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答应了?”范瑞雪大喜过望,“你真答应了?”待确定她没听错过后,范瑞雪笑得几分兴奋几分对于未来的好奇又有几分真心。
范瑞雪说:“清儿,我不会让你后悔的。”她爬起来,站在石头上,对着月亮和河水说:“我范瑞雪自今日此时开始,对云清寒如师尊重,如友爱惜,若有背叛,愿死于月亮之下,葬于河水之中。”
一个人在认真的时候是最迷人的。
云清寒读诗的时候是这样,范瑞雪立誓的时候也是这样。
所以云清寒做了来这里以后的第二次冲动行为,“好,我相信你,不过其实你不必如此。”
“既然要做一件事,那就要有态度才行。”范瑞雪披着的衣服被风吹起,衣袂飘飘之间有了几分潇洒,“我以后就有朋友了,也希望你不会负我。”
云清寒说了句,“好。”又说,“不过教你读书这件事,你还是要亲自去求老爷和太太才行。”
“这是应该的。”范瑞雪心情极好,“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如此,这两个经历不一身份不一的女子达成了一种约定,一种能让她们在宅院里的无聊生活中过得更有希望一些的约定。
云清寒看她纤细的身姿微微发抖,问了一句,“你困不困?”
“不困。”范瑞雪挺兴奋的,“我跟你说,我这辈子第一次这么大胆。”说完又笑,“虽然你比我小,但是我就是觉得我们是能够聊到一起的。”
云清寒被她看得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过一会了又转过头来,“那个,其实我也没想到,我能和大少奶奶一起有这么个约定,以后你可不能欺负我啊。”
两人相视一笑。
然后,两人相对而坐,范瑞雪才开始说今天一天的心情,“你是不知道,今天可把我吓坏了。”
从水里落下来的时候她可慌了,那会儿她只以为自己要死了,然后她又开始愧疚,“挺对不住你的,是我把你扯下来的,不然你还好好儿的。”然后又是担心,“也不知道他们怎样了。”
云清寒给她又递了条小鱼,“你再吃点儿。我们自顾不暇了,他们应该没事,老爷有枪,大青他们身手可以的。”
虽然有数量上的差距,但是战斗力上是可以拉平的。
想想又补上一句,“我掉下来时候听见对面那个领头的在喊停手,想来他们并不想把事情做绝。”
范瑞雪当时太害怕了,没听到这些,不过她心里盘算了一下,应该不会有大事。
“清儿,你看这样如何,明天我们顺着往上走,看看能走多远。”范瑞雪开始计划明天的事情,“若是寻不到,我们就想法子回庄子里去求助。”
云清寒:“行,不过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她说,“我们下来的时候应该都晕了,根本不知道离掉下来的地方有多远,这一段的水还好,但是前面肯定有水深的地方,一路上只怕不会安全。”
“所以,其实我们有两个选择,一是我们往前走,水如果太深我们就试试往山上爬。二是我们在这里等,那样我们只能像今天这样吃鱼。”云清寒摸着肚子怀念外面正常人吃的饭,“大少奶奶,等出去以后,我请你吃东西吧。”
范瑞雪斜了她一眼,“你请我?你不是一向舍不得花钱么?说正经的,要是能从水里走我还是更愿意从水里走的,我怕山里有蛇。”
这么一说,云清寒只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她也怕蛇。
“那个,你给我那钱我还没花。”云清寒转移话题,“就是你结婚时候给我那钱。”
那个银豆豆她攒着的,一直舍不得花,只是她觉得新交了个朋友还是要表示一下的。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事儿还得请您保密,不然我怕是要被人惦记了。”云清寒指的是两人做朋友的事。
范瑞雪答应得爽快,“行,这个没问题,公公婆婆那边我也会说只是想让你教我读书的。”
“那就承大少奶奶的情了,奴婢就高攀大少奶奶一回,也希望我们之间不会走向友尽的那天。”云清寒想了一下补充了一句,“只要您别喊我去跟老爷太太对着干就行。”
沈家最顶端的,始终还是沈老爷和沈太太。
范瑞雪没多想,只道:“只要你不惦记沈文韬,我们这关系就不会出问题。”
这位大少奶奶想的是丈夫,小丫环担心的是老爷太太。
那么被她担心的老爷太太又在做什么呢。
就在他们掉落的地方,沈之寿站在马车前听着下人的汇报。
“老爷,已经找出了好一段了,只找到了一只鞋和一枚簪子,上面有咱们沈家的印记。”大青过来汇报,“沿着山路找的人没有发现任何痕迹,附近的几个猎户也问了,没人见过。”
“老爷,明天咱们继续往下吧。”大青微微躬着腰,请示着主人的意见。
沈之寿面无表情的走过去踹了一脚被绑着的人,然后重新回去,“明天继续往下找,一定要找到人。”
大青垂首应是,又问,“这已经一天了,只怕……”
下人欲言又止是想说只怕凶多吉少,但又不敢触主人家的霉头。
沈之寿脸色越发难看了许多,他深吸一口气,说:“谁能把大少奶奶和清儿活着带回来,沈家下人放还奴籍,庄上的人赏银一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当下就有人跃跃欲试,立刻就要再次去找。
沈之寿抬手止住了庄上人的声音,“明天天一亮就继续找,今天先停下来,明天都顺着河的方向找,一切以保障她们的安全为主。”
“谁要是觉得赏赐少了可以再找我说,若是敢动她们的人,不要怪我手下无情。”
说罢,沈之寿让人都离开,只留下庄头爷孙和沈家的几个家丁。
“老爷,这些人咱们怎么处理,只怕明天他们村的人会来要人。”大青看着捆成排的抢匪,气上心头,给带头的年轻小伙子又踹了两脚,“官府那边只怕明天也要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