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无法想象、磅礴到令人绝望的能量,如同决堤的星河,疯狂涌入张清玄的体内,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撕裂着他的经脉窍穴,灼烧着他的三魂七魄!那不仅仅是纯粹的寂灭之力,更夹杂着“星核”爆发出的、充满混沌与暴虐的原始星辰伟力!
张清玄感觉自己就像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彻底撕碎、湮灭。他的意识在极致的痛苦中浮沉,度人经的光芒被压制到仅能护住最核心的一点灵台不灭。身体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金色的血液尚未渗出就被蒸干,整个人仿佛一尊即将破碎的琉璃雕像。
然而,就在这毁灭的边缘,那四块贪婪吞噬着能量的星辰图碎片,终于产生了质的蜕变!
“嗡——锵!”
一声仿佛来自开天辟地之初的清越鸣响,自张清玄识海最深处迸发!那高速旋转、几乎融为一体的四块碎片,猛地定格!所有的光芒向内坍缩、凝聚,最终化作一张虽然依旧残缺、却已初具完整轮廓,散发着永恒、古老、统御周天意味的暗金色图卷!
这图卷约莫有三分之一是凝实的,上面“启明”、“巡天”、“司命”、“镇岳”四象区域的星辰纹路清晰无比,流转不息,散发着圆满的意境。而另外三分之二则依旧是虚幻的光影,但已然能看出大致的框架与脉络!
四块碎片,在吞噬了海量的“星核”之力与寂灭法则后,竟强行补全了部分本源,凝聚成了半张实体化的周天星辰图!
这半张星辰图成型的刹那,一股远比之前四块碎片分散时强大百倍、凝练千倍的星辰秩序之力,轰然爆发!
“轰隆!”
以张清玄为中心,一个稳定的、缓缓旋转的微型宇宙虚影骤然展开!在这宇宙虚影范围内,那肆虐的、混乱的“星核”能量洪流,仿佛遇到了真正的君王,瞬间变得温顺起来,不再狂暴地破坏张清玄的身体,而是如同朝拜般,井然有序地汇入那半张星辰图中,成为其补全自身的资粮!
而那由寂灭尊者巨手带来的、否定一切存在的“归寂”法则压制,在这蕴含着一方宇宙雏形的秩序领域面前,竟也被强行顶住,无法再轻易落下!
“什么?!”地狱之门后,那双漠然的“眼睛”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波动,那是一种名为“难以置信”的情绪!“残缺的星辰图……竟能在此等力量下补全部分?!此子……绝不能留!”
寂灭尊者的意志中,杀意暴涨!那停滞的巨手再次压下,这一次,不再仅仅是法则的碾压,更凝聚了祂本体的一丝真力!巨手表面,浮现出无数世界生灭、星辰归墟的恐怖异象,威力何止倍增!
“小子!撑住啊!”青云子看得心胆俱裂,他能感觉到张清玄此刻正处于一种玄妙而又极度危险的状态,外力难以插手。他只能拼命催动星河砂和青阳焚邪火,如同飞蛾扑火般,不断冲击着那巨手逸散出的能量余波,试图为张清玄分担哪怕一丝压力。
阿普大祭司也豁出去了,他再次喷出精血,以木杖沟通脚下巨龙遗骸,试图引动更多沉眠的龙魂之力。整个空洞震动得更加剧烈,墙壁上一些细小的星辉脉络开始崩断,显然这种方式对遗骸本身也是巨大的负担。
处于风暴中心的张清玄,此刻却进入了一种奇特的“内观”状态。他的肉身近乎崩毁,但神魂却因星辰图的补全而与那方微型宇宙虚影暂时融合,感知被无限放大。
他“看”到了那半张星辰图正在疯狂吞噬、炼化着能量,虚幻的部分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凝实。他“听”到了星辰图深处传来的、对更多碎片、更完整力量的渴望。他甚至模糊地感知到了,在极其遥远的时空之外,另外几块碎片传来的、微弱的呼应!
同时,他也清晰地感受到了寂灭尊者那必杀的意志和巨手中蕴含的、足以轻易磨灭金丹、重创元婴的恐怖力量!
不能硬抗!星辰图刚刚补全部分,远未到能与这种存在正面抗衡的地步!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念头划过张清玄的心头——既然星辰图能吞噬“星核”的力量,那是否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猛地抬起头,尽管七窍都在渗血,眼神却亮得吓人!他放弃了所有的防御,将全部的心神、意志,连同那刚刚成型的半张星辰图的力量,尽数灌注到头顶那方微型宇宙虚影之中!
“你要寂灭?我便给你寂灭!星辰图……纳寰宇,化归墟!”
他嘶哑地咆哮着,那微型宇宙虚影骤然逆转!不再是演化生机,而是模拟星辰寿命尽头、走向终极的“归墟”景象!虚影中心,一个微小的、却散发着吞噬万物气息的黑洞骤然形成!
这不是攻击,而是……引导与转化!
那蕴含着寂灭尊者一丝真力的巨手,按入这模拟的“归墟”之中,其恐怖的寂灭之力,竟被那黑洞强行吸纳、分解,然后通过星辰图的转化,变成了滋养其自身、补全虚幻部分的另一种养料!
虽然这转化效率极低,绝大部分力量依旧需要张清玄自身和星辰图硬抗,但确确实实,起到了一丝作用!那毁灭一切的巨手,下落的速度再次被延缓了一丝!其表面生灭的异象,也出现了一瞬间的紊乱!
“蝼蚁……安敢窃取本尊之力?!”地狱之门后,传来了寂灭尊者蕴含着震怒的意念波动。祂显然没料到,张清玄竟然能用这种近乎“亵渎”的方式,来对抗祂的力量!
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碾压,而是带上了一丝被冒犯的……真正的怒火!
尊者一怒,星辰寂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