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收获之丰,远超他的预期。
不仅得了《神行百变》,还意外地将其与自身所学融会贯通,推演出了更胜一筹的《凌波微步》,更是衍生出了木属性真气,激活了【灵枢法戒】的妙用。
尤其是这便宜皇侄女的投靠,让他的“皇叔”身份的彻底坐实,更是让他心情大好。
“这便宜占得,真是……舒坦啊!”
朱镇躺平睡了一上午,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客栈临街雅间的梨花木八仙桌上。
朱镇早已神清气爽地坐在桌边,悠哉悠哉地品着新沏的雨前龙井。
“皇叔,早。”九难对着朱镇微微一揖,声音带着一丝晨起的沙哑。
“皇侄女,睡得可好?”朱镇放下茶杯,脸上露出一副“关怀备至”的表情。
九难哪里睡得着?
昨夜皇叔那番惊世骇俗的言语,还有那神乎其技的《凌波微步》,在她脑海中翻来覆去,搅得她心神不宁。
“多谢皇叔挂怀,侄女……侄女还好。”她言不由衷地应道。
朱镇嘿嘿一笑,也不点破,话锋一转:“皇侄女,昨夜咱们说到那‘杀龟大会’,皇叔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九难闻言,精神一振:“皇叔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朱镇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只是觉着,这清廷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哦?”九难挑了挑眉,有些不解。
“皇侄女你想啊,”朱镇伸出三根手指头,“京城八大票号一夜被搬空,扬州盐商的金库、杭州的府库更是连耗子进去都得含着眼泪出来。”
“这三件泼天大案,加起来少说也得有一亿五千万两白银吧?”
“鞑子皇帝的钱袋子,一下子瘪了这么多,他能不急?”
朱镇嗤笑一声,“索额图那老狗,在我的指点下,在江南一带那是刮地三尺,硬是从那些富商、士绅身上又榨出了五千多万两。”
“啧啧,这手段,可真是远超我的预期……狠呐!”
九难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快意:“活该!那些见风使舵的软骨头,当年鞑子入关,他们开门揖盗,如今也该尝尝被搜刮的滋味了!”
“皇侄女此言差矣。”朱镇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
“此言差矣?”九难不解。
“自古以来,朝廷没钱了,第一步,自然是搜刮百姓,俗称‘刮地皮’。”朱镇慢条斯理地说道。
“若是百姓身上刮不出油水了,那便要‘掠之于商’,向那些富商大贾开刀。”
“倘若连商人的钱袋子都瘪了,嘿嘿,”朱镇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那最后,就只能把屠刀伸向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官吏士绅了!”
他顿了顿,呷了口茶,继续说道:“想当年,你父皇崇祯先帝,为何落得个煤山自缢的下场?”
九难闻言,娇躯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悲痛。
“皇叔……”
“皇侄女。”朱镇摆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你父皇啊,错就错在……自废武功!”
“他把代表皇权利益的宦官阶层给搞残了,结果呢?最后导致......”朱镇惋惜的摇了摇头。
“一没有能力从那些富可敌国的晋商、徽商、浙商手里抠出银子来充盈国库。”
“二没有能力对付那些满口仁义道德,实则一肚子男盗女娼的东林党士绅!”
“那些所谓的‘清流’,平日里一个个道貌岸然,忧国忧民,可到了国家危难之际,让他们掏点银子出来救急,比杀了他们还难!”
“他们宁可眼睁睁看着大明江山分崩离析,也不愿动摇他们分毫的私利!”
“最后只能再去刮地皮,结果民怨沸腾,义军四起......”
“最后呢?”朱镇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你父皇,连同这大明江山,都被这帮所谓的‘忠臣良将’、‘资本大鳄’、‘士绅清流’,给卖了个干干净净!”
九难听着朱镇这番话,只觉得字字诛心,句句泣血!
她以前只道大明亡于流寇四起,鞑虏凶残,忠臣太少。
却从未想过,这背后,竟还隐藏着如此……不堪的真相!
那些平日里在她面前卑躬屈膝,满口忠君爱国的文武百官,那些富甲一方,乐善好施的士绅商贾,竟然……竟然是这般嘴脸?!
“皇叔……您……您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九难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皇侄女,”朱镇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史书或许会骗人,但银子……是不会骗人的。”
“你父皇当年,不是没想过办法。加征三饷,弄得民不聊生,烽烟四起。可那些真正有钱的,却一毛不拔!”
“国库空得能跑马,拿什么去剿匪?拿什么去御敌?”
“大明朝,不是亡于流寇,也不是亡于鞑虏,而是亡于……没钱!”
“更是亡于……那些只顾自己荷包,不顾国家死活的蛀虫!”
九难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朱镇这番话,彻底颠覆了她以往的认知,也让她对这世道人心,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如今嘛,”朱镇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风水轮流转,这鞑子朝廷,怕是也要步上大明的后尘了。”
“京城、扬州、杭州三地,国库、私库,接连失窃。”
“康熙那小子,虽然也学着刮地皮,从江南搜刮了五千万两,但这不过是杯水车薪,饮鸩止渴!”
朱镇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市面上的银子少了,必然百业萧条,商贾破产,百姓失业。”
“这叫什么?这叫‘通货紧缩’!这玩意儿,可是能要人命的!”
“到时候,我看康熙拿什么发军饷?拿什么养活那些八旗军?”
九难听得是心惊肉跳,又带着几分莫名的期待。
“皇叔的意思是……清廷……会自取灭亡?”
“自取灭亡,那是迟早的事。”朱镇撇了撇嘴,脸上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不过嘛,咱们也不能干等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该挖墙角的还是得挖啊!”
“说不定,挖着挖着,就把鞑子朝廷给挖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