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的脂粉香被铁锈味取代,南阳侯府的血沿着青石板缝渗进护城河。
巡防营的刀斧劈开荣王府镶玉楠木门时,老王爷正抱着最后一套琉璃盏癫狂大笑:“叶宇...好手段!我庆国百年贵胄,竟被几块香胰子掏空了脊梁!”
千里之外,荒北地窖里熔银炉火映着叶宇冰冷的侧脸:“传令罗网——该让京都的‘雪光缎’,裹一裹庆帝的裹尸布了。”
01 朱门酒肉臭
子时的更鼓闷响三声,朱雀大街却亮如白昼。荣王府门前,十二辆镶金马车堵死了整条御道,管家攥着账册嘶声呼喝:“卸货!轻些!摔了琉璃屏风把你们全家卖了也赔不起!”仆役们战战兢兢抬下绘着《万里江山图》的薄胎屏风,琉璃层间金丝流转的光晕照亮了街角蜷缩的流民——那是三天前还在绸缎庄当掌柜的王有福,此刻正拼命把发霉的饼渣塞进幼子嘴里。
“爹...香...”孩子忽然指向马车。
罗网密探假扮的货郎适时掀开苫布,雪光缎在月光下流淌出银河般的光泽:“南庆老字号‘庆丰隆’倒闭清仓!雪光缎三钱银子一匹!”
人群轰然炸开。王有福眼睁睁看着曾经的伙计们挤在马车前疯抢,指甲抠进青石板缝里渗出血丝。三日前东家就是用“荒北贱货”的由头克扣了他全年工钱,如今却把库房积压的杭绸浸了桐油点火焚烧,焦糊味混着“三钱一匹”的吆喝刺得他双目赤红。
“让开!误了荣王府寿宴要你们脑袋!”巡防营校尉周涛的马鞭抽飞抢布的饥民。车帘掀开,荣王世子醉醺醺抛出一块啃剩的鹿腿:“赏你们的!”油腥的骨头砸在王有福额角,血混着泪水滑进嘴角,咸得发苦。
02 玉堂金穴空
南阳侯府的丧幡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世子棺椁前,老侯爷枯爪般的手抚过檀木匣里最后三张荒北银票,防伪狼头暗纹在烛光下似在狞笑。“侯爷!兵部又来催捐饷了!”管家扑跪在地,“库房...连铜钱都扫空了!”
“拿去。”老侯爷撕下银票扔出,纸片蝴蝶般落在管家脸上,“告诉那些豺狼...”他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南阳侯府最后三张纸钱,给他们...买棺材!”
屏风后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世子妃攥着半块染血的琉璃盏冲出内室,疯癫般将碎片塞进老侯爷手里:“公爹您看!叶宇送来的贺礼...多通透!”她指着庭院里新到的雪光缎车队,“明日寿宴,儿媳要穿这料子跳《霓裳》...”
巡防营撞开大门时,正撞见她披着十丈雪光缎在棺椁前起舞。月光下银缎翻飞如送葬的魂幡,周涛一刀劈开车厢,露出底层寒光凛凛的北府制式腰刀——刀柄“秦”字篆刻刺得他瞳孔骤缩!
03 罗网收死局
五更梆子敲响时,五辆雪光缎马车悄然驶入城西贫民窟。罗网密探“老刀”掀开底层夹板,五十套劲弩箭簇在油布下泛着冷光。
“王掌柜。”老刀将弩机拍进王有福颤抖的手里,“南阳侯世子怎么死的?庆丰隆东家为何自焚?”他踢开脚边巡防营的腰牌,“穿上这身皮,带父老乡亲...讨个活路。”
朱雀大街骤然爆出震天喧嚣。披着巡防营甲胄的流民推倒雪光缎货摊,裹着银缎的饥民如潮水漫过长街。王有福一刀劈开“德盛隆”粮铺铜锁,霉变的陈米瀑布般泻出时,他嘶吼穿透云霄:“叶王赐粮——!”
紫宸殿的琉璃窗被火把映得通红。庆帝盯着奏报上“南阳侯私藏军械”的血字,喉间猛地涌上腥甜。玉玺砸落金砖的裂响中,他瞥见范闲袖口滑落的《荒北富民策》——书页间公输班绘制的地火龙草图,正灼烧着他的眼球。
04 孤灯照残玺
“陛下!乱民攻破西市了!”裴屸盔甲染血扑跪丹墀,“他们...穿着雪光缎!”
庆帝枯指抠住龙椅裂痕,恍惚看见叶宇在荒北城头抚过连弩车的剪影。阶下范闲突然拾起玉玺残片,裂痕里渗出的金芒竟与地火龙图纸的磷火配方如出一辙!
“爱卿...”庆帝声音嘶哑如夜枭,“你说叶宇此刻...在笑朕吗?”
范闲攥紧残片边缘,掌心被棱角割出血痕。他想起三日前暗桩传来的密报:南阳侯世子死前攥着的琉璃盏夹层里,藏着罗网联络的密码。而此刻殿外呼啸的“叶王赐粮”声浪,正与密码本第七页的煽动方案一字不差。
“报——!”传令兵撞开殿门,“荣王府...挂荒北狼旗了!”
庆帝狂笑着掀翻御案。琉璃灯罩炸裂的瞬间,血泪终于滚过他扭曲的面颊:“好一个雪光缎...好一个万家生佛!”
05 荒北点兵夜
荒北军械坊内,熔银炉火将叶宇的身影投在《南庆疆域图》上。公输班展开沾血的雪光缎:“按王爷吩咐,三万匹浸火磷粉的料子已进京都。”
“不够。”叶宇指尖划过地图上燃烧的朱雀大街标记,“让罗网把‘轰天雷’裹进贡缎里——庆帝五十大寿,本王要送份响礼。”
系统光幕在脑海炸开金芒:「经济崩溃触发“国殇”成就,声望点+120万!解锁『墨家机关兽·裂城锥』」
袁天罡的玄铁面具忽映出红光。不良人密信在火中显形:「神庙使者携冰玉符出京,方向...荒北!」
庆帝抚着玉玺裂痕睡去时,荣王府地窖正搬出最后一箱“贺寿缎”。
夹层火药引线在黑暗中嘶嘶燃烧,倒计时映亮缎面上“万寿无疆”的金绣。
千里外荒北高原,三十架裂城锥的钢齿咬进冻土。
白起抚过锥尖寒光,身后三十万秦锐士的吐息凝成北风般的低啸——
(雪光缎磷火在京都夜空凝成狼首图腾;玉玺裂痕渗出的金芒汇向荒北;神庙使者袖中冰玉符倒映出裂城锥的森然巨影...)
朱雀大街的骚乱在黎明前达到顶峰。披着雪光缎的饥民如同流动的银潮,冲垮了巡防营用货架临时搭建的防线。王有福手中的弩机还在发烫,方才射出的鸣镝箭仍在德盛隆粮铺的牌匾上震颤,但更炽热的是胸腔里翻涌的血气——十年账房先生枯瘦的手,此刻竟握住了能劈开命运的铁弩。
“开仓!”他嘶吼的声带几乎撕裂,霉米混着陈年粟麦从破开的库门倾泻而下。白发老妪扑跪在地,干瘪的双手捧起混着沙砾的粮食,竟朝着荒北方向磕起头来。几个汉子趁机撞开内库,却发出惊恐的尖叫——成捆的雪光缎堆满隔间,裹在银缎里的黑色陶罐隐隐飘出硝石气息。
荣王府的宴厅此刻成了人间地狱。舞姬脚下的雪光缎突然窜起幽蓝火苗,火舌顺着泼洒的酒液瞬间吞噬楠木梁柱。“走水了!”尖叫声中,世子妃攥着半匹燃烧的银缎癫狂旋转,仿佛浴火的凤凰。老王爷瘫坐在《万里江山图》琉璃屏风前,看着火焰舔舐屏风上金线绣成的南庆疆域图,突然爆发出凄厉大笑:“烧!烧干净才好!”
紫宸殿的琉璃窗被火光映成血红色。庆帝枯槁的手指划过奏报上“暴民着银甲”的字样,喉头猛地涌上铁锈味。“不是银甲...”范闲的声音在殿柱阴影里响起,“是浸透火磷粉的雪光缎——遇酒即燃,遇血不熄。”他袖中的《荒北富民策》滑落在地,展开的那页赫然画着陶罐引线连接缎料夹层的结构图。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京都浓烟时,叶宇正站在荒北长城之巅。下方高原传来齿轮咬合山岩的轰鸣,三十架裂城锥的钢齿深深楔入冻土,锥体机关旋转时掀起的气浪惊飞寒鸦。系统光幕在朝阳中展开,新解锁的裂城锥图纸与声望提示交相辉映。
“禀王爷!”袁天罡如鬼魅现身,玄铁面具倒映着烽燧台升起的黑烟,“神庙使者携冰玉符已至黑风峡。”
叶宇抚过箭垛上凝结的霜花,指尖寒意刺骨:“让白起备好破冰弩。”他俯瞰着关山万里,声音散在风里,“待裂城锥撕开庆都城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