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君无忧是个聪明人。”兰特的自信是对聪明人的了解,“我在惦记他们的钱,他们肯定也在惦记我的钱。”
“我们家族的财富不算太多,但是也足够让一些人惦记了。”
互相惦记的人,一定会找机会和对方合作的,这次的机会是绑定起来的好机会。
兰特再次叮嘱起来:“上海金融市场的事你一定要帮我盯仔细了,只有让他们看明白我可以在这一块收益良好,他们才会愿意把自己的钱都交给我来打理。”
今晚上的收获,大概就是司乡明白这些有钱人没有任何动作是没有深意的。
酒与夜的开业如期进行,只是和传统的中国店铺开业相比,这里有些过于冷清了。
司乡今天收拾得特别整齐,刚吃了午饭就在前面的台上等着,虽然咱股份少,但是多少有哇,大小咱也是个老板了。
有这样想法的还有阿恒,他挨过去,小声说:“哥哥,我开心。”
“开心就对了,我也开心。”司乡笑眯眯的拍拍他的肚子,好像又圆润了些呢。
两兄弟在前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等着客人上门来。
没说几句,潘提进来了,看见酒水台子上已经放了几支开得正好的荷花在宽口花瓶里很高兴,把自己手里的花往金的手里一塞,“找个瓶子装起来看看放哪儿吧,小司你真早啊。”
“早啊,我这不是激动么,早点过来。”司乡也是真早兴啊,“您怎么也这么早。”
潘提坐到专门弄来的高脚椅上,给自己点了杯酒:“可爱的小阿恒,给我来一杯碧海潮生吧。”
碧海潮生,名字是司乡取的,其色调上方浅蓝,如同海浪浮跃而起承接天空的明媚。越往下颜色渐深,又像是连通归墟之地最终将沉没于黑暗。
“好的潘提先生。”阿恒可勤快了,不但调了一杯碧海潮生,也调了一杯红粉佳人给他姐姐,“试试这个,口感略微有些甜。”
刚刚接过,就听闻外面有人说话,司乡赶忙出去迎接,就是三个丽人结伴而来。
除了送过帖子的陈玉娘和花想容,还有没请的苏三娘,花和苏一左一右的扶着受伤的陈往里走。
“三位慢些走。”司乡几步上前,对着跟来的几个人点头示意后在前引路,“今天只有几位女客,我们直接前面坐坐,然后我带你们到处转转吧。”
花想容见这酒馆和平日里的完全不一样,只觉得新奇,四处望了一圈,和另外两个人说,“好像是不一样,全是西洋的风格。”
“我们跟他去前面坐坐吧。”苏三娘也有些好奇,“我知道西洋人和我们不一样,西洋人卖酒的地方也不是没见过,都没这么精致的。”
“不像个酒馆,倒像是个咖啡馆。”苏三娘给出评价,“今天来得不亏。”
陈玉娘也跟着她俩过去,看着那高脚椅子,有些不敢上去,这要上去了,脚就全给人看光了。
“你们怎么不坐?”司乡一回头见三个漂亮姑娘都站着,又看她们把脚往后缩,心里叹气,“我给你们示范一下吧。”
小司自己上了椅子又从上面下来,“坐着就可以了,今天没请男客人的,至于他,你们当他是个孩子就行,他还小呢。”这说的是司恒。
“那不是还有几个吗?”花想容指了指站得远些的金他们,“给他们看了也不好。”
司乡:“把他们当伙计就行,实在不行当瞎子也成。”又说,“不要怕,没人会注意的,如果觉得不公平,我可以叫他们脱了上衣出去给人看两眼。”
人家看你的小鞋子,你看人家的大胸脯,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行了,我们来都来了,别扭扭捏捏的。”还是陈玉娘胆子大些,自己扶着花想容的肩膀往高脚椅子上坐稳,又伸手去拉她,“你也上来吧,别叫我一个人。”
这样才对嘛。
“阿恒,给这几个姐姐来一些好看的,还有不能太醉人的。”司乡帮忙点了东西,又对金喊,“另外金你过来拿几个汽水和零嘴去给这几个大姐。”
忙碌完了,司乡才坐下来陪她们说话。
“你的手还好吧?”先关心陈玉娘这个伤员,司乡看她手指被纱布缠着,“能喝酒吗?放心,不是烈酒,只是用酒和一些别的东西调出来的饮品。不能喝的话,紫苏饮那些也有。”
紫苏饮是常见的东西,备着就是为了防止有人不能喝酒。
“没事,我能喝。”陈玉娘挑了杯血红色的,“这个好看,灿若云霞,红如鲜血。”
苏三娘随手拿起来一杯,口里叹道:“你啊,脾气一点都不改,选个喝的都那么鲜艳。喝吧喝吧,等会儿我们还得走呢。”
她们只是出来放个风,晚些还得回去做生意。
陈玉娘得意的笑起来:“那是你们,我可没那么快回去,我手都受伤了,妈妈怕我找她要凶手,想躲着我。”
手受伤的唯一好处是换了几天假期出来。
“你就苦中作乐吧,要是被人抢了位置,我看你只怕没地方哭去。”苏三娘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你要是好好干,早晚能从陈妈妈手里把抱玉楼接过来。”
花想容也跟着点头:“咱们这样的人,出是出不去了,以后做妈妈也是条路。”
就是这路也不太好,总比没路好。
“做妈妈是什么好活儿吗?”陈玉娘骄傲的问,“逼良作娼,死后都没人愿意埋。”
“你这人,我们好心劝你,你倒会气人。”花想容嘴上在骂,手上把帕子递了过去,“垫着些,别再伤了,你还靠手吃饭呢。”
三个竞争关系的花魁好像私下关系还行啊。
“很奇怪我们能这么好好说话?”陈玉娘看司乡不解的样子就笑,“其实大家都是苦命人,平日里也互相搭把手的。”
都是苦命人,何必相互为难呢。
“你给的簪子我收到了,不过暂时没有拿出来。”陈玉娘说了受伤的后续,“那个人一直争不过我,最近是我一个客人因我下了她的脸面,这才弄出事情来。”
司乡皱眉,这些事只怕不少见,但是下死手的只怕是不多的。
“小司,听说你那天出去的时候看到那个逃出去被抓回来的姑娘了?”陈玉娘对于抱玉楼的事一清二楚,“她被拖回去狠狠的打了,也不给饭吃。”
司乡不知道说什么,半晌后说:“我那天出来的时候正碰上她被抓回去,可我问她她不说话。”
“她是被人牙子卖来的,说是逃荒路上和家里人走散了,想去个大户人家做丫环,结果被哄着签了卖身契。”陈玉娘在留意小司的反应,“也是个可怜人。”
这世上的可怜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