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第二天天上下起小雨,司乡被雨声吵得睡不着干脆起床,然后就被叫住了,丹尼尔今天起得比平时早,正在喝咖啡。
“什么事?”司乡也去给自己倒了杯水,“我以为你要睡得晚一些。”
丹尼尔:“有事要去一趟城郊,你跟我一起去吧,我要去买个东西回来。你和布里斯谈合作了?”
“对,不过不是我,是阿恒的意思,他觉得布里斯做的东西好吃,又有耐心做食物,适合做新品研究和教授别人。”司乡打着哈欠,“我认同这点,毕竟布里斯做的东西我不是第一次吃了。”
丹尼尔有些自豪,“对,我也这么觉得,听说你们会给他分一些钱,你们打算给他分多少?”
“交给阿恒了,晚上问他吧。”司乡没打算自己来考虑这个事,“我们昨晚才定下来做这件事的。”
丹尼尔想了一下,说:“给他百分之十吧,你的房子和工具我给你搞定,当然你并不用再分我一笔。”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有如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来了枕头。
“ok,我和阿恒这边没问题。”司乡答应得爽快,“还有没有别的要求?”
丹尼尔摇头:“没有,如果你还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和我说,我毕竟比你早几年做生意。”
“阿恒叫布里斯帮忙找人了,薪水按照酒与夜的来发。”司乡说,“如果他和阿恒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了,我就要自己去找了,如果我再找不到,我请你帮忙。”
“ok,这是小事。”丹尼尔也答应得痛快,“小司,我希望你们和布里斯不单单是生意伙伴,更应该是朋友,所以希望你们不会在以后因为利益分配的问题影响朋友关系。”
司乡明白了他在担心什么,由衷的保证,“放心,我和阿恒都不是这样的人。”看看外面雨水有停的样子,她觉得可以出门了,“你要去买什么?现在走吗?”
“买一批鞋垫,绣花的,还有一些虎头鞋,也是我提前订好的,现在收回来跟那批睡具一起送回去。”丹尼尔去拿了两把雨伞出来,“如果你在外面见到什么东西觉得可以卖到外面去的也可以和我商量。”
挺灵活的。
出了门,提前雇好的马车已经在等了,把两个人带到郊区去,随着越来越荒凉,三三两两的村子破破的呈现在马车外。
“这里这么破,看起来不像上海。”司乡不太愿意把这里和上海结合起来,“虽然是郊外,但是真的有些太破了。”
丹尼尔现在已经不好奇了:“我第一次来也跟你差不多的感觉,不过我现在习惯了。”
“前面进不去了,你们下车走,我得在这里守着马车。”车夫在外面叫。
因为下雨,小路上泥泞不堪,看起来这里昨天后半夜雨比城里下得大。
“走吧。”丹尼尔在前面引路,径直走到村子中间去一户人家门口去,“老韩,我来拿我订好的虎头鞋和鞋垫,有多少?”
一个老头儿从里面出来,廋高廋高的,见了丹尼尔分外高兴,“你可算来了,我真怕你不要这批东西了。”
“哈哈,我是一个守信的人,你要对我多一些信心。”丹尼尔上去给了老韩一个拥抱,又指了指身衙,“小司,我的职员,跟我一起来搬东西的。”
司乡上前叫人,然后静立在旁边听他们说话。
“我也不耽误你时间,按照我们原来说好的,有多少要多少吧。”老韩很有些火急火燎的样子,“我现在去挨家挨户的叫他们拿到这儿来,你等一下,老婆子,快给客人倒水。”
屋子里太过暗沉,两人干脆自己搬了桌子和椅子出来在外面等,没多久就见三三两两的大姑娘小媳妇拿着笸箩背篓等物过来,里面全是花花绿绿的小鞋子,还夹杂着一些别的小帽子之类的。
那些人也不是第一次跟丹尼尔打交道了,先来的就到了近些的地方等,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还有些人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扫视。
“不要怕,人多的时候你是安全的,只要不和她们私底下走在一起就没事。”丹尼尔怕司乡不自在也顺便教他一些技巧,“也不要对某一个人表现出好感或夸奖她们。”
司乡:“后果会怎么样?”
“前者,她们的男人会堵着你不让走,直到你赔钱。” 丹尼尔说,“后者,那个被你夸了的人会被排挤,会成为这里茶余饭后的谈资。”
司乡想了一下,又问:“那如果没有这些,她们的谈资是什么?”
“那就是我们俩,一个来收货的外国人和一个瘦弱的小孩。”丹尼尔对这里已经很了解了,“她们会说我有狐臭还有极深的腿毛,还有些奇怪的癖好。”
别的没笑,腿毛给小司弄笑了。
所以小司问:“你真有很深的腿毛?”
“我还好,虽然确实是比大多数中国人深些,但远远没有她们说的那么夸张,”丹尼尔比划了一下,“她们说有这么深。”
好家伙,他比划的样子有三公分,那长度比丹尼尔的头发都长。
说着说着,老韩重新回来了,他一声吆喝,那些大姑娘小媳妇挨个挨个的拿着自己的东西过来交货,只有经过两人同意的才能拿到钱。
验一个,结一个,司乡负责给钱。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司乡伸了伸懒腰,被一个树后的女人吸引。
“那个人是做什么的?”司乡问老韩,“她也是交绣品的吗?”
老韩看了一眼,“不是,不要理她,她是个麻烦。”
有故事。
“老韩,说一下。”丹尼尔也有兴趣,反正听个故事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老韩说起那女人的故事,“她啊,是二十里外的另一个村子的,男人姓赖,都叫她赖袁氏。”
女子出嫁后被冠夫姓,一个有夫家的女子怎么会出现在二十里外的村子呢?
“我们村里有个还算能吃得上饭的人家,姓梅,那梅老头儿有个凶悍的婆娘,偏偏又不生孩子,偏偏还不许梅老头儿再找一个,全村几十户,就他家是个绝户。”
老韩吠着气,“梅老儿都五十了,闹了一场,他婆娘也只同意从外头典一个回来生个孩子,就是这赖袁氏了。”
原来是典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