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祚重燃复旧疆，辽东新附待安攘。
陆抗陈表抒忠志，马岱飞章报寇猖。
楼舰横波趋海澨，锐师越水向平壤。
今朝特发雷霆旅，誓扫东夷靖一方。
长安未央宫，宣室殿内，熏香袅袅，却驱不散新帝眉宇间那丝因国事繁巨而生的沉凝。刘禅负手立于巨大的舆图前，目光掠过已渐次染赤的中原、河北，最终凝注于那东北一隅的辽东、乐浪诸郡。虽马岱捷报频传，然新附之地，犹如稚子学步，踉跄难免，总需时时扶持，步步谨慎。
忽黄门侍郎脚步轻捷却略显急促入内，躬身呈上一封密奏：“陛下，荆州牧、镇东将军陆抗，有表呈上。”
“陆抗？”刘禅微微一怔，接过帛书，展开细览。初时神色平静，越看，眸中光彩愈盛，及至后来，竟忍不住以手抚案，脱口赞道：“好！好一个陆抗！伯言有子如此，九泉之下亦当含笑！”
原来，陆抗在表中详尽分析了江东覆灭后，旧吴之地的人心向背、山川险要、兵备虚实，更直言不讳指出蜀汉当前镇抚政策之得失，所提建言皆切中肯綮，老辣深沉，全然不似一青年将领。表末，陆抗坦然陈情，言其父陆逊一生，虽各为其主，然心系华夏一统、百姓安泰乃其根本遗志。今天命在汉，愿举家归附，效忠陛下，肝脑涂地，以继父志，以安江南。
刘禅手持帛书，对陆抗等江东俊才的归附，赞道：“伯言实为英才，为朕所用，实乃天助大汉”。他深知陆抗之才，更知其归附对彻底消化江东、稳定东南的巨大象征意义和实际价值。此乃雪中送炭，更胜锦上添花。
正欣喜间，殿外又是一阵急促脚步声，尚书令蒋琬面色凝重，手持一封插有赤羽的紧急军报，快步而入：“陛下！幽州刺史、镇北将军马岱，六百里加急军报！”
刘禅心下一凛，接过军报，迅速拆开火漆。目光扫过字里行间，脸上的喜色渐渐被寒霜覆盖，眉头紧锁，一股怒意隐隐升腾。
“好胆！”刘禅猛地合上军报，声音冷冽，“撮尔小邦，苟延残喘于海隅，竟也敢趁火打劫！还有那些阴魂不散的司马余孽，当真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蒋琬在一旁静候，已知大概。马岱军报所言，乃是近期辽东初定，百废待兴，边境巡查难免出现疏漏。原与汉廷若即若离的高句丽国（注：此时指以今平壤为中心的古高句丽政权，非指整个半岛），其王位宫（注：借用高句丽王名，此处虚指高句丽国王）见有机可乘，竟暗中勾结逃亡海外的公孙渊残部及司马懿侄孙司马羕（yàng）等魏国余孽，许以重利，提供庇护。司马羕等煽动高句丽王，言汉室新得辽东，根基未稳，可趁机蚕食边境，夺取土地人口。近来已屡有高句丽兵士装扮成马贼、流寇，越过萨水（今清川江），袭击汉朝新设立的哨所、屯田点，掳掠边民，杀害吏士，气焰日渐嚣张。马岱虽已加强戒备，并严词斥责高句丽王，然其阳奉阴违，小规模侵扰不断。马岱担忧若放任不管，恐成疥癣之疾，遗祸深远，故请朝廷定夺，是否需施加雷霆之威，一举铲除祸源。
刘禅目光再次投向舆图，手指重重地点在乐浪郡（今高句丽半岛北部）及高句丽国所在：“高句丽蕞尔小邦，昔卫满所立，武帝时亦内附称臣。今不思恭顺，反庇国贼，侵我疆土，害我黎民！若不加惩创，四夷何以畏服？辽东何以久安？司马、公孙余孽，又何以彻底肃清？”
他霍然转身，眼中已是一片决然：“此非边患，乃天赐良机！正可借此犁庭扫穴，永绝东北后患，并将司马氏最后一点星火彻底扑灭！亦可让陆抗就此立下投名之功，一举数得！”
“蒋卿，”刘禅沉声道，“即刻传旨：第一，拜陆抗为横海将军、乐浪太守（遥领），令其速速遴选精干僚属，前来长安面圣听令！第二，诏令兵部、户部，即刻调配粮秣军械，集结精锐！朕要兵发高句丽，水陆并进！”
三日后，大朝会。刘禅于宣室殿颁布谕旨，声震殿宇：
“高句丽无道，僭越称制，勾结国贼，屡犯王疆。掠我边民，毁我亭障，其罪罔赦！司马、公孙余孽，不思悔祸，摇唇鼓舌，煽风点火，罪加一等！朕承天命，抚有四海，岂容宵小跳梁，毁我长城？今特发天兵，水陆并进，犁庭扫穴，以彰天讨！”
“旨意：陆抗听令！”
“臣在！”陆抗一身崭新的大汉将军戎装，出班跪倒。他面容俊朗，眼神沉静，虽初归汉廷，却无丝毫局促，只有沉稳与专注。
“朕授你为东征水军都督，总领水路征讨事宜！拨付新近建成之‘楼船士’（注：汉代精锐水军称号，此处借用）十艘，大型艨艟斗舰二十艘，并其他辅助战船若干。另，调拨精通水战之荆州、江东降卒精锐三千，原禁军水师两千，合计水步军五千，归你节制！一应人员调配、战术制定，皆由你全权负责！朕予你临机决断之权，自东莱郡（今山东烟台一带）出海，直捣高句丽西海岸，择地登陆，或击其腹心，或断其归路，或与陆路大军呼应，务必扬我军威，痛歼顽敌！”
“臣，领旨谢恩！必不负陛下重托！”陆抗声音铿锵，重重叩首。殿中众臣，尤其是那些原魏吴降臣，见陆抗初来便得如此重用，心中皆是一震，亦不免有几分艳羡，更多了几分警惕与期待。
“太子刘璿（xuān）、虎贲中郎将赵广、山地营副将王佑、陷阵营都尉李焕听令！”
“儿臣（末将）在！”四人齐步出班。太子刘璿年仅十八，面容略显稚嫩，但眼神明亮，透着激动与坚毅；赵广乃赵云次子，与其父容貌有几分相似，英气勃勃，沉稳内敛；王佑是山地营（原南中精锐，擅长山地丛林作战）中的后起之秀，皮肤黝黑，目光锐利如鹰；李焕则是高顺陷阵营精神的继承者，身材魁梧，沉默如山。
“陆路大军，以太子为监军，随军历练，观政知民。虎贲中郎将赵广为前军主将，山地营副将王佑率山地营五千，陷阵营都尉李焕率陷阵营三千，并幽州骑兵两千，合计步骑一万，皆归赵广节制！尔等自陆路出辽东，跨萨水，直逼高句丽王都王险城（今平壤）！一路稳扎稳打，清除堡寨，安抚百姓，遇敌即歼！务必打出天朝威风，勿负朕望！”
“儿臣（末将）领旨！必扬汉威，平靖边陲！”四人齐声应诺，声震屋瓦。太子刘璿更是激动得脸颊微红，他知道这是父皇对他的巨大考验与磨砺。
刘禅目光扫过阶下济济一堂的文武，最终落在一位身着儒袍、气质清朗的年轻官员身上：“国子监博士，张毣（mào）。”
“臣在。”张毣出列，他是已故尚书令张裔之孙，以才学敏捷、通达时务着称于国子监。
“朕命你为太子舍人，兼领行军记室参军，随太子出征。一则辅佐太子，参赞军务；二则记录此次征伐经过、风土人情；三则留意高句丽典籍、人文，或有可采之处。另，于国子监中遴选通晓文书、机敏果敢之学子十人，充任军中书佐、宣慰使等职，随军效力，亦为历练。”
“臣，遵旨！”张毣强抑激动，躬身领命。此举无疑开启了国子学子从军参战、建功立业的新途径。
散朝之后，整个长安乃至相关州郡迅速行动起来。粮草辎重，沿驰道源源不断运往东莱和辽东；精锐将士从各地营垒开拔，向指定地点集结；工部将最新打造的巨型楼船和精良军械交付水军。
公元238年，肇元二年夏，东莱郡，蓬莱水城。
海风猎猎，吹动陆抗的战袍。他立于新建的巨型楼船“长安”号的舰首，眺望着眼前舳舻相接、帆樯如林的庞大舰队。十艘新式楼船犹如海上堡垒，巍峨耸立，每艘皆可载士八百人，装备改良型雷霆弩炮（缩小版，适用于舰船）及拍竿。二十艘艨艟斗舰行动迅捷，如同环绕巨鲸的鲨群。
副将乃是原东吴水军校尉周胤（周瑜之侄），他指着舰队，不无自豪地对陆抗道：“都督请看，有此雄师，横跨渤海，直抵高句丽，如履平地！末将已仔细研究过海图与水文，此时节风向、海流皆利于我。只需两日夜，便可抵达高句丽西海岸。”
陆抗微微颔首，目光沉静：“周将军久历江湖，水战精熟，此番有劳了。然跨海远征，非同小可。高句丽海岸线曲折，暗礁密布，登陆地点需慎之又慎。我军虽强，然孤悬海外，补给不易，初战务必迅猛凌厉，站稳脚跟。”他顿了顿，问道：“派往高句丽的细作，可有消息传回？”
一旁参军忙回道：“禀都督，已有消息。高句丽王虽受司马羕蛊惑，然其国中亦有大臣反对与我大汉为敌。其兵力多集中于王险城周边及北部边境，防备我陆路大军。西海岸防御相对空虚，唯浿水（今大同江）入海口处的‘浿口戍’（虚指）有兵千人把守，建有简易烽燧、营垒。其南百里外有一处海湾，名曰‘列口’（约今高句丽南浦港附近），地势平缓，利于登陆，且距离王险城不过一日路程。”
“列口……”陆抗手指在海图上轻轻一点，眼中精光一闪，“甚好。传令各舰：目标，列口海湾！全速前进！命‘先锋’号艨艟前出二十里警戒，遇敌船，不必请示，即刻击沉！登陆各部，检查器械，做好战备！”
“诺！”
浩荡舰队升起满帆，如同离弦之箭，乘着东南风，劈波斩浪，向着东北方向疾驰而去。海鸥盘旋，夕阳将舰队的身影拉得悠长，投在金色的海面上，壮阔无比。
辽东郡，襄平城。
赵广、王佑、李焕已与马岱拨付的两千幽州骑兵会师。一万两千大军营寨连绵，杀气盈野。太子刘璿与张毣等一众国子学子也已抵达。
中军大帐内，赵广主持军议。他虽年轻，但得赵云真传，用兵沉稳：“诸位，陛下旨意清晰，陆路进军，贵在稳、狠、准。稳，则步步为营，不贪功冒进，免中埋伏；狠，则遇敌即歼，毫不留情，震慑宵小；准，则直指王险城，擒贼擒王。”
他指向舆图：“探马来报，高句丽军主力约两万，由其大将王唊（jiá）统领，已前出至萨水以东三十里的‘增地营’（虚指），倚山傍水立寨，企图阻我东进。其营垒坚固，且多设鹿角、陷坑。司马羕率千余魏国残部，并公孙余党数百人，混杂其中，以为策应。”
王佑接口道，声音带着南中密林磨砺出的冷冽：“增地营地势险要，强攻恐伤亡不小。末将愿率山地营，今夜便潜行渡河，绕至敌后山林之中。彼等擅长山地潜行、攀越、夜袭、破障。待明日大军正面进攻之时，我可从敌后发起突袭，焚其粮草，乱其阵脚！”
李焕言简意赅：“陷阵营，愿为前锋，破其营门。”
赵广点头：“好！王将军此计甚妙！李都尉勇猛可嘉！今夜子时，王将军率山地营先行潜渡。明日辰时，李都尉率陷阵营正面强攻营门，吸引敌军注意。我自率大军压阵。待敌后火起，乱象一生，全军突击！”
太子刘璿在一旁凝神细听，目光灼灼。张毣则迅速记录着要点，偶尔与身旁的学子低声讨论几句，眼中充满求知欲。
是夜，月暗星稀。王佑率领五千山地营，人衔枚，马裹蹄，如同鬼魅般悄然涉过冰冷的萨水。他们身着深色劲装，脸上涂着黑泥，装备着特制的攀爬钩索、短弩、毒箭和破障工具，迅速消失在萨水东岸的密林之中，行动无声，仿佛融入了夜色。
次日辰时，战鼓擂响，声震原野。
李焕率领三千陷阵营，皆披重甲，手持巨盾大戟，排着密集而森严的阵型，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向着高句丽军的增地营稳步推进。营寨箭楼之上，箭如雨下，叮叮当当射在陷阵营的重盾和铁甲上，多数被弹开，偶有穿透，亦难阻其坚定步伐。
“轰！”巨大的撞木在陷阵死士的护卫下，开始冲击营门。营内高句丽军嘶喊着，拼命加固。
营寨主将王唊见汉军攻势凶猛却似乎仅限于正面，心中稍安，不断调集兵力增援正面营墙。司马羕一身魏军旧制铠甲，立于王唊身旁，眉头微蹙，总觉得有些不安。
就在此时，营寨后方突然爆发出震天的喊杀声与惊恐的尖叫！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不好了！后营粮草起火了！”
“有敌军从山上杀下来了！是鬼！是山鬼！”（山地营的奇特装扮和神出鬼没的战术，被惊恐的高句丽士兵误认为山鬼）
王佑率领的山地营，如神兵天降，从陡峭的山林间利用钩索迅捷攀下，或是直接冲破防御薄弱的侧后营栅。他们并不与敌军正面缠斗，而是三人一组，五人一队，专门袭杀军官、弓手，破坏器械，四处纵火，制造最大的混乱。他们的弩箭精准狠辣，往往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射来，中者立毙。高句丽军后阵瞬间大乱！
“时机已到！全军进攻！”赵广看得真切，长剑前指！
“杀——！”蓄势已久的汉军主力，如同决堤洪流，在赵广的亲自率领下，向着摇摇欲坠的高句丽军营寨发起了总攻！
正面营门在陷阵营不计代价的猛攻下，轰然倒塌！李焕一马当先，巨戟挥舞，将迎上来的几名高句丽军校尉砸得骨断筋折，率先冲入营中！陷阵营紧随其后，如同楔子般狠狠嵌入敌阵，所向披靡！
腹背受敌，军心已乱。高句丽军顷刻间土崩瓦解，士兵们哭爹喊娘，四散奔逃。王唊试图弹压，却被一支不知从何处射来的毒箭正中咽喉，瞪大眼睛栽下箭楼。司马羕见大势已去，在亲卫保护下，仓惶上马，欲向王险城方向逃窜。
“司马逆贼！哪里走！”一声清喝，只见太子刘璿在赵广指派的一队精锐骑兵护卫下，竟也冲入了战场。他手持一柄精良环首刀，虽武艺未必顶尖，但勇气可嘉，目光紧紧锁定司马羕。
赵广恐太子有失，急令左右：“保护太子！擒拿司马羕！”
一时间，数支汉军小队向着司马羕合围而去。司马羕左冲右突，亲卫接连被射落马下。正当其绝望之际，忽见一队约二百人的高句丽骑兵似乎想打开缺口突围，竟阴差阳错冲近了司马羕。
“救我！我乃大魏……”司马羕疾呼。
那队骑兵首领瞥了他一眼，竟真的分出一支人马，护着他撞开一处薄弱包围，向着东南方向狂逃而去。
“追！”赵广下令，但战场混乱，高句丽溃兵如潮，竟一时被其走脱。
增地营之战，汉军大获全胜。斩首高句丽军四千余级，俘获近万，粮草器械无数。自身伤亡仅千余人。王佑的山地营山地潜行、敌后破袭战术，以及李焕陷阵营正面攻坚的威力，展现得淋漓尽致。太子刘璿经此初阵，虽未手刃强敌，然亲历战阵，目睹兵法运用之妙，将士用命之勇，感慨良多。张毣与国子学子们则忙于统计战果、安抚俘虏、记录战事经过，虽疲惫却兴奋异常。
清点战场时，发现王唊尸身旁有一封未及焚毁的书信，乃是高句丽王位宫写给王唊的密令，其中提及“司马先生之策甚妙”、“若事不成，可退守浿水，凭险固守，待汉军师老，或海上……”言及海上，却模糊不清。
赵广看完密信，眉头微蹙：“海上？高句丽王莫非还有后手？或是与陆都督那边有关？”他立即将此事写成军报，派快马送往东莱，提醒陆抗注意，同时整军备战，继续向王险城推进。
高句丽西海岸，列口海湾。
黎明时分，薄雾弥漫。陆抗舰队借着最后一丝夜色掩护，悄然驶近预定登陆点。周胤指挥先锋斗舰，以雷霆弩炮精准清除了一处岸边的简易哨塔。
“登陆！”陆抗令旗一挥。
数十艘小型登陆艇满载汉军水师陆战士卒，如同离弦之箭，冲向海滩。士兵们涉水而上，迅速抢占滩头，建立防线。整个过程迅捷无声，训练有素。
然而，就在先头部队即将控制整个海滩时，侧翼山林中突然响起一阵尖锐的胡哨声！紧接着，乱箭如雨点般从林中射来！
“有埋伏！举盾！”带队校尉罗袭（罗宪之子，调入水军）厉声高呼。十余名汉军士兵猝不及防，中箭倒地。
只见数百名穿着杂乱、似是马贼装扮，但进退颇有章法的伏兵从林中杀出，为首数人，竟身着魏军制式皮甲！攻势狠辣，直扑汉军立足未稳的滩头阵地！
“是司马余孽！他们竟料到我军会在此登陆？”周胤在舰上看得分明，惊怒交加。
陆抗面色沉静，似乎并不意外：“司马羕颇知兵法，高句丽王亦非全然蠢笨。此地利于登陆，他们岂能无备？然伏兵仅此数百，可见其兵力不足，意在扰我、阻我，为王险城布防争取时间。”
他从容下令：“命‘长安’、‘洛阳’号楼船，弩炮校准，覆盖敌军侧后山林，阻断其援军！命令滩头部队，结阵反击！周将军，你亲率一队跳荡兵（精锐突击步兵），从右侧礁石区绕行，抄其侧后！”
命令迅速执行。巨大的弩炮发出沉闷的咆哮，特制的开花弹（内藏铁钉、火油）划过天空，落入山林，爆发出团团火光和惨叫声，有效压制了敌军的后续兵力。滩头汉军稳住阵脚，盾牌如墙，长矛如林，开始向前推进。
罗袭奋勇当先，刀光闪处，一名魏军装束的头目被劈翻在地。周胤率跳荡兵如猛虎出闸，从礁石后突然杀出，瞬间冲乱了伏兵的阵型。
不到半个时辰，海滩伏兵被全部歼灭，汉军伤亡百余人。清点尸体，发现其中确有不少魏人面孔及公孙余党。
“果然是他们。”陆抗登上海滩，看着狼藉的战场，目光冷峻，“传令，全军加速登陆，建立稳固营寨。多派斥候，侦查通往王险城道路及浿口戍敌情。司马羕既在此设伏，必不会轻易放弃阻挠。我军须尽快打开通往内陆的道路，与赵广将军会师王险城下！”
汉军水陆两路，虽初遇波折，然锐气未挫，反而更激起了昂扬斗志。一场围绕王险城，旨在彻底铲除高句丽叛逆与司马公孙余孽的大战，已然拉开序幕。
苍茫的林海，奔腾的浿水，即将见证大汉天兵的又一次雷霆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