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按照柴玉冰想要的方向发展。
虽然也有小插曲。
但大方向还是顺利的。
为了防止张家人到时候不认账。
柴玉冰特意要求在村长许大拿和乡邻的见证下。
让张大冒和于秀萍签了收到彩礼,以及不要求办婚礼酒席的协议。
双方按上手印之后。
柴玉冰将又从包里拿出早准备好的五百块零钱。
加上之前那一捆一千的,一起交到了许大拿手里。
于秀萍眼珠子盯着柴玉冰的帆布包。
非常想亲自翻一翻,看看里面还有没有更多的钱。
不过柴玉冰很警惕,包不离身。
拿到协议后,直接折好也放了进去。
“小贾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中午就在家吃饭吧!”
张大冒明白,事情已成定局。
好歹钱是到手了。
虽然得罪了孙家,但也不算是鸡飞蛋打。
再加上看到柴玉冰给钱痛快。
心中认定柴玉冰也不是个一般人。
想缓和一下关系,一起吃个饭,顺便套套对方的底细。
只是柴玉冰可不想在这多呆。
人多眼杂,她毕竟是女扮男装。
要是让人看出来,那今天这出戏算是白唱了。
“张叔,我还得带着兰芝回我家去见我父母,等过几天我们再回来吧。”
柴玉冰不好现在就翻脸。
便说了个之前就想好的借口。
张大冒有心想多问两句。
奈何现在家里人实在太多。
只好点点头:“啊,那你们先回去,等过几天一定来家里,我让你婶子给你做点好吃的,咱爷俩喝一杯。”
一旁的孙德明气的都快要冒烟。
眼看着柴玉冰拉着张兰芝要走。
在路过他身边时,孙德明咬牙切齿的小声威胁:“你个小犊子,你给我等着,咱们走着瞧。”
柴玉冰压根不搭理他。
嗤笑一声,拉着张兰芝就走。
两人快步走出了辛庄村。
都没敢留在村口等公交车。
而是顺着大道一直往外走。
直到走出了三里地。
公交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们才赶紧招手把车拦下上去。
坐到车上之后,柴玉冰的心才算放下不少。
一转头,看见张兰芝已经捂着脸小声哭了起来。
柴玉冰没出声。
这些情绪憋在心里,不如由着她发泄出来。
放下包袱,才能继续向前走。
两人没有直接回去。
而是去了运输公司。
由于超载,又是长途,所以货车的制动鼓有两个有裂纹。
制动管路也有一处轻微漏液。
还有大厢后面有两根支撑架开焊。
总体来说都是长途超载运输中常见的问题。
其他的紧螺丝等项目则是每次回来必须要做的。
由于是国营运输公司的内部维修部门。
所以修车价格极低。
原厂零件只加上少许差价。
工时费差不多要三百多。
加上零件的费用,整套下来花费应该不到六百块钱。
虽然对比后世来说,这个价格已经非常低廉。
可在平均工资五十块左右的八三年,这还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好在花的多赚的也多。
柴玉冰对于保养维护车辆方面,丝毫不敢马虎。
来的路上就给工人买好了带过滤嘴的香烟。
一到地方一边笑着应酬,一边把香烟送了出去。
修车的大师傅姓朱,名长河。
之前跟马常胜关系不错。
主要是因为给这四台挂靠的车修理维护,是能额外赚钱的。
而且因为是挂靠的车辆。
所以几个车主都对他们很客气。
平时也不像公司自己家的司机,对他们颐指气使。
“哟,小柴,听说这一趟跑的南方啊?感觉怎么样?”
“哈哈,朱哥,这一趟可给我热毁了,那边的天气啊,别提了,都喘不上气。”
柴玉冰一边笑,一边过去弯腰伸手。
把蹭了一脸黑油污的朱长河从地沟里拉出来。
“是,南边肯定比咱这边热。不过真没想到第一趟就给你个那么远的活。”
朱长河摘下棉线手套,然后随后用手套抽了抽身上满是脏污的工作服。
他转头看向柴玉冰放在旁边工具架子上的一条牡丹香烟。
咧着嘴一笑:“净整这客气事儿!这带过滤嘴的抽多了,以后烟叶子都抽不习惯了。”
“多大点事,朱哥抽不习惯烟卷,我就多给你整几条牡丹烟呗!”
柴玉冰说着,直接上手给成条的烟拆开。
撕开一包捏出一根递到朱长河嘴边:“哥啊,你看我这车有啥大毛病不?”
“没啥事。”
朱长河单手两根手指夹起递过来的烟。
从上衣口袋摸出火柴擦着:“你那个刹车鼓啊裂纹裂的不大,要是短途的话还能再整一趟。
不过妹子,哥觉得吧还是换了保险点,要是给你扔道上了,你上哪找人换去是不?”
柴玉冰点头:“朱哥说的对,就换了吧,咱们出门在外,少有事情就是财。”
朱长河哈哈大笑两声。
目光一瞥,看到了站在车间外面的张兰芝。
张兰芝此刻眼睛还是红的。
因为太瘦了,脸上还显示出不太正常的苍白。
“哟,这小丫头是哪来的?”
“啊,朱哥,这是我一个表亲妹子,在家呆着没意思陪我一起过来看看。”
朱长河点点头,不禁感叹一句:“小柴啊,你家里人长得都真俊啊!”
又寒暄两句,柴玉冰才起身告辞。
两人刚走到门口。
迎面便撞上开着货车回来的老郑。
老郑看见柴玉冰。
直接摁下方向盘中间的喇叭。
货车喇叭大多数都是气喇叭。
声音响得吓人。
特别是这么近的距离,冷不防来这么一下,整颗心都能跟着翻个个。
张兰芝本来心绪就不稳。
被这么一吓,“啊”的尖叫一声,捂着耳朵蹲在地上发抖。
柴玉冰其实也被吓的一颗心突突直跳。
但是她顾不得自己,先去看张兰芝的情况。
见张兰芝紧闭双眼,泪水从眼角不停滴落。
她便觉得一股火直顶天灵盖。
猛地站起身。
柴玉冰叉着腰指着老郑就骂:“你个瘟大灾的狗东西,头顶长疮脚下流脓的坏心货。
你是活不到明天了吗顶着别人脑袋摁喇叭?开着车做损也不怕老天爷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