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在锦樘院休养了好几天,听闻王妃病了,久未回府的王爷带着大公子魏延平回府了。
“二弟,咱们作为晚辈忤逆长辈可不好,万一要是被御史知道,参你一本可就不好了。”
书房门外,魏延平扬高声音语重心长道。
又微微弯腰轻声说:“从林姨娘开始大哥就知道你专情,大哥支持你。”
“还不快进来!”屋里传来王爷威严的声音。
魏延庭看都没看魏延平一眼,径直推开书房门进去。
房门在眼前关上,魏延平眼神阴了阴,随即又幸灾乐祸起来。
“大公子,书房重地请您离开。”
魏延平正想入非非,冷不防被旁边的侍卫吓了一跳。
收敛了脸上的讥笑,若无其事的离开。
……
“听说你把你母妃给气病了?”
魏延庭沉默。
父王能知道此事,魏延庭一点都不意外,这府里很少有事能瞒过父王,端看父王想不想知道。
面对儿子的沉默,王爷比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拿着毛笔在宣纸上练字。
片刻,王爷指着刚写的字问:“过来看看为父写的怎样?”
魏延庭上前一步,几个锋利大字引入眼底,笔锋如刀剑出鞘,锋芒暗藏,字字之间间架严整,横平竖直皆循,章法。
“父王的字写的甚好,暗藏锋芒,又字字皆有章法。”
王爷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不错。”
“你能看出这些字暗藏锋芒说明你已经有了火候,但有一点你忘了说,父王的字虽然有章法,你可知父王费了多少心思?!”
魏延庭眼里闪过深思。
王爷也没要他回答,而是问:“元澈,你可知身为王府世子的职责是什么?”
魏延庭沉默良久才道,“身为王府世子,肩上扛的是王府的荣耀,兴衰。还有府里上上下下百十口人……”
“元澈,最重要的一点你没说。你身为王府世子最为重要的是为王府绵延子嗣。”
王爷语重心长道:“你不该气你母妃的,她是最把你放在心上,最为你着想的人。 ”
“父王,大哥已经有了一个庶长子,您也有了孙子。”
至于自己母妃,他心里有数。
王爷看着他良久才道:“你要是一直没有子嗣,甚至会影响到你的世子之位,你还坚持不纳妾,不改初衷?”
“父王要是动了换世子的心,那肯定不是因为儿子不纳妾的事,毕竟王府的传承不单单是子嗣这一项。”
王爷见儿子看事如此透彻心里闪过可惜,叹了口气:“你退下吧。”
魏延庭退下后,管家上前给王爷倒茶。
王爷叹息道:“我这一辈子最遗憾的就是子嗣少了。”
管家知道王爷的意思,道:“王爷不要多想,府里的三位公子哪一个拿出去那都是好儿郎,京城谁家比的上。”
“你就不要安慰我了,平儿自小跟在我身边,我在他身上费了多少心力,但结果你也看到了,小心思有,但缺少做大事的魄力和慎密。你看这次他回去巡防营,什么事情都没摸清楚就鼓动他的人搞事情,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自己在元澈手里连连吃亏,就连好不容易培养的人也被元澈拔了个干净。”
“至于凌儿,他那性子跟他母妃一样,什么话都藏不住,只适合依靠父兄做个富贵闲散公子。”
“最后就是元澈,也是最让我痛惜的一个,他做为我的嫡子,王府世子自生下来就被上头那位注视着,我也不敢轻举妄动。你看他被上头那两位养成什么性子了,整个就是一无欲无求的京城贵公子。不过这几次的事让我看到了他的手段,看到了他无欲无求表象下的獠牙,我就说我成王的儿子怎么可能是没牙的老虎,哈哈哈……”
说到这里,成王不由自主大笑出声。
“有所求好啊,为了这个‘求’他也得使劲挣扎,奋力爬出泥潭!”
……
寒松院
陈意映见他这么快回来,打量着他问:“父王找你什么事?”
“没什么事,已经解决了。”并不想提他和父王的谈话内容。
魏延庭虽然没说,她也能大概王爷这次回来为了什么事,不过见他面无异色,想来应该是没什么事的。
“你回来的正好,正好要用午膳了,你猜猜我准备了什么?”
魏延庭见她语气轻松,他也跟着放松了下来,“不管是什么,我都爱吃。”
这不是假话,自打在寒松院用膳,这里的每一样膳食都十分合他的胃口,除了辣椒太辣了,但还是好吃。
想到辣椒就想到锅子:“什么时候再吃锅子,嗯,羊肉火锅。”
“不行,这都夏天了,吃那个太上火了。”
不过倒是有一样可以现在吃……
“等你什么时候休沐了,我们一起去庄子。”正好红薯要丰收了,她得去看看,也算是一举两得。
“对了,你还没猜中午吃什么呢!”
“你的吃法太多,太新奇了,我猜不到,你直接告诉我吧。”
“是豚蹄哦?以形补形,是不是很惊喜,很期待?”
魏延庭拧眉:“你说的豚蹄,不是我想的那个豕吧?”
“你猜对了。”哈哈哈,她早就发现魏延庭虽然看上去什么都吃不挑食,但他其实挑剔的很,比如各种蹄膀,爪子下水之类的他就不吃。
魏延庭脸色黑了,犹豫片刻说:“有以形补形这个说法?我的胳膊已经好了就不用补了吧?”
“那怎么行,这可是老一辈的说法,肯定错不了。”
魏延庭也不知是陈家那个长辈说的,他想着改天还是去提醒一句,无稽之谈,以讹传讹要不得。
看着面前碗里奶白色的汤汁,还有若隐若现的豚蹄肉,还有空气中飘荡着的香气,觉得好像还不错。
“真的要喝?”
“当然,这可是特意为你炖的。”
魏延庭在陈意映的殷切期盼下,狠了狠心,喝了一大口豚蹄汤, 喝完仔细品了品好像还不错。
反应过来,想到以前见到豕生存情况,脸色又黑了。
“怎样?怎样?”
魏延庭僵着脸点头:“很好喝。”
要不是他一脸的生无可恋,她说不定还真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