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寒把剩下那两口也吞进肚子,天知道刚才要分出去那一半得做多大的心理斗争。
“就这点儿了,被河水全打湿了,然后又被体温烘干了,味道不可能好的。”云清寒说道,“我们应该在下游,我醒过来的时候太阳还在天上,应该没有走出太远。”
想了想,云清寒问她,“您还能走吗?”
范瑞雪只觉得全身都疼,但还是撑着身体爬起来,“能,我们走吧。”
走个屁啊,两个女孩子,身上没有防身的东西,也没有火和食物,她身上带着的首饰之类的也被冲走了。
更悲催的一点,她俩没鞋。
而更不好的一点是她们背后是山,前面是水,只有一小块浅滩给她们活动。
“走不了,咱俩的鞋子都没了。”云清寒摊摊手,看着天色慢慢的暗下来,“我们只能等在这里了。”
范瑞雪看看自己那双脚,又看看云清寒那双大脚丫子,第一次觉得不裹脚也挺好的。
“清儿,要是能平安回去,我一定好好谢谢你。”范瑞雪知道此刻她需要这个小姑娘帮她,“我发誓,绝不会忘了这份恩惠的。”
云清寒似笑非笑,“好啊,那你发誓。”
大少奶奶愣了下,没想到她真能让自己发誓,但是也没食言。
“我范瑞雪发誓,要是我以后忘了今天的恩惠,做出伤害清儿的事,让我丈夫不爱,儿女不亲。”
一个深宅妇人,这样的誓言比‘天打五雷轰’更有诚意。
云清寒也没想到她真能发誓,但是发了也就发了。
“你坐着吧,别下水。”云清寒把袜子脱下来,“你拿块石头在手上吧,要是察觉到危险你就打。”
经历了这两天的事情,云清寒可谓是草木皆兵。
范瑞雪看着她挽了裤脚下水,不明所以,“你要干什么啊?”
“找点儿吃的。”云清寒扒开浅水处的石头,“你好好坐着,要是能找到东西吃,我俩一人一半儿。”
这会儿两个人暂时不是奴仆和主人的关系,所以云清寒用商量的语气和她说话,“你要做的就是不要把你自己掉水里,还有放哨就好,其他的我来。”
范瑞雪嗯了一声,坐在大石头上看她搬开几块石头没有收获以后就不动了。
“清儿,要不你先上来,鱼不好抓的,而且我们也没有火,烧不了。”范瑞雪好心叫她,“也许等一会儿就有人来找我们了。”
云清寒环顾四周,除了虫鸣鸟叫就没有其他的动静,而且她们所处的位置在一块凹进去的地方,只有一小块地方可以让她们自由活动。
更糟糕的是两面是山谷,肉眼可及处也没有人和牲畜之类的活动,这就充分说明她们附近没人居住。
“大少奶奶,你做好最坏的准备,天很快就黑了,要是没人找过来,我们就只能在这里过夜了。”
这绝不是个什么好消息。
云清寒想到了什么,“晚上如果他们没来,我们就要像刚刚那样‘抱团取暖’才行,不然我俩只怕都要冻死。”
许是想到了刚刚醒来时的贴身照应,范瑞雪脸一下红起来。
“少奶奶,你还得祈祷今晚上有月亮,不然咱们可看不见哪儿有危险。”云清寒说完这话,抱起一块石头对着浅水处的一块石砸了下去。
范瑞雪听着沉闷的声响,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声音好像砸在她心上一样。
费劲把石头搬开,云清寒在混浊的水中捞起下一条手指大小的小鱼,总算有了点收获。
“给,你先拿好。”云清寒把小鱼扔给她,自己依样画葫芦,总算在天彻底黑透时找出来七八条小鱼儿。
“这个能吃么?”范瑞雪有些怀疑,“还有,我们怎么吃?是烤着吃么?”
云清寒找了个细些的石片儿把鱼肚子剖开来扔了内脏,外面的鳞片也刮了以后递给她,“吃吧,就这么吃。”
范瑞雪这辈子也没想过会过上茹毛饮血的日子,她有点想哭,“我不吃,饿死也不吃。”
不吃拉倒,云清寒把剩下的几条小鱼收拾好,排成排放在石头上,自己坐在范瑞雪的对面,对着眼前的美人笑了笑。
“其实我也吃不下去,但是我们没有别的东西吃了。”云清寒知道这样生吃会很腥,“等到明天天亮,如果明天天亮还没人来找我们,我们就顺着河往上走。”
她们是从庄子里出来的路上掉下来被冲到这里的,顺着往上应该就能找着路回去,至少应该能找到人家求助。
“大少奶奶,我们只有这些吃的,如果你不吃,那么你也不能浪费。”云清寒和她说事情的严重性,“绝不能把这些小鱼扔了,不然我俩只能喝水了。”
范瑞雪欲哭无泪,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一阵风吹过,不开心的少奶奶抱着手臂缩成一团,好冷。
“清儿,我们能不能叫几声看看有没有人。”大少奶奶试图拯救她们,“能喊么?”
云清寒:“您试试吧,我留着力气等明天喊。”
“为什么?”范瑞雪不解其意,她没有在野外生存过,但是被云清寒这样一说她反倒不敢了。
借着那一点月光,云清寒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她,“我怕把野狗招来,你先披着吧。”
“那你穿什么?”范瑞雪确实冷,但是也觉得这样拿了人家衣服不好,“你也会冷的吧?”
云清寒:“叫你穿你就穿,不要嫌弃这是下人衣服就行。”又觉得自己说话有些重了,连忙补一句,“我会热起来的,你别冻病了。”
说完她就开始挥挥胳膊伸伸腿儿,等感觉身上开始发热就停了下来,对着大少奶奶说了句,“你看,现在不就热了。”
范瑞雪觉得她有些得意,但是让她也这样子大力的挥手踢脚她有些做不出来,也就只能看着她这样儿了。
“清儿。”范瑞雪看着她在月亮下面哼着不知名的歌,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儿一样,时不时的还比划一下,“你好像很高兴?”
云清寒侧过脸来,“嗯呐,是挺高兴的。”
“为什么?”范瑞雪不太理解,她们正在野外呢,“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我们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