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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苏歌。苏歌是迈塔影业的人,她来见叶初后不久,迈塔影业就发威搞臭了星汉奖……这么一说,似乎……

我忍不住问:“难道不是因为天字辈和冠字辈儿那俩把持星汉奖?迈塔的剧和艺人,已经很久没得过奖了。”

电影圈看不上电视剧圈,星汉奖是电视剧奖项。唐松拍电影这么多年,不了解星汉奖的猫腻也正常。

“切,”唐松不屑道,“我说你能不能动动脑?迈塔都多少年没得奖了?怎么以前没动手,专挑这次动手?”

这副死样真让人膈应。我忍不住道:“就你有脑,就你有头,一半装水一半油。水是哈喇子来倒灌,油是工厂地沟油……”

“别贫了老赵,”路弘毅又来打圆场,“你那顺口溜明天再编,听听老唐怎么说?”

唐松嗝了一声:“你们还真以为叶初看得上苏歌啊?我女儿是叶初的粉丝,她说了,叶初喜欢年纪大的,成熟的,好像叫什么癖。苏歌从生理年纪到心理年纪,哪一点符合?”

路弘毅狐疑道:“叶初还有这种病吗?我看她挺健康的。”

“谁知道,现在的毛病五花八门的。”唐松喝了口水,“你以为叶初那是哄大小姐?那是做给咱们看呢!表面上亲亲热热的,背地里不定怎么盘算着,说动迈塔影业,算计星汉奖那群老僵尸呢。”

叶初跟苏歌那么亲热,是做给我们看的?

不知咋的,俺老赵觉得唐松这说法有点自作多情。叶初虽然对我们很尊重,但好像并没有他说的那么在意我们……

“行了。”绍光济忽然道,“越说越没边。我吃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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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写了几页,怎么全是叶初的事儿?

这就不懂了吧!自己的事儿有什么好写的?自己的事儿记在心里就完了,别人的事才值得写一写。俺老赵只有在写别人的八卦太极的时候才有力气下笔,我自己那些鸡毛蒜皮家长里短,哪有那个闲心去写?

可叶初有什么好八卦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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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君》终于要杀青了。

我的戏份已经结束。叶初的戏份,明天也要结束了。

说实话,我心里有点舍不得。这种别离对演员而言是常态,时间会淡化一切,我相信自己会慢慢变好的。

叶初的情绪也不好。我知道,她像俺老赵一样舍不得这个剧组。《天君》是一部好戏,戏好不好,演员自己也是能感觉出来的。

在离开前,我跟她聊了许久的天。说到电影,又谈起彼此从龙套,一步一步爬到今天的历程。

我们说了很久。我觉得叶初之所以能容忍(是的,俺老赵知道她一直在容忍我,嘿嘿,俺老赵还是比别人强一些的。有的人烦人而不自知,俺老赵是明知道别人烦我还要继续烦别人。叮咯咙咚呛呛呛~)我黄河水一样倒灌的废话,是因为我跟她是同路人。

我们都看不惯这个破烂流丢一锅粥的圈子,并且深恨所有的遗老遗少、贵族名流、关系大户和许许多多难以归类的虫豸。只不过叶初从来不说出口,也不表现在脸上;而我老赵更是可怜,只能编排些不痛不痒的笑话刺一刺人家的脸皮,再多的,就不敢做了。

从叶初的谈话中,我隐隐听了出来,她想改变这个圈子。她没明说,是俺老赵自个品出来的。

这也是个奇景。俺老赵什么都敢说,却什么都不敢做。叶初什么都不说,却什么都敢做。

也许这就是年轻的好处吧。

我不会笑话她痴心妄想。演员是个爱做梦的职业。给观众造梦,给对手戏演员造梦,就连自己,也是一场接着一场地大梦一场。不会做梦的人,也无法叫别人去信她的梦。

可惜,这个圈子最可怕的地方,其实不在于它本身,而在于它改变人的能力。这是个能让人速朽的地方,它腐化人的速度,比棺材板子更快。

俺老赵的梦早醒了,不知道她的梦能做到几时?

我忍不住对叶初发起了牢骚:其实谁来都一样,娱乐圈就是个小封建社会,拼到最后,还不是要比人脉和资本?

但叶初却反驳说:就算是封建社会,明君在位和昏君在位也是不一样的。都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你让兴亡之下的两拨百姓来说话,到底是愿意兴,还是愿意亡?娱乐圈也是一样,同样是被娱乐公司、平台把持,你让观众来说话,到底是愿意被提供好作品的平台把持,还是愿意被迈塔影业那样十四连扑的平台把持?

叶初认为,圈子里的问题积弊难返,在找到根本的解决方法之前,采取一些改革作为尝试,就算失败了,也总比干瞪眼看着什么都不做好。

俺老赵的心崩吧崩吧跳得像亲亲小鬼爱吃的跳跳糖;当然,俺老赵绝不是对叶初这种毛还没长齐的小鬼有了什么想法,纯粹是被吓的。

到最后,俺老赵只能笑着问:那你的意思是,先找一个人做这个明君,来管一管这个小封建社会;等到找到根本的解决方法后,再让人来革你的命?

叶初一愣,半晌笑着回了一句:“哈哈,没准是自我革命呢。”

她竟然没反驳。

好一个天生的乱臣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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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啦,这只是我们聊天中的一小部分。

在乱臣贼子发表了那番惊世骇俗的高论后,俺老赵一是为了平复情绪,二也是有一点点关心,就转移话题,聊起了《天君》的补拍安排。

杀青并不意味着解放,还有许多潜在的补拍镜头,需要等着安排。越大的制作,需要补拍的东西可能也就越多。

跟工作有关的话题谈起来就顺畅多了。叶初一改之前拐弯抹角的风格,跟我谈起了她的烦恼:绍光济到现在还没跟她说补拍安排,还有杀青后一些别的事宜,她也得询问一下导演。

叶初日程很忙。天际奖颁奖典礼即将来临,她需要去参加。此外,《幸福街外传》的那个衍生综艺,叫什么《幸福街神探》的,还需要她去当飞行嘉宾补拍一期。还有青凭娱乐的那个什么狂飙计划,以及和什么人的合作……叶初没有细说。补拍安排需要事先沟通调整一下。叶初的团队已经把她九月份和十月份的日程表发给绍光济了,但不知为什么,绍光济那边一直没有回音。

绍光济事忙,偶尔也会有这种情况。不过叶初这日子也真够充实的,俺老赵就不用调停这么多,拍完《天君》啥日程也没有,想什么时候补拍就什么时候补拍。这一点上叶初就不如我。

我说,那你就直接去问老绍呗。他还能吃了你?

叶初说,白天全剧组都在忙,导演好像没时间,连吃饭的时候都见不到人影。

俺老赵听懂了。白天绍光济没时间,叶初就只能晚上去找他。但女演员晚上去找导演,总能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哪怕带着一堆保镖和助理,也能被人说成帮着放风的。再者说,绍光济和叶初的关系又不是多么亲热,单独见面难免尴尬。妮娜、杨唤宜他们又离开了,没人能陪叶初一起去,缓解这个尴尬了。

人在江湖,义字为先,道爷我当仁不让地拍了拍胸脯:“我的补拍安排也没收到呢!咱俩晚上一起去问老绍!”

唉,仁义的老赵。唉,聪明的老赵。唉,多管闲事的老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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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我跟叶初一起光临了绍光济的寒舍。

这是个病句,老赵知道。但不耍两句嘴皮子,难以排遣老赵震撼的心情。

绍光济不像我们一样住酒店,而是住在银洲影视基地的配套宿舍里。他是导演,需要住得离片场近一些。

影视基地配套宿舍的条件真是不怎么样,走廊的灯昏昏黄黄,暗极了,像老式恐怖片里的场景。呔!妖孽哪里逃!让道爷速速收了你———!

我们循着房间号,找到了绍光济的房间。绍光济的助理说,导演房间有很多资料,不能泄露,也怕弄乱,因此从来不让外人进去。就连打扫卫生的阿姨,也得跟绍光济提前打声招呼才能进门。

考虑到这点,我们来之前提前跟绍光济发了消息,他回信说会在房间里等我们。叶初站在房门前,犹豫地敲了敲门。

咚咚两下,吱呀一声,绍光济的房门被拉开了。绍光济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疲倦得像在工地搬了三天砖。临近杀青,他的工作并没有减少,而是越发多起来了。

“你们来了。”绍光济点点头,侧身让我们进门。他的房间很整洁,没有任何个人特色。如果把桌上、茶几上一堆堆资料收起来,这间房间可以马上直接租给下一个导演,连打扫卫生都省了。

客厅靠墙的位置,立着一面巨大的白板。就是那种立架式的可移动白板:一个立式铁架子,上面嵌着一面大白板;底端四个小轮子,让板子能够随时移动。刑侦剧里侦探头脑风暴的时候,经常会在这种白板上写写画画。

绍光济的白板上当然没有嫌疑犯或者案件。他的白板上整整齐齐地贴着剧本、人物概念图、各式我看不懂的资料,画着数不清的直线曲线,用龙飞凤舞的草书写着一堆谁也看不懂的鬼画符。

我凑近白板,想多看两眼,绍光济催促道:“赵谦,你别把我东西弄乱了,有什么事快点说。”

老东西,不想叫人看就直说。

叶初和我坐下身,与绍光济讲了一下补拍的排期问题。原来绍光济最近事忙,根本没看见叶初团队发来的行程表,这才拖了这么久。

剧组事务琐碎,除了补拍这事外,叶初还有许多问题要问绍光济。我看到她摸出手机,打开了记事本,每问完一条,就在记事本上划去一条。

乖乖,这是薅着我老赵的羊毛了!

绍光济的表情很不耐烦,但还是一一解答了这些琐碎的东西。我百无聊赖地眯眼瞧着那块白板,辨认上面的字,闲得快长毛了。

问到一半,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绍光济前去开了门,原来是摄影指导有事找他。绍光济虚虚掩上门,站在走廊,与摄影指导聊了几句。

导演和工作人员的谈话,不想叫演员听见也正常。叶初又拿起手机,划拉她那些问题和日程表。

老赵闲得无聊,站起身来,在房间里四处走走,活动活动筋骨。

没走两步,道爷我又走到了那面白板前头(这绝对是个意外!),开始看白板上那些东西。

绍光济这拿鼻孔看人的东西,对电影还挺有见解。除了有些草书我不认识外,大多数都能看得懂。

我凑近白板,想看得清楚点。就在这时,我忽然注意到,白板的左右边框上,竟然镶着两个钮状的东西。再仔细一看,是两个旋钮。原来这是一架灵活的双面可翻转白板。

不怪俺老赵手欠,我哪里手欠了?正常人看到一块可以翻转的白板,难道不会上去翻翻试试么?看到一块可以推拉的黑板,不会上前推推么?看到一面满是字的墙,难道不会凑上去读读么?

纯粹是出于好奇,俺老赵推了两下,把那面白板翻转过来了。

道爷惊呆了。

正在低头看手机的叶初听见响动,抬起头道:“赵叔,你别——”

叶初的后半截话堵在了喉咙里。

白板的另一面,原来是黑板。

这竟然还是一面黑白两色可切换的板子。

不不不,俺老赵还没有那么大惊小怪,为了黑板白板的颜色惊呆。真正让俺老赵惊呆的是——

那一面黑色的板子上,竟然贴满了叶初的照片。

许许多多照片。有几张我很眼熟,但大多数我都很陌生,从没见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它们都是叶初。

拍摄过程中的叶初,背剧本的叶初,吃盒饭的叶初,与人对台词的叶初,甚至还有几张闭着眼装死尸的叶初,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的。

白板那面的内容十分整齐,井井有条,排布得如同士兵的阵列。黑板上贴着的照片却十分凌乱,杂乱无章,没有任何顺序和秩序可言。唯一的共同之处是,这些照片上的叶初都很美。喜,怒,哀,乐。嬉,笑,疑,嗔。这世上除了某个拍纪录片出身的导演外,相信不会有人能把生活照拍得这样宜喜宜嗔,风流蕴藉。

一瞬间,我汗都下来了。

道爷好像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不不不,重点是,这秘密的正主,此刻正看着我啊!

那一瞬间,俺老赵恨不能把自己的一双猪蹄给剁了。叫你手贱!叫你嘴贱!叫你脚贱!

叶初站起身来。除了拍戏,我从来没在她脸上看到过这么丰富的表情:震惊、茫然、迷茫、感慨、不可置信,最终归于一片空白。

“那个,小叶。”我吞了口唾沫,一瞬间想从楼上跳下去。

几乎是霎时间,叶初冲我做了个“嘘”的手势。

我立刻想起来,绍光济还在门外,而且随时都有可能进门!

道爷吓傻了。这件事并不可怕,好吧其实也有点可怕。但最致命的是,它很尴尬很尴尬,非常尴尬,一个处理不好,不知道要搞出多大的娄子。

短暂的空白后,叶初迅速上前,格开我,轻手轻脚地将板子翻转了回去。

黑板又变成了白板。

做完这件事后,叶初凑到后头,确定了一下黑板上的照片没有落下或错位;又转回前头,检查了一下白板上的资料,确定它们没有移开或变乱。

检查完后,叶初轻步跑回茶几边抽了一张纸巾,仔细地擦了擦我和她刚刚触摸过板子的部位。我猜,她可能在擦拭指纹。做完这一切,叶初将纸巾塞进了自己的衣兜里。

整个过程,俺老赵一直眼睁睁地看着她,傻愣愣地看着她,木呆呆地看着她。除了看着她之外,俺老赵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叶初像打扫凶杀案现场一样,打扫并检查了我的犯罪现场,然后把我拉回了沙发上,又对我做了个“嘘”的手势。

其实不用她提醒,我也不会说什么的。我能说什么?告诉绍光济:“我知道了你的惊天大秘密,至于怎么知道的你别管?”

我和叶初人模狗样地坐在沙发上,仿佛和刚刚一模一样。只是叶初不再看手机了,而我也不敢再看那块白板了。

绍光济终于跟摄影指导聊完了天,回到了屋中,坐到了我和叶初对面。

叶初挂着礼貌的皮笑肉不笑——就像她以往面对绍光济那样,又开始询问绍光济各种问题。绍光济也依然是那副不耐烦的神态,好像恨不得叶初赶紧走人。

两人就这么一切如常地坐在那块蕴藏着巨大秘密的黑白板前,一切如常地探讨着事情,仿佛谁也不知道三米外的白板背后有什么乾坤。

俺老赵坐在一旁,目瞪口呆了几秒钟,忽地想起,自己也是个演员。连忙熟练地诠释起了无聊的状态,还打了几个哈欠。

打哈欠的时候,俺老赵忽然想到,谁说这世上,只有演员演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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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绍光济的谈话结束了,绍光济将我们送出了门外。

在昏黄的走廊灯光下,绍光济皱着眉头对叶初说:“早点休息,明天是你杀青的日子,不要耽误剧组的拍摄。”

叶初笑道:“知道了,导演。”

绍光济又看向我,好像才意识到我也是个人似的:“老赵,你今天杀青了,恭喜。”

我呵呵笑了一声,驴唇不对马嘴地回道:“同喜同喜。”

我和叶初并肩离开了影视基地的宿舍,在路灯下走着。为了防止被偷拍引起可悲的绯闻,我和她不约而同地保持着社交距离,看上去倒像不熟。倒不是我给自己这张老脸贴金,只是在这个圈子,什么都能脏了。

我们沉默地走了一会儿,我终于忍不住开口:“叶初……”

叶初说:“怎么了,赵叔?”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

我说:“刚刚那事,你怎么看?”

叶初沉默半晌,慢慢道:“一个错误,还是一个马上就要消失的错误。”

这是什么逻辑?

叶初看出了我的疑问,垂着头道:“绍导既然不说,还藏得这么严实,就证明他自己也知道这是个错误。等杀青后,他自己慢慢会想通的。”

我明白了,叶初这是想装不知道。等杀青后她离开剧组,绍光济见不着人,估计这段冤孽渐渐也就淡了。

其实对我们的电影而言,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主演和导演如果不和,对电影而言可能是灭顶之灾。这事怎么说都尴尬,不如假装不知,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搪塞过去。

久在圈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都是这么过的。

我忍不住道:“那个,叶初,其实老绍他和他老婆感情并不怎么样,已经分居很久了,只是在谈财产——”

我承认,这是我的私心。我和绍光济都是男人,我下意识地会站在他这边想问题。我觉得蛮可惜的,一段秘密,本人知道,对方也知道,结果双方都要装不知道,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

圈子里开放式婚姻多了去了,远的不说,就说苏歌的老爹老娘,不也是私生子女满地爬吗?要不然麦振业“麦二叔”的头衔是怎么来的?

叶初叹了口气,半晌道:“赵叔,如果不是你说话一向这样,我会觉得你在侮辱我。”

我也有点来气了,但又想起叶初刚刚帮我擦了屁股,实在对她发不下去这个火。只好说:“谁侮辱你了?我又没对你讲横市笑话。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要是来气,我就不说了。”

叶初笑了笑,慢慢道:“我不知道绍导是怎么想的,但我不会再做这种事情了,那样对不起我的粉丝,也对不起我的公司,更对不起我自己。”

再?

我打了个激灵。我忽然想起,杨唤宜的老公叫曹什么来着?

我咽了口口水:“叶子哪,那什么,其实我不是叫你做,做那个。我的意思是,等老绍和那个,离婚了,你要不要跟他谈谈?”

叶初摇了摇头:“谈什么?他不说,证明他自己也知道这是不该产生的东西。他这样的人是不会认错的,就算某一天真的以其他身份遇到我,也不会提起这个错误。这件事永远过去了,他永远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一阵凉爽的夜风吹过,我打了个寒噤。我明白了叶初的意思。绍光济傲得要命,绝不会承认自己在离婚之前,有过爱上自家电影女主演的道德瑕疵。这段往事将被捂得死死的(如果不是我老赵手欠的话),就算他年绍光济真的恢复了单身,再遇到叶初,也是另起一段故事了。

黑白板的秘密,永远只能长埋心间。除了绍光济、叶初和我之外,不会再有第四人知晓。

俺老赵当了半辈子大嘴巴,竟然知道了这么个秘密。贼老天啊贼老天,你为何如此对俺老赵耶?

叶初看向我,试探道:“赵叔,你不会把这事儿说出去吧?”

我苦笑一声。对叶初说:“我告诉你个秘密。”

“嗯?”

我说:“其实俺之所以编排各地的笑话,是因为年轻时候的一桩事。”

叶初没回话,但她的脸上写满了问号。

我说:“我出身于海崖,和海城只有一字之差,但两边的发展一个地下一个天上。我年轻的时候很有喜剧天赋,去大剧组争取一个角色,遇到了一群海城、帝都和汝关的导演和投资人。”

我笑了笑:“他们让我用我家乡的土话讲笑话,搞笑耍宝,侮辱我的故乡,这样我就能得到那个角色。我照做了。”

叶初眼中闪过一抹怜悯。

我哈哈大笑道:“但是他们最后也没把那个角色给我!哈哈哈!傻了吧!”

叶初愣了愣,轻轻笑了两声:“确实傻了。幸好我没见过像那群导演投资人那么脑残的人,感觉这些人摇一摇头,两耳就能射出喷泉来。”

我收敛了笑容,对叶初道:“这是我的秘密。赵叔现在把它告诉你,让你放心。这桩事我会带进棺材里去,连我最重要的妻子和女儿,最好的兄弟也不告诉。”

叶初微微有些惊讶:“赵叔,谢谢你。但你为什么……?”

“偷偷翻导演房间的东西又不是什么丰功伟业,我该谢谢你才对。”我笑了,“老绍是我的兄弟,你是我的,呃,晚辈,我不会对不起你们俩。”

叶初半信半疑地看着我,我知道,道爷大嘴巴的形象深入人心,这世上除了我家亲亲老鬼和亲亲小鬼,没人相信俺老赵是个可靠的好人。

我笑了:“绍大导演这事儿可不是什么光彩事,说出去对电影没好处。”

“《天君》是我们大家的电影。”我最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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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叶初:“如果真有哪天,绍光济离了婚,重新追求你,你会怎么想?”

叶初露出恶寒的表情:“我实在想象不出绍导追求任何人的样子。”

我脑补了一下子,也觉得有点难以想象。摇头道:“我不是问他怎么做,而是问你怎么想。”

叶初沉吟片刻,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其实我觉得咱们有点想多了,也许绍导对我没那个意思,只是在用我的照片找拍摄角度而已。”

说完这句话,已经到了银洲影视基地宿舍楼所在的小区门口。叶初就离开了。我看着叶初毫不犹豫的身影远去,路灯昏黄的光打在她身上,将她的影子拖得很长。

我忽然想起从前听亲亲小鬼刷网课,网课里有个老教授,讲起课来尤其地动听。俺老赵到现在还记得,她讲课时说过一句话。她讲到“人生长恨水长东”,说这是一句诘问:“为什么水要长东,为什么人要长恨?”

为什么水要长东,为什么人要长恨?

我是不明白这句话的。老赵不是什么文化人,连剧本里的错别字有时都看不出来。

此刻我想起这句话,忽然明白了,不知道绍光济这个人会不会为此长恨,但叶初这条河水,确实会永远毫不犹豫地长东。而我这个站在岸边的过路人,对着河水叹息两句,也就罢了。

就这样,俺老赵回到房中,憋得五脊六兽。忽然想起欧杨那老东西说,有什么话憋在心里难受,就写在日记里好了。于是俺老赵写下了这篇日记,记下了这一桩惊天大八卦,这一段没头没尾的事情。

写到这行字时,天已经亮了。在天亮之前,我会用打火机把这沓日记烧成灰。这个剧组什么也没发生过,并没有一个导演遇到他那装聋作哑的缪斯女神,也没有一个道爷手欠地翻别人房间的黑板白板,更没有一个泰山崩于前还能收拾烂摊子的主演。只有一群人,在拍他们的《天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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