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疆域、铁律与北望狼烟
丧尸爆发第十年，春，晴。
清晨七点，阳光刺破薄雾，均匀地洒在广东省广州市天河区珠江新城这片被世安军以钢铁意志重塑的“净土”之上。空气微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被净化和过滤后的清新感，与高墙之外那永恒弥漫的腐臭形成了天堂与地狱的界限。
街道上，人流车流已然复苏，带着末世特有的、被压缩的“繁忙”。行人们大多穿着深色、耐磨的工装或制服，步履匆匆，目标明确。脸上少了末日前的散漫与悠闲，多了几分刻在骨子里的警惕和对时间的珍视。改装过的民用车辆（引擎声被严格限制在安全分贝内）和涂装世安军龙纹徽记的军车、运输车在重新规划过的宽阔道路上行驶，在智能交通信号灯（舰队技术修复版）的指挥下有序地停驻、启动。车灯关闭，只有微弱的示宽灯在晨光中闪烁。
李峰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常服，肩章上的将星在阳光下收敛了锋芒。他左手牵着李承安，右手牵着李娜，走在人行道上，如同任何一个在和平年代送孩子上学的普通家庭。李承安的小手紧紧抓着父亲宽厚的手掌，小脑袋兴奋地左顾右盼，对周围的一切充满了好奇。
“爸爸！快看！”李承安突然指着天空喊道。
只见几架通体哑光黑、形似展翼海鸥的小型无人机正以相对缓慢的速度在低空巡航，机身下方的扬声器发出清晰而平稳的合成女声：
“……世安军气象中心播报：今日晴间多云，风力二到三级，气温15至22摄氏度。紫外线强度中等，外出请注意防护。珠江新城核心区及附属生活区空气质量指数：优良。外围防御区有轻微悬浮颗粒物，非必要请勿前往……”
“……舰队劳工招募计划（南京站）将于下月正式启动，符合甲级、乙级体格标准者，可前往各区指定报名点进行预筛查……”
“……最新战情通报：昨日夜间，世安军第7装甲旅于清远北部成功击溃一波约五千规模的尸潮冲击，毙敌无算，我方仅轻伤三人。再次提醒广大军民，夜晚务必遵守静默条例……”
无人机的声音渐行渐远，播报着属于这个时代的“新闻”。道路两旁，一些合金材质的报栏里，张贴着最新的《世安军报》，头版头条是世安军控制区版图扩张和南京中转站建立的新闻，配以清晰的地图和几张威严的部队照片。下面还有关于舰队科技应用的科普、对违反静默条例者的处罚通告、以及一些简短的幸存者互助信息。
李承安仰着小脸，看着父亲，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爸爸，为什么外面那些……那些坏东西（他小声地说，避免直接说出‘丧尸’），不会自己死光光呢？都十年了。”
李峰脚步微微一顿。这个问题，像一根细小的刺，扎进他内心深处那片被刻意冰封的荒原。他曾经问过同样的问题，对象是舰队派下来的、戴着金丝眼镜、语气永远冷静得近乎冷酷的生物专家。那专家推了推眼镜，用描述昆虫生态般的口吻回答：“将军，根据我们的研究模型和样本分析，这种t-深渊病毒改造的生物体，其生存策略更接近于地球上的某些极端物种，比如……蟑螂。它们通过撕咬高效传播病毒，维持庞大的基数。生命力极其顽强，对恶劣环境的耐受度远超人类。只要还有血肉……或者说，有机质作为能量来源，它们就能持续存在。根据最乐观的模型推测，全球现存丧尸数量……可能依旧维持在数十亿级别。而全球幸存者总数……”专家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我们倾向于认为，不超过一亿人。并且，高度分散，生存状态……堪忧。”
“那……有药能治好它们吗？”李峰记得自己当时追问。
专家镜片后的目光毫无波澜：“不可能，将军。感染深渊病毒的过程，就像给一台精密机器灌入了强酸。它摧毁的不仅仅是神经系统，是生命系统的根本架构。血液腐败，器官液化性坏死，神经突触彻底崩解……这不是疾病，是彻底的‘格式化’。除非神迹降临，逆转熵增定律，否则……没有康复的可能。我们的目标，只能是彻底清除，或者……等待它们因环境彻底崩溃而自然消亡，但这可能需要数个世纪，甚至更久。”
阳光照在李峰棱角分明的脸上，却驱不散他眼底深处的一丝沉重。他低头，看着儿子充满求知欲和一丝天真的眼睛，大手用力握了握那温热的小手，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会消失的，安安。爸爸和很多像爸爸一样的人，正在努力。总有一天，外面的世界，会变得和这里一样安全。那些坏东西，会全部被清除干净。”
“真的吗？”李承安的眼睛亮了起来。
“真的。”李峰郑重地点头。
李娜在一旁，温柔地看着父子俩，没有说话，只是更紧地握住了李峰的手，传递着无声的支持。
谈话间，三人已来到一座被严密安保设施环绕的建筑前。坚固的合金大门上方，悬挂着醒目的“世安军直属第一幼教中心（SA-1）”的铭牌。门口站着两名身穿轻型外骨骼、手持短突击步枪的警卫，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园内传来孩子们嬉戏的欢笑声，清脆悦耳，与外面世界的肃杀形成鲜明对比。几百名年龄不一的孩子在这里接受着末世下相对“正常”的教育和生活。
“爸爸再见！妈妈再见！”李承安松开父母的手，背着小书包，像只快乐的小鸟，在门口警卫确认身份后，飞快地跑进了充满童趣的园区。
李峰和李娜站在门口，看着儿子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楼宇间，脸上都露出了温暖的笑意。这片刻的宁静与希望，是他们为之奋战的意义之一。
两人在门口驻足片刻，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很快，引擎的轻微轰鸣声由远及近。四台经过深度改装、车身覆盖着厚重防弹装甲、涂装低调的黑色奔驰GLS SUV如同沉默的护卫，从不同方向驶来，悄无声息地停在路边，形成护卫阵型。中间，一台气场更为强大的、加长版的梅赛德斯-迈巴赫S680 pullman Guard稳稳停下。驾驶座的车窗降下，露出王小虎那张带着痞笑的脸：“老大，嫂子，上车吧！”
李峰和李娜相视一笑，拉开车门坐进迈巴赫宽敞舒适的后排。车队随即启动，平稳而迅速地汇入主干道的车流，驶向世安军真正的权力核心。
车队穿过戒备森严的闸门，驶入位于珠江新城核心、正对广州塔（如今被改造为世安军最高警戒塔和通讯枢纽）的一栋气势恢宏的摩天大楼。大楼入口处没有任何张扬的标识，只有一块简洁的黑色钛合金铭牌，上面蚀刻着两个冰冷的字母：“SA-c”。这是世安军最高指挥中枢——“磐石”指挥中心的所在地。
电梯直达顶层。李峰的办公室占据了朝向珠江的最佳视野。巨大的落地窗几乎取代了整面墙壁，窗外，珠江如同一条金色的缎带，在晨光下静静流淌。对岸，曾经的地标广州塔高耸入云，塔身上密布着各种雷达天线和武器平台，塔顶的激光阵列在阳光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李峰走到窗前，目光越过波光粼粼的江面，投向更远的地方。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和王小雨干练的声音：
“将军，这是截止今日零时的最新控制区汇总报告。”
李峰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王小雨打开手中的战术数据板，投射出一幅覆盖整个南中国的巨大全息地图，上面用醒目的深蓝色清晰地勾勒出世安军目前的疆域：
“核心控制区（完全掌控，建立完善行政、军事、生产体系）：
? 广东省：全境（含广州、深圳、珠海、佛山、东莞等主要城市及所有县区）
? 海南省：全境（海口、三亚为核心堡垒）
? 香港特别行政区：全境（深度整合）
? 澳门特别行政区：全境（深度整合）
? 福建省：全境（福州、厦门为重要枢纽）
? 广西壮族自治区：全境（南宁、柳州、桂林为战略支点）
? 江西省：全境（南昌为区域中心）
? 湖南省：全境（长沙为区域中心）
? 贵州省：全境（贵阳为区域中心）
? 云南省：全境（昆明为区域中心，辐射东南亚方向）
? 四川省：全境（成都为战略核心，辐射西南腹地）
? 重庆市：全境（直辖市，长江上游重要节点）
有效控制区（主要城市及交通线完全掌控，建立强力据点，辐射周边）：
? 江苏省：南京、苏州、无锡、常州、南通、扬州、镇江、泰州、盐城（以南京为绝对核心）
? 安徽省：合肥、芜湖、马鞍山、安庆、铜陵、池州、宣城（依托长江航道）
? 浙江省：杭州、宁波、温州、嘉兴、湖州、绍兴、金华、台州
? 上海市：全境（国际化大都市，重要海港及科技中心）
? 湖北省：武汉（新设中转站）、宜昌、荆州、襄阳、黄石、十堰（以武汉为区域核心）
? 河南省：信阳、南阳（部分区域，作为湖北屏障）
王小雨的声音清晰而冷静：“目前，世安军实际有效控制面积约占原中国国土面积的五分之二强。人口方面，核心控制区内登记在册的世安军核心军民及其家属约三百万人，有效控制区内依附于我们体系、接受我们管理并提供资源的常住人口约一千万人左右此外，还有大量散布在控制区边缘及缓冲地带、依靠世安军庇护点生存的流动人口，数量难以精确统计，预估在千万级别。”
“武装力量方面，”王小雨切换了数据板页面，“世安军现役总兵力约为一百二十万人。其中：
? 磐石重装军团： 约35万人，装备舰队援助及自产的主战坦克（如‘虎式’）、重型步兵战车、自行火炮、火箭炮系统及部分能量武器平台，是战略突击与区域防御的中坚。
? 利刃快速反应部队： 约25万人，装备轻型装甲车、全地形车、外骨骼系统及大量无人机蜂群，负责机动支援、快速部署与特种作战。
? 守备军团： 约45万人，负责控制区内各城市、据点、交通枢纽、资源点的日常防御、治安维护及秩序管理，装备标准化单兵武器及轻型支援武器。
? 暗刃特勤局： 约5万人，直接向将军负责，负责情报、反渗透、要员安保、秘密行动及对内部特殊威胁的清除。装备最尖端单兵及小队作战系统。
? 后勤与技术保障部队： 约10万人。
此外，在核心及有效控制区内，我们还建立了完善的预备役民兵体系，数量庞大，可在战时快速动员补充兵员或承担后方警戒任务。”
李峰静静地听着，目光依旧落在窗外平静流淌的珠江上。这看似平静的江水之下，蕴藏着多少暗流与杀机？这庞大的疆域和百万大军，又承载着多少责任与无法言说的牺牲？
“南京的情况如何？”李峰忽然问道，声音听不出情绪。
王小雨立刻调出南京的实时监控画面和详细报告：“南京是我们在长江下游的战略核心，由朱伟少将坐镇。他直接指挥的南京战区兵力约为三个整编师，总计三万余人。装备精良，拥有至少三十辆经过舰队技术强化的‘虎式’主战坦克，超过两百辆各型装甲战车，以及完备的炮兵和防空火力。此外，在南京外围及市区关键节点，部署有大量无人机蜂巢和自动化防御平台。”
画面切换，显示出南京世安军总部——原南京军区某部基地被改造扩建后的景象。巨大的操场上，数十辆涂装着黑龙徽记、炮管森然的“虎式”坦克整齐列阵，如同钢铁巨兽组成的方阵。周围是密密麻麻的步兵战车、装甲运兵车和自行火炮。数千名身穿“磐石”重型外骨骼的士兵正在进行分列式操练，沉重的脚步声和装甲关节的液压声汇聚成震撼人心的轰鸣。天空中，小型无人机群如同蜂群般穿梭巡逻。整个基地弥漫着一种冰冷、高效、充满毁灭力量的战争气息。
“由于南京控制区的相对安全和强大实力，”王小雨继续道，“长江以北，包括部分苏北、皖北、河南、山东地区的幸存者，正源源不断地向南京方向靠拢、迁徙。朱伟将军采取了严格的筛选和准入制度，但压力依然巨大。同时，这也引起了黄河以北势力的高度警惕和……拉拢。”
南京，世安军东部战区司令部。
顶层，一间风格冷硬、视野开阔的办公室内。巨大的落地窗外，可以俯瞰整个基地的操练场景。
朱伟，这位世安军少将，身形并不算特别魁梧，但站在那里，便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眼神锐利如鹰，脸上刻着风霜和坚毅的线条。他穿着笔挺的墨绿色将官常服，肩章上的少将金星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此刻，他并未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而是背对着门口，负手而立，目光沉静地注视着窗外那支属于他的钢铁洪流。
办公室内，还坐着一个人。一个穿着剪裁考究的深灰色中山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商人般圆滑笑容的中年男子——周振邦。他是黄河以北五大势力之一，“复兴军”名义上的“外交特使”，同时也是与朱伟有过几次“合作”往来的“老朋友”。
“朱老弟，”周振邦端起精致的骨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笑容可掬，“南京这气象，真是越来越有王霸之基了。看看下面那些小伙子，啧啧，这精气神，这装备，比我们北边那些土枪土炮强太多了。”
朱伟没有回头，声音平淡：“周先生过奖了。都是为将军效力，守土安民罢了。”
“守土安民，说得好啊！”周振邦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可这‘土’，这‘民’，范围有大有小，对吧？老弟你现在坐拥金陵重地，手握数万雄兵，影响力直达江北。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何必……非要拘泥于广州那位将军的号令呢？黄河以北，天地广阔啊！”
他顿了顿，观察着朱伟毫无反应的背影，继续道：“张帅（指‘复兴军’首领张天德）托我给你带句话：只要你点个头，‘复兴军’愿与你结为兄弟之盟！苏北、皖北、甚至鲁西南，你想要的地盘，我们都可以谈！资源、人口、武器……都好商量！大家联手，划江而治，岂不比在南边仰人鼻息来得痛快？李峰他能给你的，张帅能给你双倍！他给不了你的自主权，张帅双手奉上！”
周振邦的语速加快，带着蛊惑：“老弟，你是聪明人。这世道，实力就是道理。你在南京的根基，已经不比广州那位差多少了！何必……”
朱伟缓缓转过身。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冰冷的刀锋，直直地刺向周振邦，瞬间让这位巧舌如簧的特使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办公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朱伟没有回答周振邦的蛊惑，甚至没有看他一眼。他迈步，径直走向办公室通往外面露天观景台的玻璃门。
“周先生，跟我来。”朱伟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周振邦愣了一下，不明所以，但还是起身跟了上去。
两人走上视野开阔的观景台。下方，正是基地的核心训练场。数千名士兵正在进行战术协同演练，坦克轰鸣，装甲车疾驰，步兵在外骨骼的支撑下快速机动，喊杀声震天。场面宏大而震撼。
朱伟走到观景台边缘，双手扶着栏杆，目光扫过整个训练场。然后，他猛地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如同炸雷般吼道：
“军规是什么？！”
这声怒吼，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压过了下方所有的喧嚣！
刹那间！
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正在疾驰的坦克猛地刹停，炮塔转动，对准观景台方向！
所有装甲车停下，舱门打开，士兵肃立！
正在奔跑、格斗、操练的数千名士兵，无论身处哪个角落，无论正在执行什么动作，全部瞬间停止！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齐刷刷地转身，面向观景台的方向！
整个庞大的训练场，数万人，鸦雀无声！只有引擎低沉的怠速声和风声！
下一秒！
数千个喉咙里爆发出的吼声，汇聚成一道撕裂苍穹、撼动大地的钢铁洪流，整齐划一地响彻云霄：
“临阵！将不顾军先退者，立斩！”
“临阵！军不顾将而退者，立斩！”
声音在空旷的基地内反复回荡，带着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忠诚与铁律！
朱伟转过身，目光如电，直视着被这突如其来、气势磅礴的场面震慑得脸色发白、额角冒汗的周振邦。
他脸上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清晰地传入周振邦耳中，也仿佛穿透了时空，回荡在珠江之畔李峰的窗前：
“周先生，留下吃顿便饭吧。正好，我们谈谈下一步……攻打北京的协同计划。张帅那边，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至于黄河以北……呵。”
朱伟的目光越过周振邦煞白的脸，投向遥远的北方，那里是广袤而混乱的中原大地，盘踞着五大势力：
1. “钢铁兄弟会”：盘踞京津、唐山一带，以末世前庞大的重工业废墟为基础，擅长机械改造和重火力，首领雷震天，性格暴戾，信奉弱肉强食。
2. “黑水集团”：控制晋冀大部及部分内蒙区域，由末世前大型安保公司、佣兵团演变而来，组织严密，装备精良（拥有部分舰队流出武器），行事狠辣，首领代号“黑狐”，神秘狡诈。
3. “雪原狼”：雄踞东三省及部分内蒙草原，融合了游牧民族特性，机动性强，擅长寒冷环境作战，作风剽悍，首领乌力罕，勇猛且极具威望。
4. “复兴军”：占据鲁豫大部，打着“恢复秩序”旗号，由部分前政府官员、军队残余及地方豪强组成，结构相对松散但人口众多，首领张天德，老谋深算，善于合纵连横。
5. “黄沙帮”：割据陕甘宁及部分青海区域，控制着西北重要的能源（如末世前遗留的油田、煤矿）和稀有矿产节点，作风野蛮掠夺性强，首领马占山，贪婪且反复无常。
这五股势力，如同一群盘踞在尸骸之上的恶狼，互相撕咬，又共同觊觎着世安军在南方建立的秩序与富庶。而世安军的北伐锋芒，已然在南京，指向了北方那片混乱的焦土。
朱伟收回目光，看着眼前惊魂未定的周振邦，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饭，还是要吃的。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打仗。你说对吗，周特使？”
阳光洒在朱伟肩章的金星上，反射出冰冷而决绝的光芒。珠江之水，在遥远的南方静静流淌，看似平静的水面之下，暗流已然汹涌。北伐的号角，在南京的上空，无声地吹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