴影里的重庆市军事最高长官——西南战区司令赵铁柱。

“铁柱。”李峰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到!将军!”赵铁柱猛地一个激灵,瞬间从阴影中跨出一步,挺胸收腹,皮鞋后跟碰撞发出清脆的“咔”声,动作标准得如同教科书。

“去,”李峰随意地抬了抬夹着香烟的手,指向窗外西南的方向,语气平淡得像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把那个……嗯,‘赤狐’那个……嗯,‘赤狐’小朋友,给我‘请’来。我倒是想亲眼看看,是什么样的愣头青,敢在离我城墙三十公里的地方,教我怎么分我的粮食,管我的城。”

“请”字被李峰咬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不容抗拒的威严。

赵铁柱的心脏猛地一沉,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太清楚这个“请”字的分量了。将军要活的,而且要尽快,要体面(至少表面如此),但更要确保万无一失,不能闹出任何让将军觉得“不好看”将军觉得“不好看”的动静。这任务看似简单,实则压力如山。

“是!将军!保证完成任务!”赵铁柱没有任何犹豫,声音洪亮地应道,再次敬礼,随即转身,迈着依旧标准却明显加快的步伐,无声而迅疾地退出了办公室,合金大门在他身后轻轻闭合,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办公室内恢复了安静,只剩下铅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以及李峰指间香烟轻点桌面的笃笃声。他重新靠回椅背,目光再次投向窗外回椅背,目光再次投向窗外,仿佛刚才那件可能引发一场小型清剿行动的命令,不过是午间的一个小小插曲。阳光落在他冷峻的侧脸上,一半明亮,一半深邃。

同一时间,重庆市郊,世安军,重庆市郊,世安军西南战区陆军总指挥部。

与磐石大厦顶层的宁静和俯瞰全局的视野截然不同,位于山体深处、经过多重加固的地下指挥中心,弥漫着一种恒定的、由精密仪器低鸣、通风系统嗡响、以及无数通讯信号交织而成的“战争背景音”。巨大的环形指挥大厅内,光线被刻意调暗,以便中央那幅覆盖了整面主墙的巨型全息电子沙盘能清晰地投射出西南战区乃至部分西北区域的详尽态势。山川河流、城市废墟、世安军控制区(醒目的金色)、缓冲区(黄色)、高危区(刺目的红色)、以及代表马(刺目的红色)、以及代表马占山势力范围(深蓝色)和陈枭势力范围(暗红色)的光斑犬红色)的光斑犬牙交错,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在沙盘边缘无声流淌。

此刻,指挥大厅内气氛肃穆。数百名身着笔挺深灰色世安军常服挺深灰色世安军常服、肩章从尉官到校官不等的各级指挥官,如同接受检阅般,整齐地肃立在各自的战位或地肃立在各自的战位或大厅中央预留的空地上。他们大多正值壮年,脸上刻着风霜与坚毅,眼神锐利,身姿挺拔如松。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空调送风的微弱气流拂过。每个人心中都揣着同样的疑问,如同鼓点般敲击着胸腔:刘振东司令突然紧急召集所有营级以上主官,所为何事?是例行的战备检查?还是甘肃方向马占山那边又有了异动?抑或是……将军异动?抑或是……将军在重庆期间,发现了他们防区内的什么重大疏漏?

靴跟疏漏?

靴跟敲击合金地面的清脆声响,由远及近,打破了指挥大厅的沉寂。

刘振东的身影出现在入口处。他没有穿常服,而是换上了一身熨服,而是换上了一身熨帖笔挺、没有任何褶皱的深灰色野战作训服,脚蹬厚重的作战靴,腰间束着武装带,上面挂着配枪和多功能战术匕首。他脸上没有了平日里的粗豪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山雨欲来前的沉凝,眼神如同淬火的钢刀,缓缓扫过大厅里每一张紧绷的面孔。他肩章上的将星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冷冽的寒光。

“立正——!”值星官立正——!”值星官洪亮的口令响彻大厅。

“唰!”数百名指挥官动作整齐划一,如同一个人,挺胸抬头,目光灼灼地聚焦在刘振东身上。

刘振东大步走到大厅中央,站在那幅巨大的、正显示着重庆及周边详情的电子沙盘前。他没有立刻说话,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如同鹰隼般再次扫视全场,将众人脸上那掩饰不住的紧张、疑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尽收眼底。他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下撇了一下,露出一丝老兵油子特有的、带着点嘲弄和了然的神情。

“都站得挺直溜!”刘振东终于开口了,声音洪亮,带着金属般的质感,在空旷的大厅里激起回音,“心里头是不是都在打鼓?琢磨着我老刘大中午的把你们从被窝里、从训练场上、从娘们怀里训练场上、从娘们怀里拽过来,是吃饱了撑的,还是你们哪个兔崽子又捅了篓崽子又捅了篓子,要挨老子的训?”

他粗俗直白的话语,像一把重锤,砸得不少指挥官心头一跳,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

刘振东踱了两步,走到沙盘前,手指猛地,走到沙盘前,手指猛地戳向代表重庆的金色光斑,然后用力向西北方向一划,指尖重重地点在沙盘上那片代表甘肃南部、被深蓝色(马占山)和暗红色(陈枭)激烈争夺的区域!

“告诉你们!”刘振东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和压抑不住的铁血豪情,“今天把你们这群兔崽子叫来,不是他娘的听你们汇报那些狗屁倒灶的破事!也不是来检查你们营房里被子叠没叠成豆腐块,厕所里有没有尿碱!”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电,刺向全场:

“今天,刺向全场:

“今天,老子带你们去——打仗!”

“打仗?!”这两个字如同投入滚“打仗?!”这两个字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在死寂的大厅里引爆了压抑的惊愕!数百名指挥官瞳孔骤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甘肃?马占山?毫无征兆?将军还在重庆坐镇呢!这……这怎么可能?!

窃窃私语如同压抑的潮水,瞬间在队列中蔓延开来:

“打马占山?现在?”

“没接到任何战备升级命令啊!”

“将军知道吗?这……”

“刘司令这是要……”

“都给老子闭嘴!”刘振东一声暴喝,如同虎啸山林,瞬间压下了所有杂音!他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狞厉的威严,目光扫过之处,无人敢与之对视。

“看你们那点出息!听到打仗就腿肚子转筋了?!”他猛地一拍沙盘边缘,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没错!就是马占山!那个在甘肃跟陈枭狗咬狗、还时不时想把手伸进老子地盘的杂碎!”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声音如同钢铁摩擦:

“这次检查,不是他娘的拿着小本本戳戳点点!是实战!真刀真枪的实战检验!目标:甘肃南部,马占山:甘肃南部,马占山部前沿补给枢纽——黑石堡!任务:撕开他的乌龟壳,打掉他的物资囤积点,给这头西北狼放放血!让他知道知道,惦记老子锅里的肉,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张张由惊愕转为震惊、继而惊愕转为震惊、继而燃起熊熊战火的脸庞,嘴角终于勾起一丝残酷而满意的笑容:

“怎么?怕了?怂了?现在给老子打报告退出,还来得及!滚回去抱孩子去!”

“不怕!去!”

“不怕!!”

“干他娘的!!”

“司令!下命令吧!!”

“早就想收拾那帮杂碎了!!”

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刚才的惊疑和犹豫,瞬间被刘振东这赤裸裸的激将和铁血的目标点燃!数百名基层指挥官,这些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悍卒头领,骨子里的血性和对军功的渴望被彻底激发!怒吼声、请战声如同海啸般在指挥大厅里轰然爆发,震得顶灯似乎都在嗡嗡作响!什么检查,什么担忧,全被抛到了九霄云,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有“黑外!只有“黑石堡”三个字,如同磁石般吸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好!”刘振东猛地一挥手,斩断沸腾的声浪,脸上再无半分戏谑,只剩下铁血统帅的冷酷决断,“要的就是这股劲儿!现在听我命令!”

他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锤,一字一句砸在每个人心上:

“第一,目标甘肃马占山部黑石堡据点,作战代号——‘山城惊雷’!此令城惊雷’!此令即时生效,为最高优先级!”

“第二,除必要城防、治安及战略预备队外,重庆卫戍区第一、第三、第五机步旅,第七山地旅,第九快速反应团,装甲师第一、第三突击集群,及配属炮兵、工,及配属炮兵、工兵、后勤保障单位,共计三万零七百人,为此次作战主力!由我亲自指挥!”

“第三,装甲师师部及王志刚师长,负责装甲突击集群指挥及全战役重装火力支援!”

“第四,陈默局长统筹情报、通讯保障及战场信息遮断!”

“第五,所有参战单位,务必于——”刘振东猛地抬起手腕,看了一眼那块厚重结实的军用战术腕表,秒针正沉稳地跳动,“——十五分钟内,完成一级战备集结,按预定方案,向西北方向一号、三号集结地域开进!延误者,军法从事!”

“十五分钟?!”这个时间如同又一记重锤!虽然世安军以铁血纪律着称,但如此庞大的兵力,从日常状态转入一级战备并完成集结开拔,十五分钟依旧是近乎苛刻的极限挑战!

然而,回应刘振东的,是更加狂暴、更加整齐、更加杀气腾腾的怒吼:

“是!司令!保证完成任务!!!”

吼声未落,整个指挥中心如同被按下了最高效的启动按钮!

“嗡——!”刺耳的一级战备警报瞬间拉响!凄厉的蜂鸣声穿透厚重的山体工事,在每一个通道、每一个营区、每一个战位疯狂回荡!

“所有单位注意!一级战备!重复单位注意!一级战备!重复,一级战备!目标甘肃黑石堡!代号‘山城惊雷’!十五分钟集结开拔!动作快!快!快!”各级指挥官的咆哮声通过内部通讯频道,如同狂风般席卷所有作战单元。

“装甲一营!全员登车!引擎预热!弹药装填!快快快!”

“机步三旅!全装!全装!检查武器弹药!跑步前往三号集结点!掉队的自己爬去甘肃!”

“后勤保障三处!所有运输单元启动!油料、弹药、医疗物资按c方案装车!延误一秒老子毙了你!”

“通讯枢纽!全频段静默解除!接入‘磐石’核心指挥链!加密等级‘龙渊’!快!”

命令如山倒!整个重庆卫戍区,如同沉睡的钢铁巨兽被瞬间唤醒,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无数营房大门轰然洞开,全副武装、穿着“磐石II型”轻型动力外骨骼的士兵如同黑色的钢铁洪流,从各个出口汹涌而出!沉重的作战靴踏在混凝土地面上,发出沉闷而震撼的轰鸣,汇聚成一片令人心悸的声浪!

装甲师驻地,巨大的合金闸门在液压系统的嘶鸣声中缓缓升起。一台台涂装着丛林数码迷彩、炮管高昂的“磐石-III”主战坦克,如同苏醒的钢铁巨兽,柴油引擎发出低沉有力的咆哮,喷出淡淡的青烟,履带碾过地面,发出金属摩擦的铿锵声,发出金属摩擦的铿锵声。紧随其后的是轮式步战车、自行火炮、装甲抢修车、弹药运输车……钢铁的队列在营区内迅速编组,引擎的轰鸣声浪震得地面都在微微颤抖。

山城壁垒巨大的合金闸门在绞盘沉重的轰鸣声中缓缓开启。早已在闸门内侧待命的庞大车队,如同开闸的洪,如同开闸的洪流,轰然涌出!

“轰隆隆——!”

“嗡——!”

震耳欲聋的引擎咆哮声瞬间撕裂了正午山城的宁静!墨绿色的军用午山城的宁静!墨绿色的军用卡车满载着全副武装、神情肃杀的士兵,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涂着迷彩的轮式装甲运兵车紧随其后,射击孔内探出黑洞洞的枪口;最为震撼的是那由二十多辆“磐石”轮式装甲车和三十多辆“磐石-III”主战坦克组成的钢铁洪流!主战坦克组成的钢铁洪流!沉重的履带碾压着出城道路,发出沉闷而极具压迫感的金属撞击声,粗大的炮管在阳光下反射着死亡的光泽,庞大的车身随着地形起伏,如同一群移动的钢铁山峦!

这突如其来的、规模浩大的军事行动,让城墙内外的居民瞬间陷入了惊愕!

城墙上,巡逻的士兵下意识地握紧了武器,惊疑不定地看着脚下这支从未在非演习状态下如此大规模出动的钢铁雄师。

城墙内,街道上的行人纷纷驻足,仰头看着高墙上驶过的钢铁巨兽,脸上写满了震惊和茫然。

“我的天……这是……要打大仗了?”

“看方向……是西北?马占山?”

“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将军不是还在城里吗?”

“快看!坦克!那么多坦克!”

城墙外缓冲区的流民聚集点,更是引发了巨大的骚动。人们惊恐地看着那支杀气腾腾、一眼望不到支杀气腾腾、一眼望不到头的军队如同钢铁长龙般从巨大的闸门中涌出,卷起漫天烟尘,朝着西北方向滚滚烟尘,朝着西北方向滚滚而去。绝望和恐慌如同瘟疫而去。绝望和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世安军……世安军要清剿我们了吗?!”

“不是!看方向不是朝我们!是往西边去了!”

“西边……甘肃?我的老天爷,这是要跟马占山开战了?!”

“快!快通知里面的人!世安军有大动作了!”

钢铁的轰鸣,履带的铿锵,引擎的嘶吼,士兵的呼喝……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席卷天地的战争形成一股席卷天地的战争交响,震撼着每一个目睹者的神经。山城重庆,在这正午的烈日下,被这突如其来的“惊雷”彻底惊醒!

重庆市西郊,一处地势稍高、可俯瞰主要出城通道的山坡制高点。

三辆涂着低调伪装色的军用越野车静静地停在山坡背阴处。刘振东、王志刚、陈默三人站在车旁,举着高倍望远镜,沉默地注视着脚下那条如同,沉默地注视着脚下那条如同沸腾血管般的出城道路。

视野中,由坦克。

视野中,由坦克、装甲车、运兵车、自行火炮、后勤保障车辆组成的庞大钢铁洪流,正以惊人的效率和秩序,源源不断地从多个闸口涌出,在城外宽阔的涌出,在城外宽阔的临时集结场上快速编组临时集结场上快速编组,随即毫不停留地汇入通往西北方向的主干道。烟尘滚滚,遮天蔽日,但队列丝毫不乱。坦克炮塔沉稳地转动,指向行军方向;装甲车上的重机枪射手警惕地扫视着侧翼;步兵们紧握武器,沉默地坐在卡车车厢里,只有钢盔下那一双双眼睛,在尘土中闪烁着冰冷而坚定的光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刘振东腕表上的秒针,沉稳地走完了最后一格。

十五分钟。最后一格。

十五分钟。整点。

最后一辆满载弹药的巨型平板拖车,轰鸣着驶出闸门,汇入滚滚铁流。庞大的出征队伍,如同一条完全展开的钢铁巨龙,龙头已消失在西北方向的烟尘中,龙尾也彻底离开了重庆的城墙。整个过程,精准得如同精密钟表。

山坡上,一片寂静。只有远处上,一片寂静。只有远处传来的、渐渐远去的引擎轰鸣,还在空气中隐隐震荡。

刘振东缓缓放下望远镜,那张粗犷的脸上,紧绷的线条终于松弛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酣畅淋漓的满足和自豪。他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将胸中所有的压力和期待都随着这口气吐了出去。

“他娘的……”他低声骂了一句,语气里却满是笑意,“这帮里却满是笑意,“这帮兔崽子,还行!”

王志刚也放下了望远镜,习惯性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依旧,却带着技术官特有的严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他走到旁边一辆刚刚完成走到旁边一辆刚刚完成编组、正轰鸣着准备出发的“磐石-III”坦克旁。粗大的炮管近在咫尺,散发着冰冷的金属气息和淡淡的机油味。王志刚伸出手,宽厚的手掌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力量,轻轻拍了拍那厚重、布满铆钉和复合装甲的冰冷炮塔侧裙甲,如同抚摸一匹即将奔赴战场的忠诚战马奔赴战场的忠诚战马。他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引擎低吼带来的细微震动,那是一种力量的脉动。

“平时没白练。”王志刚的声音不高,。”王志刚的声音不高,带着金属般的质感,是对自己麾下钢铁雄狮的最高肯定。

陈默依旧沉默。他如同最深的影子,站在两人稍后一步的位置,手中的望远镜早已收起。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最精密的雷达,依旧在扫视着远去的车队尾部,以及更广阔的、可能潜藏威胁的空域和地面。当刘振东和王志刚的目光投向他时,他才微微侧过头,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千钧之力:

“空军,已前出。‘,已前出。‘夜枭’侦察群覆盖行军走廊及目标区域。‘鹏鸟’攻击集群于二线待命。通讯链路畅通,信息遮断已部署。一切正常。”

言简意赅,却涵盖了制空权、战场感知、打击力量、神经中枢和战场迷雾这现代战争五大核心要素。这就是陈默的领域,无声,却致命。

刘振东和王志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东西——满意,以及一丝如释重负后的凝重。十五分钟,三万大军,钢铁洪流,直指甘肃。这雷霆般的甘肃。这雷霆般的集结与开拔,背后是无数个日夜的严苛训练、是后勤保障体系的高效运转、是通讯指挥网络的坚不可摧、是基层官兵深入骨髓的战备意识和执行力!这绝非临时起意所能达成,这是世安军这台庞大战争机器时刻紧绷、随时可以投入绞杀的真正实力体现!

杀的真正实力体现!

“走!”刘振东猛地一挥手,转身走向自己的越野车挥手,转身走向自己的越野车,声音带着铁与火的灼热,“去前线指挥部!老子要亲眼看着马占山那老小子,怎么接老子这份‘大礼’!”

引擎轰鸣,三辆越野车如同离弦之箭,冲下山坡,卷起一路烟尘,追随着那远去的钢铁巨龙,一头扎向西北方向那未知的硝烟与血火之中。山城重庆巨大的轮廓在他们身后渐渐缩小,那高耸的“山城壁垒”在正午的烈日下,沉默地守护着墙内的秩序与希望,也目送着它的利剑,带着惊雷之势,斩向远方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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