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化道,融入人道,成为守护人族的兵主战魂,为人族三皇时代画上了一个悲壮而圆满的句号。李玄初独自立于虚空,望着那奔流不息、如今已蕴含三种不同皇者意志的人道长河,心中百感交集。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不仅是身体法力上的消耗,更有心神上的巨大损耗。硬撼天道,护持弟子,即便强如他,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倦意。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光芒黯淡、裂纹遍布的崆峒印,小心收起。此宝为人族挡下致命一击,功德无量,日后需寻机温养修复。
不再停留,他身形一晃,已回到暂居的山谷。
谷中,敖甲与精卫早已心急如焚。方才那席卷洪荒的恐怖意志对抗,他们虽在谷中受阵法庇护,亦能感受到那毁天灭地的气息,尤其是精卫,更是吓得小脸煞白,紧紧抓着敖甲的衣袖。
见到李玄初归来,虽然气息萎靡,脸色苍白,但总算完好无损,两人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师尊!”
“师祖!”
李玄初看着他们担忧的眼神,勉强笑了笑,摆了摆手:“无事。此间事了,我们……回昆仑。”
没有多做解释,他袖袍一卷,带上敖甲与精卫,化作一道并不耀眼的流光,径直朝着那洪荒祖脉,万山之源——昆仑山而去。
这一次,他归心似箭。
第
字:父爱如山,无声关怀
昆仑山,依旧是那般云海缭绕,仙气氤氲,亘古宁静。
李玄初的归来,并未刻意掩饰气息。几乎在他踏入昆仑地界的刹那——
太清境八景宫、玉清境玉虚宫、上清境碧游宫,三道无上神念几乎同时扫过,带着难以言喻的关切与一丝如释重负。
八景宫中,太上老子缓缓睁开眼,目光仿佛穿透宫墙,落在自家崽崽那略显苍白的脸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古井无波。他面前云气自动汇聚,化作一瓶氤氲着无尽生机的“九转还丹”和一杯热气腾腾、散发着安神道韵的“悟道茶”。
玉虚宫内,元始天尊冷哼一声,语气却带着藏不住的焦急与心疼:“哼!不成器的东西!就知道在外面逞强!” 但他手上动作却不慢,一道玉清仙光已包裹着一枚“三光神水”凝聚的水珠和一件自动凝聚的“万法不侵”清净蒲团,准备送过去。
碧游宫内,通天教主更是直接,身影瞬间消失,下一刻已出现在李玄初回归的路径上,看着自家崽崽那疲惫的样子,心疼得直抽抽,上前一把拉住李玄初的手腕,磅礴的上清仙元就要往他体内灌输:“崽崽!谁欺负你了?告诉三父,三父这就去拆了他的道场!伤到哪儿了?快让三父看看!”
李玄初看着突然出现的通天教主,感受着那毫不掩饰的焦急与疼爱,又察觉到来自八景宫和玉虚宫那无声却厚重的关怀,心中一暖,鼻尖竟有些发酸。在外他是搅动风云的圣师,是逆天而行的强者,但在这里,他永远都是那个可以被父亲们无限宠溺的崽崽。
他止住了通天教主灌输法力的动作,轻声道:“三父,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再说。”
通天教主这才注意到他身后的敖甲和精卫,尤其是精卫,那与神农相似的眉宇让他眼神一暗,随即收敛了情绪,大手一挥:“好,回去!都回去!八景宫集合!让你大父和二父也看看!”
当下,一行人先去了八景宫。
宫内,老子依旧端坐云床,见他们进来,只是淡淡瞥了一眼,目光在李玄初身上停留一瞬,屈指一弹,那瓶九转还丹和悟道茶便轻飘飘地飞到李玄初面前。
“服下,调息。”言简意赅,却不容置疑。
紧接着,元始天尊的身影也出现在宫中,依旧是板着脸,将那三光神水珠和清净蒲团丢给李玄初,冷声道:“修为不精,便学人硬撼天道?不自量力!还不快坐下调息,稳固境界!” 那眼神里的关切,却比谁都浓。
李玄初乖乖接过丹药、神水和蒲团,在三位父亲的注视下,服下丹药,饮下茶水,坐在那万法不侵的蒲团上,开始闭目调息。三光神水的滋养、九转还丹的药力、悟道茶的宁神,加上三位圣人父亲无形中散发的道韵抚慰,让他损耗的元气与心神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
敖甲和精卫恭敬地侍立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但看着这一幕,心中也充满了温暖与震撼。这就是师尊\/师祖的家吗?
李玄初回昆仑,并且似乎受了些“委屈”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在三清门下弟子中传开。
首先赶到八景宫外的是人教唯一的亲传弟子,玄都大法师。他性格敦厚,对这位小师弟极为爱护,此刻脸上也带着担忧,安静地守在宫外。
紧接着,玉虚十二金仙除了外出历练的,以广成子为首,南极仙翁、云中子、赤精子、黄龙真人等几乎到齐,连一向清冷的慈航道人、普贤真人都面露关切。他们虽敬畏师尊,但对这位身份特殊、性子又好(偶尔调皮)的小师弟,那是打心眼里疼爱。尤其是广成子,刚经历轩辕之事,对师尊(李玄初)更是感激与担忧交织。
最后,声势最为浩大的截教万仙来了!多宝道人、金灵圣母、无当圣母、龟灵圣母四大亲传领头,后面跟着乌云仙、金箍仙、罗宣、吕岳等随侍七仙,以及赵公明、三霄仙子等外门精英,乌泱泱一大片,几乎把八景宫外围满了。他们可没那么多规矩,个个义愤填膺:
“小师弟回来了?受伤了?”
“是谁?谁敢动我们小师弟!”
“大师兄(多宝),咱们得给小师弟出气啊!”
“就是!师祖(通天)肯定也这么想!”
多宝道人稳重些,示意大家安静,但眼中也满是关切。
宫内的三清自然感知到外面的动静。
老子依旧闭目,不言。
元始天尊皱了皱眉,似嫌吵闹,但终究没说什么。
通天教主则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显然对自己门下弟子如此关心崽崽感到很满意。
李玄初调息了约莫一个时辰,苍白的脸色恢复红润,气息也平稳下来。他睁开眼,便对上了三位父亲关切的目光。
“大父,父父,三父,我好了。”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又恢复了那副笑嘻嘻的模样。
“好了就好。”老子淡淡一句。
“日后行事,需更加谨慎。”元始天尊依旧板着脸训诫,但语气缓和了许多。
“走,崽崽,出去见见你那些师兄师姐,他们都担心着你呢!”通天教主直接揽住李玄初的肩膀,就往外走。
宫门打开,外面等候的三教弟子顿时围了上来。
“小师弟,你没事吧?”
“玄初师叔,可还安好?”
“小师弟,是谁伤的你?告诉师姐(金灵圣母),师姐帮你出气!”
七嘴八舌的问候,充满了真挚的关切。尤其是截教众人,热情得让李玄初有些招架不住,这个塞过来一瓶疗伤圣药,那个递过来一件护身法宝。
精卫和敖甲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平易近人”的玄门高徒,更没见过哪位大能能被如此“团宠”般对待。
李玄初心中暖流涌动,一一笑着回应,表示自己无碍,只是有些脱力。他看着眼前这些真心关爱他的师长同门,只觉得在外拼搏的一切艰辛与风险,在这一刻都值得了。昆仑,永远是他最坚实的后盾,最温暖的港湾。
他回来了。带着满身风尘,也带着无尽的温暖。接下来的日子,或许可以在昆仑好好休息一段时间,陪陪老父亲们,会会师兄师姐,顺便……想想如何修复崆峒印,以及应对那似乎不会善罢甘休的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