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定了婚事,就开始商议婚期了,虽然时间仓促了一点,但是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起来。
成倾羽还属于昏迷状态,所以这些需要女方出马的自然由成倾言来代替,经过生辰八字配对,两人的婚期定在了十月二十九,宜嫁娶。
成倾言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帮着准备着婚礼所需的一切。她一边忙碌着,一边照顾成倾羽并观察她的状态。
转眼间,正月二十九到了。这天,村里热闹非凡,萧毅身穿父亲新缝的青色棉衣,头上系着一根红发带,但脸上并无多少为人新郎的喜色。
房间里喜娘唱着吉时已到,大姐吃力地背着弟弟出门,萧毅从小性格沉闷,不爱说话,两姐弟感情并不深厚,再加上她搬到镇上生活后,更是少有见面,所以一时间有些无言。
临出门,大姐萧娴干巴巴地交代了句,“家里你不要担心,安心地过好你的日子。”
萧毅低低应了声。
萧父端着盆水走在后面,等萧毅出了门,便把水泼在门口,一向话少的他,今天也破天荒啰嗦起来。
“出了这道门,你就是成家人了,在家要孝敬公婆,服侍妻主,操持家务,没事儿别老往娘家跑……”萧父絮絮叨叨交代着,萧母沉默地站萧父旁边,眼睛有些红。
萧毅没有吭声,神情伤感,过了今天这里就不是自己的家了,在娘家自己就是客人了,他此时没有新婚的喜悦,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牛车载着新郎缓缓地往成家走去,送嫁的队伍敲锣打鼓,挑着嫁妆跟在后面慢慢跟着,村里很多人跑过来看热闹。
成倾言抱着只母鸡,和成家众人早早地来到村口迎接,看到牛车上坐着的新郎,成倾言心里带着一丝诡异的满足。
在众人的祝福和唏嘘声中,萧毅和成倾言怀中的母鸡举行了简单的仪式。萧毅早早预料到了这种结果,倒也没有多失望。
拜堂结束后,萧毅被送到成倾羽的房间,外面的宾客倒也没进来打扰,自觉地坐席去了。萧毅坐在床边,环顾四周,房间的布置十分简单。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静自己的心情。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成倾言走了进来。她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看向萧毅,眼中闪过一丝可怜的情绪。
“以后你就是我妹夫了,好好照顾她。”成倾言说着,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低沉。萧毅点了点头,虽然他不明白成倾言为什么突然这么交代。
突然,成倾言靠近萧毅,不停地端详着他,萧毅觉得很不自在,不断往后退,她像是没看到一般,开口说道:“如果......如果她一直醒不过来,你可以重新选择。”说完,她转身离去,留下萧毅一个人皱眉不安,怎么会有这样的姐姐,妹夫刚刚嫁过来,就劝他重新找下家,这也太奇怪了。
成倾言走后,萧毅静静地凝视着成倾羽,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近一个女孩子,萧毅远远见过生病之前的成倾言,她以前也是身材纤细,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现在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尽管面容苍白,但这丝毫不影响她那精致的五官散发出来的魅力。她肌肤白皙如雪,宛如羊脂玉般温润细腻;眉毛如远山含黛,微蹙时又带着一丝情愁;眼睛虽然紧闭着,但睫毛修长微翘,不知道睁开眼又会有怎样的万千星辰;鼻梁秀气而挺直,让整个面部轮廓显得更加立体和分明;嘴唇轻张,露出几颗整齐的贝齿,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这样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美丽,令人难以忘怀。
萧毅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成倾羽生病了,这样的美好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甚至靠近,这是他求来的幸福,他要牢牢把握住,努力寻找让她清醒的办法。
新婚的第一天就这样平淡地度过了。
第二天,萧毅早早就起了床,做好早饭,扫好院子,大家才陆续起来,特别是张侍郎看着本来该他承担的活计被新来的女婿干了,心里暗暗高兴又有些鄙夷,谁家夫郎新嫁第一天就干活呀,不懂规矩,不过他没有提醒,嘴里反而直夸三郎勤快、有孝心。
看到大家都起来了,萧毅便端出饭菜,招呼大家过来吃饭,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一时间气氛十分融洽。
吃罢早饭,萧毅便打算去镇上买些东西。他向萧母询问了成倾羽平日里喜欢的东西,拿着萧母给的药方,带着一些银钱往镇上去了。
到了镇上,萧毅逛了几家店铺,买了一些成倾羽可能会喜欢的小物件,他想着成倾羽一直昏迷不醒,肯定需要好好补补身子,便买了些许补药。
萧毅拎着东西回家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他一进门,就看到成倾言正坐在院子里洗衣服。他连忙放下东西,走过去说道:“这些活我来干就行,你去歇着吧。”
成倾言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勤劳善良的男人,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异样。她微微点头,起身走进了屋里。
萧毅把衣服洗好后,便开始动手做饭。不一会儿,一桌丰盛的晚餐就摆在了桌子上。他叫大家过来吃饭,成家人对萧毅的厨艺赞不绝口。
饭后,萧毅把煎好的药给成倾羽慢慢喂了下去,看着顺着嘴角流下来的药汁,他有些无措,挣扎良久,他含了一口药,慢慢靠近苍白的唇,捏着成倾羽的脸颊,把药渡了进去,为了防止药流出来,萧毅还用舌头抵着,就这样,他一口一口地喂了进去,外面寒风凛冽,屋内萧毅却满头大汗。
确保药不再流出来后,萧毅红着脸闭着眼睛用热水给成倾羽擦洗身子,手下削瘦滑腻的触感让他浑身燥热,缓了很久他才慢慢打水收拾自己躺下。
直到现在萧毅都有种不真实感,自己就这么嫁人了。好像也没什么不同,可看着床上的人儿,觉得又有些不一样。
次日一早,萧毅匆忙做好早饭后,又开始打扫院子。这时,成倾言走了过来,递给他一块手帕,“擦擦汗吧。”萧毅有些受宠若惊,他没有接过手帕,而是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谢谢。”他低着头,不敢看成倾言的眼睛。
成倾言微微一笑,“不必客气,你辛苦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
萧毅点点头,并没有拒绝。
萧毅做好晚饭,照常喂成倾羽喝药,现在喂药,萧毅已经坦然自若了,成倾羽的脸色看着比昨天好了一点,这让萧毅感到有些欣慰。
深夜时分,月光透过窗帘洒在房间里,形成一道道微弱的光带。萧毅在床上翻来覆去,试图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入睡,但无论怎样都无济于事。焦虑和担忧交织在一起,让他的心情愈发沉重。
每隔一段时间,萧毅就会不自觉地坐起身来,轻声走向成倾羽的床边。他静静地凝视着她沉睡的面容,虽然什么也看不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萧毅的眼神逐渐变得疲惫而憔悴。然而,他依然坚持着,默默守护在成倾羽身旁,直到黎明的曙光渐渐照亮了整个房间。
直到快天亮了,萧毅才勉强合上眼,直到光照进屋里,他突然一个激灵坐了起来。