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讲的我能听明白,她也不笑我学得晚学得慢。”
“我就和她学了。”
范瑞雪这么大个人了,是能分辨很多事情的,她能看出来谁真心。
这几天跟云清寒学了出来,对方几乎是有问必答,她觉得读书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可怕,越来越有兴趣了。
“公公,就让清儿继续教我吧,换了人,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听懂。”范瑞雪做了决定,她不想换人。
沈之寿也没有一定要换,“行,那就让她继续吧。明天你们的课改到上午吧,下午我订了戏园的票,带你们去看看。”
三个女人大为欣喜,能出门玩了。
“爹,那听完戏,能不能带我逛逛啊。”沈文娟恳求着,“或者早点儿出门嘛,我好久都没出去了。”
沈之寿看了她一眼,笑骂:“你就知道玩儿,行,早一会儿出门,让你在街上买点儿小东西好吧。”
“谢谢爹。”沈文娟看向嫂子,“嫂子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吗?”
范瑞雪没什么地方要去的,见今日目地已经达成了,就说了句,“我听安排就好,明天玩了以后就要准备老太爷的生辰宴了,小姑你也要上心了。”
这事提醒着沈文娟要跟着学办宴好准备明年要出嫁,她一下就不高兴了。
“老爷,明天带上清儿吧,只当给她用心教瑞雪的奖励。”沈太太转移话题,“如何?”
得了应允,三个女人都出来各做事去了,临走时范瑞雪还笑着看了一眼守门的小丫环一眼。
“清儿,进来吧。”沈老爷看了眼桌面上的纸张,“把这些找个单独的箱子收起来,回头大少爷回来的时候拿给他看看。”
这是范瑞雪第一次写的,给小夫妻做个纪念蛮好的。
“老爷,奴婢能求个恩典吗?”云清寒看着桌子上写剩的纸条,“能不能让奴婢留下一张。”
沈老爷:“你留着干嘛?”
“这对奴婢来说个很不错的事,奴婢想留个纪念。”云清寒怕他不肯,“奴婢保证这个不会流出去的。”
沈老爷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可以,记得保管好,流出去了拿你是问。你好像很高兴?”
她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云清寒狠狠点头,“我把一个不会的人教会了嘛,这个感觉很奇妙。”
这种感觉是比自己会了还高兴。
“那你留一张吧。”沈老爷大方了一次,“明天跟着太太她们一起出去听戏吧。”
云清寒想到了什么,大着胆子问:“那先前说的给奴婢一天时间出去是不是就没有了?”
她可记着呢,让大青跟着就行,去哪儿都可以。
沈老爷没想到她还记得这茬,一下倒忘记了,有些好笑,“当然,总不能天天让你出去玩吧,你那月钱也禁不起天天玩吧,再说也没人天天去街上的。”
“哪儿就天天了嘛,人家出门不花钱不行么。”云清寒这会儿胆子大了,“那还不如不出去呢,人家也听不懂戏。”
她这嘀嘀咕咕的给老爷逗笑了。
沈老爷想了一下,还是如了她的意,“那就不算在这里头,那一天你自己安排,只要不耽误事儿就行,不过要提前跟太太说。”
这一下,云清寒是真高兴了,只觉得快乐的要飞起来了。
她给老爷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大声的说了声:“谢谢老爷。”
沈老爷被这一声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以后好气又好笑,打发她出去,“去小厨房说一声,就说中午给我一碗酸笋鸡皮汤,其他的她们看着安排就行。”
厨房里九娘今天已经回来了,就是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她见了云清寒过去,给她使眼色,自己和送菜来的人交接完。
“你找我?”赵九娘把送东西的人送走,回过头来看她,“你早上的药喝过了吧?”
云清寒:“喝过了,刚刚老爷说中午给他一碗酸笋鸡皮汤,别的没了,你脸色不太好。”
“嗯,我拉了几天的肚子。”赵九娘是真拉了肚子,“吃错东西了,这几天府里没什么事吧。”
云清寒:“没有,那我先出去了,你有事儿就叫我。”
“你等一下。”赵九娘叫住她,“下旬老太爷生辰宴,我等一结束就去找吴妈妈说这个事了。”
云清寒有些担心,“你想好了?要是太太不答应,以后你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一般情况下,让上面的人知道下面的人有了二心,肯定就不能在主院了,能留在其他院子都算不错,说不定要被卖到其他地方去。
而九娘这个比较复杂,她牵涉进了人命关司,她能出去的可能微乎其微。
“九娘,要不咱们先老实待着吧。”云清寒劝她,“要是惹怒了老爷太太,只怕我们就真的连命都没了。”
云清寒是有私心的,也怕遭了池鱼之殃,但更多的还是担心她,“三少爷只怕一两年内是不会回来的,说不定时间久了,咱们就安全了。”
赵九娘不觉得有人能不追究亲娘的死,她问:“要是三少爷回来问你,你扛得住几天?”
这个就不好说了,但是只怕是扛不住的。
对于生父,三少爷不会把沈老爷怎么样,但是对于下人,作为出气筒是最合适的。
“清儿,我和你不一样,你对大少奶奶有恩惠,又经常往那边去,三少爷回来以后,只要大少奶奶愿意求情把你要过去,三少爷总不好去亲嫂子手上要人。”赵九娘心里有数,“我公公再对老太爷有恩,可老太爷不住家里。”
她的身契在太太手上,老太爷不住城里,真有事也来不及。而且就算是救命之恩,也不能一直用,隔三岔五的找人只怕也要惹人厌烦。
若是真有个人能护着她,她也舍不得这丰厚的月钱。
云清寒问她:“那你前几天是想让我怎么做?你不是已经有老太爷的门路了吗?怎么还找我?”
“我是想着,老太爷的门路要是没有用,请你替我求个情。”赵九娘想得长远,“我只要说了想赎身的事,老爷太太不放人我就走不掉,那我就未必活得成。”
“府里的池塘早些年淹死的不止一个人,柴房的地砖里也不止一个人的血。”
“三太太给府里生了儿子尚且难逃一死,何况是你我这样的身份。”
赵九娘满脸都是无奈,“你说,我们这样的人,不自己想法子,还能光等着主子大发慈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